春暖秋涼的時光

文/周長行

過罷中秋節，筆者就分明覺得日子開始“加速”了，一天快似一天。擁有此感的人挺多。我們的古人對此早有了一些提煉和概括，比如“日月如梭，光陰似箭”，比如“似流水年華”，比如“轉眼就是百年”等等。

然而，我也有屬于自己的“光陰”小發現，有時竟然感到時光是有“節”的，節日也許就是為了紀念時光而誕生。節日又如同時光“車站”，過了春節，就過元宵節，過了元宵節，就過端午節……一個節接一個節地猶如一個站一個站地過下去。當今的節日越來越多，于是時光“列車”在繁複的“節日”中颠簸不已，其間的觀感之多難以勝數。

一閃而過，閃閃滅滅，大“站”小“站”站站停。猶如高鐵車窗外的風景，快閃快過，稍縱即逝。待到年底“終點站”仿佛就剩下一句話了：咦，你看才眨眼的工夫這一年就沒了呀！驚歎與無奈。于是，人們熙熙攘攘“下車”“候車”與“轉車”，開始了新一年的時光列車的“快閃”。盡管還是那些“節”，那些個“站”，然而，卻是新桃換舊符了。

在我這裡，日子和時光仿佛又是我的篇篇文章。無論在哪裡在什麼時候寫作完畢，我都會在文尾上弄上一個括号，其内必有“寫于某年某月某日”的字樣，有時還寫有“上午下午或早晨或傍晚或深夜或淩晨或幾點幾分”等等，都是時光的刻度。它們既是我之文字的一個“路标”或符号，同時也呈現出我之文字的一處小小的風景或背景。有些讀者朋友甚至在這些時光的“窗口”裡，窺見到我的寫作節奏和追趕時光的身心狀态，譬如隔較長時間沒寫或沒發表東西，有的讀者就會擔心我的健康出了問題。

許多日子和時光都被我的文思和寫作耗去。大量長短不一甚或支離破碎的随記随想的結尾處，都會有我特意留下的關于時光的記錄。當初這樣做純粹是錄以備忘，或為便于今後使用時查找，提供一個時間的線索。日子久了，才察覺到這個“線索”卻為自己的文字留下了時光流逝時的清晰準确的痕迹，不意中凸現出時間與一個寫作者之間的微妙關系，積累值得珍視的東西。這樣撕捋下來，那些括弧裡的時間和時光，俨然是我每篇作品的“壓軸戲”或“壓艙石”了。

以上的唠唠叨叨，其實是被“春暖秋涼”這個詞兒催生出來的呢。那天我從一篇文學作品裡看到這個詞兒，頓然耳目清爽，覺得這個詞兒正迎合了我的某些感受。好像我的一年光陰就在這一暖一涼上交替盤旋。春天來了，人們盼望着一天比一天溫暖舒服的日子盡快到來。事實上也是一天比一天溫暖宜人來着。秋天到了，從酷熱季節終于盼來了涼秋，該喘口氣了。于是，什麼秋高氣爽啦，什麼天涼好個秋啦，什麼金風送爽啦等等的甜歡詞兒也都接踵而至。

（速寫于2022年10月24日下午3時）

【作者簡介】周長行（男），著有長篇紀實文學《鹍鵬騰飛的地方》《大山的呼喚》《大京九解說詞》《趙忠祥寫真》《喬羽戀歌》《不醉不說喬羽的大河之戀》《偉大的我們》《大浪淘金》；中篇報告文學《岩石歲月》《悠悠玉蘭情》《巷道雪洞》。作品曾獲《解放軍文藝》大獎，全國五個一工程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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