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孟君
男勝女,無可言;女勝男,又如何?
易經“泰”卦,其“六五”(如圖)爻辭說:“帝乙歸妹,以祉元吉。”
其含義是,帝乙嫁妹,因之得福,大吉。
其中,“帝乙”,人名。“歸”,“婦人謂嫁曰歸”(見《公羊·隐公二年》)。祉,福祉。
易有六十四卦,每個卦由上下兩個單卦各三個爻構成,這六爻的爻位,自下而上依序是初、二、三、四、五、上。
易經符号陽爻“⚊”統稱作“九”;陰爻“⚋”統稱作“六”。泰卦由下上數第五爻序位是“五”,又是陰爻,就稱作“六五”。
宋代大儒程頤解讀此爻道:“史謂湯為天乙,厥後有帝祖乙,亦賢王也,後又有帝乙。《多士》曰‘自成湯至于帝乙,罔不明德恤祀。’稱帝乙者,未知誰是。以爻義觀之,帝乙,制王姬下嫁之禮法者也。自古帝女,雖皆下嫁,至帝乙然後制為禮法,使降其尊貴,以順從其夫也。六五以陰柔居君位,下應于九二剛明之賢。五能倚任其賢臣而順從之,如帝乙之歸妹然,降其尊而順從于陽,則以之受祉,且元吉也。元吉,大吉而盡善者也,謂成治泰之功也。”(《周易程氏傳》)
程頤認為,史稱商湯為“天乙”;之後是“祖乙”,也是賢明之主;後又有“帝乙”。《多士》說:自成湯至于帝乙,無不昌明道德、嚴謹祭祀。其所稱“帝乙”,具體所指不太明确。據爻義來看,帝乙,當是制定王姬下嫁之禮法者。自古帝王之女,雖皆為下嫁,至“帝乙”然後制為禮法,使帝女降其尊貴,以順從其夫。“六五”之爻以陰柔居于上卦君位,下應于下卦“九二”。“九二”,剛明之賢。“六五”能夠倚任其賢臣,而且順從之,猶如帝乙下嫁其妹,降其尊而順從于陽,則因之承受福祉,而且元吉也。元吉,是大吉而且盡善者,可謂成就治泰之功。
明代高僧智旭也說:“柔中居尊,下應九二,虛心用賢,而不以君道自專。如帝乙歸妹,盡其婦道而順乎夫子。夫如是,則賢人樂為之用,而泰可永保矣。”(《周易禅解》)
在高僧智旭看來,若能柔行中道,不以君道自專,居尊卻虛心用賢,如“帝乙歸妹”,盡其婦道而順從其夫。如此則賢人樂為君用,而安泰可永保矣!
宋大詩人蘇東坡認為,“帝女之歸也,非求勝其夫,将以祉之。‘坤’之下複,非以奪‘乾’,将以輔之,如是而後可。”(《東坡易傳》)
詩人認為,“六五”之“坤”向下複歸,不是去奪下卦“乾”之勢,而是輔助乾爻。帝王之女下嫁,也不是求勝其丈夫,而是為其夫帶來福祉。
以此看來,妻之勝,非要勝其夫,應是輔助其夫,方是為妻之道!
反而觀之,妻之勝,其夫也要坦然,包容大度,相互扶持,努力精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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