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某市一個1700萬的項目，招标曆經半年時間，3次被質疑投訴，中标廠商換4家。

首次招标時間：2021年10月9日，中标供應商高新興科技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投标總報價16977400元。

2021年10月22日交易中心收到佳都科技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的質疑函，2021年10月29日組織原評标委員會協助處理質疑，原評标委員會認為其質疑部分成立，并影響了該項目的中标結果。原成交供應商高新興科技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的中标通知書作廢無效。中标供應商中國移動通信集團廣東有限公司，投标總報價：17731600元。

2021年11月22日收到佳都科技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的質疑函，2021年11月30日組織原評标委員會協助處理質疑，原評标委員會認為其質疑部分成立，總得分排名順序發生變化，根據《政府采購質疑和投訴辦法》第十六條規定，沒有合格的中标候選人，本項目作廢标處理，重新開展采購活動。原成交供應商中國移動通信集團廣東有限公司的中标通知書作廢無效。

2021年12月29日二次招标，2022年01月24日二次招标中标結果公示，中标供應商金稅信息技術服務股份有限公司，投标總報價17280800元。

2022年02月22日：二次招标結果更正公告（第一次）顯示：因質疑成立改變評審結果，根據《評委意見表》相關處理意見，原中标供應商金稅信息技術服務股份有限公司中标通知書作廢無效。中标供應商聯通數字科技有限公司廣東省分公司，投标總報價17100000元。

該案例中雖具體的投訴質疑事項暫未在公告中進行披露，但無疑給招投标雙方都造成了巨大的損失。空壓機行業同樣有一起蹊跷的招标案：

雖然已是第三次參加北車長春軌道客車集團（以下簡稱北車長客）的招投标，阿特拉斯·科普柯（上海）貿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阿特拉斯）還是失手了。

此番，它沒能獲得北車長客“時速350公裡動車組制造平台建設項目”空壓站房空壓機及後處理設備的訂單。

在最後一個回合的較量中，它以幾分之差再度輸給了競争對手——深圳壽力亞洲實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壽力），盡管其報價比壽力要低130萬元。

昆山昆泰克空氣系統技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昆泰克）和維爾泰克（上海）壓縮空氣系統技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維爾泰克）的運氣似乎更差，它們的報價分别比壽力低288萬元和349萬元，卻都在第一輪評标後即遭淘汰。

最終，壽力以964萬元的高價拿下了該項目。當然，高價中标并不稀奇。在大多數機電産品的招标中，價格通常不是中标的惟一決定因素，産品的性能和質量、售後服務、業績等都會影響競标的結果，有些方面甚至會比價格占據更高的權重。

不過，針對這起招投标，日前有知情人士向《中國機電工業》爆料，稱壽力中标是北車長客“早就内定好的，招标隻不過為了走一個形式”， 整個過程“都是弄虛作假的行為”，“毫無公平性可言，是對多數投标方的欺騙和愚弄”。

在向本刊記者提供的舉報材料中，該人士指出了此次招标的頗多蹊跷之處：

還沒有開始招标，北車長客的一份内部文件就建議選用壽力的産品，并指明“隻有壽力完全符合設計要求”；

本次采購的标的明确要求為雙螺杆空壓機，一家生産單螺杆空壓機的投标人——上海飛和實業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上海飛和）竟順利通過了商務評議和技術評議，而且，該公司還十分反常地報出了此次投标的最高價988萬元；

在評标報告中，很多說法缺乏起碼的專業常識，其外行程度令人乍舌……

實際情況果真如此嗎？還是别有用心者的一面之辭？壽力的高價中标究竟合不合理？北車長客到底有沒有虛假招标？本刊記者對此展開了調查。

1

明招暗定？

北車長客“時速350公裡動車組制造平台建設項目”位于長春綠園經濟開發區，據長春市綠園區人民政府網站上的介紹，該項目總投資30億元，占地面積170公頃，此次招投标即是對該項目項下空壓站房空壓機及後處理設備進行采購。

該項目配套兩個空壓站房，一期需空壓機設備10台，共4種型号，以及配套的後處理設備若幹。

2009年5月，北車長客委托中化國際招标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中化國際）就上述設備進行國内公開競争性招标，并于6月10日在中國國際招标網上刊登了招标公告，同時開始發售招标文件。截至投标截止時間2009年6月30日上午9∶30，共有5家投标人提供了投标文件，即阿特拉斯、壽力、昆泰克、維爾泰克和上海飛和。

當天，招投标各方在北車長客舉行了開标儀式。不過， 知情人士向記者提供的一份名為《時速350公裡動車組制造平台項目空壓站房空壓機及後處理設備廠家推薦報告》的複印材料卻顯示，早在招标之前，北車長客負責此次招标的工業化部動力組就曾與包括壽力、阿特拉斯在内的四家國外壓縮機品牌廠商進行過技術交流。

該報告對各家的産品作了分析對比，結論是“隻有壽力完全符合設計要求”，建議“選用壽力的空氣壓縮機，并由工業化部、審計監察部連同采購部對空壓機及後處理設備的采購價格進行審定”。這份文件署名“動力組”，并有北車長客有關人士的簽名，日期是2009年5月13日，比開标早了一個多月。

爆料人稱：“（這個項目的）空壓機北車長客本來是準備不招标的，想直接定壽力，但後來由于種種原因，又拿出來招标。因此，從一開始他們的傾向就已明确，整個招标過程不是考慮怎麼擇優選擇，而是想方設法把其他幾家（投标人）排除掉。”

首先被淘汰的是維爾泰克。這是國内開山集團旗下的一家合資企業，也是此次報價最低的投标人（615.5萬元）。在招标方出具的《評标報告》中，維爾泰克在商務評議中被評定為“不合格”，理由是有5項商務關鍵條款偏離：第一，投标人提交的“全國工業産品生産許可證”顯示其不具備投标産品（螺杆空氣壓縮機）的生産許可條件，業績不滿足要求；第二，投标人沒有按要求提交銀行資信證明；第三，投标人提交的投标保證金不足；第四，投标文件未按要求逐頁簽字；第五，投标人未按要求提交招标服務費承諾書。

針對這些問題，記者聯系了維爾泰克具體參與投标的經銷商，該人士表示：“維爾泰克完全具備此次招标要求的生産能力，也有這個資金實力。這些問題主要是因為我們在做标書的時候沒有注意；之後我們也及時向招标方作了補充和澄清，但是他們不認可。這裡面其實沒有一個是實質性的問題。”

緊接着，昆泰克在技術評議中被評定為“不合格”，它在此次投标中報出了次低價676.77萬元。《評标報告》給出的理由是：招标文件中要求噴油雙螺杆空壓機壓縮風含油量不大于2ppm，但在昆泰克提交的投标文件中，該指标為1～3ppm，存在偏離。記者就這個問題請教了一位壓縮機行業的資深專家，他指出“目前即使是國際大廠的空壓機，通常也就是做到5ppm以下，能做到3ppm以下已經非常先進了，而如果實際測試，真正能做到2ppm以下的機器很少。況且對用戶而言，不大于2ppm還是1～3ppm，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影響。”他認為“考慮到昆泰克此次的報價，以及昆西的品牌影響力（昆泰克系美國昆西壓縮機公司在中國的子公司），昆泰克因為這個問題被淘汰，有點冤。”

而更令人不解的是，在另一份較為詳細的評标報告中（以下稱為《詳細評标報告》，該報告署名“評标小組”，并有北車長客相關人士的簽名，對昆泰克技術評議存在的問題卻是另一種說法：“投标以小機型響應招标文件，排風量未實質響應招标文件要求。”昆泰克究竟因何遭淘汰？記者聯系了昆泰克公司的有關人士，該人士稱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隻知道公司最後沒有中标。

接下來， 兩份評标報告對評标過程的陳述也有出入。在《評标報告》中，阿特拉斯、壽力、上海飛和技術評議的結果是“3家投标人提交的投标文件技術關鍵條款無偏離，技術評議為合格”，然後3家都進入了綜合打分評議。而在《詳細評标報告》中，除壽力“無技術規格、技術标準和機型結構偏離”，其他幾家投标人在技術評議中均存在問題。

阿特拉斯的問題是“投标的空壓機螺杆形式為雙螺杆雙機頭，招标文件要求為雙螺杆單機頭，未響應招标要求”。上海飛和的問題是“投标的空壓機螺杆形式為單螺杆單機頭，招标文件要求為雙螺杆單機頭，未響應招标要求”。由于隻有一家投标人完全符合要求，多數評委認為“應該廢标”；但“招标公司查找相關規定後認為，本次招标符合招标的規定，沒有可靠依據中止評标，隻要商務評定、資質和生産許可檢查通過後還剩三家及以上就可以繼續評标。”之後經過“認真的研究和分析”，得出的結論是阿特拉斯和上海飛和“沒有技術規格偏離，隻是空壓機結構不符，再加上壽力，可以繼續評标”。

對此， 上述行業專家在接受記者采訪時指出，雙機頭還是單機頭，确實不會給用戶帶來實質性的影響。但如果說單螺杆和雙螺杆還偏差不大，那就牽強了。這次招标要求的是雙螺杆空壓機，上海飛和以單螺杆空壓機投标，而且報價最高，最後還能同阿特拉斯和壽力兩家世界一流品牌廠商相提并論，“實在有些讓人看不懂”。

那麼，這家報出“天價”的投标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2

上海飛和的角色

從上海飛和公司網站上的介紹來看，這是一家以單螺杆空壓機為主要産品的民營企業，總部設在上海寶山城市工業園區。早在上個世紀70年代中期，該公司就率先投入對單螺杆空壓機的研發；2008年，它成為國内同行業首家獲得“80m³單螺杆空壓機許可證”的企業。除此以外，它還生産活塞式空壓機、離心式空壓機及空氣淨化設備。

行業專家告訴記者， 單螺杆空壓機目前在國内市場上，更多地是靠價格與雙螺杆空壓機競争。而此番，上海飛和的報價顯然“有些反常”。不過，盡管過關斬将殺入了“決賽”，上海飛和最終未能走遠，和它一起被淘汰的還有更有阿特拉斯。

《評标報告》顯示，在綜合打分評議中，壽力最終評分為89.79，排名第一；阿特拉斯最終評分為84.91，排名第二；上海飛和最終評分為79.64，排名第三。《詳細評标報告》中的表述是“評委一緻認為壽力是首選，次之是阿特拉斯，也有評委認為次之是上海飛和”。

但接下來， 《詳細評标報告》對為什麼不選阿特拉斯作了詳盡的說明，卻對上海飛和隻字未提。“種種迹象表明，上海飛和十之八九就是招标方找來陪标的，為的是襯托壽力的價格便宜，這也算是招投标中的潛規則了。”上述知情人士在向記者爆料時稱。

這種說法遭到了上海飛和相關人士的極力否認。在接受記者電話采訪時，該人士表示：“我們和（此次投标）的所有廠家都是競争對手，不存在（陪标）這種情況。”他對上海飛和“天價”投标的行為作出了這樣的解釋——

《中國機電工業》：上海飛和這次投标報了最高價。

該人士：對，988萬元。

《中國機電工業》：為什麼報這麼高？

該人士：這個是這樣，我們去投這個标，但是跟對方溝通的時候就發現我們不符合（招标）要求，他們要求的是進口雙螺杆，而我們是國産單螺杆，所以我們就打算放棄了。但是因為已經花錢買了标書，标書也做完了，不如幹脆去投一下，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宣傳宣傳企業。

《中國機電工業》：那就是說，飛和這次就沒打算中标？

該人士：我們一開始準備報588萬元，但是報這個價我們就托底了，而且即使這樣，我們估計中标的機會也不大，還不如報一個天價，借此宣傳一下品牌。

《中國機電工業》：這樣做對企業的品牌宣傳有什麼幫助？

該人士：最起碼，别人提起上海飛和的時候會說，就是在（長春）客車廠報價最高的那家公司。這樣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3

阿特拉斯的遭遇

在《詳細評标報告》的後半部分，幾乎全部内容都是有關阿特拉斯的。

據該報告陳述，在“評委一緻認為壽力是首選”之後，（北車長客）審計監察部“建議進一步考察阿特拉斯，并要求其提供其他相關證明文件，以便使評标結果更有說服力。”但阿特拉斯一直沒有提供。在此情況下，針對阿特拉斯召開了一次要求其提供補充材料的會議，并限定時間送達，否則不再受理。然而直到限定時間前一刻，阿特拉斯才将相關文件送到。經評委會對其送交的補充材料進行評議，結論是“沒有必要進一步考察”。最後，報告給出了評委對阿特拉斯和壽力綜合評價對比的意見，一共八個方面，壽力在每一個方面都要優于阿特拉斯。

然而，阿特拉斯具體參與此次投标的經銷商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卻稱：“這份報告擅自篡改我們提供的相關參數，很多說法不顧事實，牽強附會，其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為了把我們排除出去。”

他向記者講述了自己的遭遇：

這次他們一開始通知我們詢标，但是後來又改到了第二天，我們的時間被安排在下午3點。詢标的時候，我們準備先向評委們介紹一下阿特拉斯，可客車廠的一位人士不讓我們講，他說我們對你們阿特拉斯已經比較了解了，你沒有必要再介紹，你說你們阿特拉斯的産品是世界獨一無二的，怎麼獨一無二法，你給我們講講。

我就把我們雙機頭壓縮的優點向他們作了介紹，聽完之後他們就反駁我，說什麼雙機頭壓縮零部件多，效率低，不經濟等等——實際情況并不是這樣。然後他拿起标書，說我們這次招的是單機頭壓縮，你們雙機頭壓縮怎麼過來投标了？你們為什麼不仔細看标書？又問你們到底有沒有變頻機？當時就攻擊我們。

事實上，正常的（空壓機）招标都是要求多少排氣量，多少壓力，一般不會标注到單機頭還是雙機頭。他們的标書做得就很有傾向性。我們的雙機頭壓縮完全能夠滿足他的要求，而且在效率、可靠性、穩定性、噪音等方面都做得比單機頭好，為什麼要極力否定我們呢？後來我們去那個人的辦公室拜訪他，想就技術問題向他進一步澄清，他說他不懂技術，不跟我們談。

而對《詳細評标報告》中所述的北車長客審計監察部“建議進一步考察阿特拉斯”一事，該人士的說法是：“他們（審計監察部）想到現場考察我們投标的這種機型，但是一些人做了很多工作，阻止了這次考察。這些人就是怕到現場以後，看到我們的機器比别人的好。”

這位經銷商還向記者反映，招标方甚至擅自篡改了阿特拉斯的報價和相關技術參數。“ 我們GA250VSD-8.5的機器報價47萬元/台，被他們改成了47.3萬元/台，G A 400W - 8 . 5 的機器報價69 . 8萬元/台，被他們改成了72.5萬元/台，等等，雖然總價沒有變，但是把我們主機的價格都改高了，為的就是讓壽力主機的報價看上去不要和我們相差太大。”

另外，《詳細評标報告》中在對阿特拉斯和壽力的潤滑油進行對比時稱：“阿特拉斯采用的是礦物油，使用時間為3000～4000小時，由于是雙機頭，一次性更換潤滑油需要290升，壽力采用的是合成油，使用時間為8000小時，一次性更換潤滑油需要170升，相同時間内阿特拉斯與壽力的耗油比是3.5倍……”。這位經銷商告訴記者：“事實上，阿特拉斯采用的也是合成油，而不是礦物油，使用時間也是8000小時，而不是3000～4000小時。這跟我們給它的标書上寫的根本不一樣。”

尤其令該人士難以接受的是，在對阿特拉斯和壽力的業績進行對比時，《詳細評标報告》寫道：“阿特拉斯在小型螺杆空壓機領域業績突出，壽力在中大型螺杆空壓機領域業績突出，本标的空壓機為中大型螺杆空壓機。”該人士向記者表示：“阿特拉斯是世界最大的空壓機生産廠商，2008年全球銷售額是68億歐元，中國地區銷售額是45億元，無論在國際市場還是國内市場，大型機市場還是小型機市場，阿特拉斯的銷量都是最大的。”一位業内人士在接受記者采訪時也表示“第一次聽到（《詳細評标報告》的）這種說法”，并詢問記者“是哪個調研機構做出的結論”。

此外，在《詳細評标報告》中，對阿特拉斯的質疑還集中在兩個問題上：

第一，阿特拉斯此次投标的變頻空壓機隻要47萬元一台，而它“在其他地方投标時，相同規格的标準變頻空壓機投标價格高達83.45萬元”，《詳細評标報告》判斷，此次投标“阿特拉斯沒有投其變頻空壓機，而是代理商組裝了一台價格低廉的空壓機外加一台變頻器”。對此，上述阿特拉斯的經銷商向記者表示：“我們這次投标的變頻機是阿特拉斯的标準機型，技術比較成熟，我們報的也是很有誠意的價格，屬于市場正常的價格範圍，不存在他們說的那種情況，反而是壽力的投标價高于他們在市場上的正常價。”

第二，阿特拉斯采用的是雙機頭并聯方式，《詳細評标報告》中多處指出了這種方式存在的問題。阿特拉斯的經銷商告訴記者：“從技術角度講，阿特拉斯30m3以上的機器是不做單機頭壓縮的，并不是阿特拉斯做不了，而是單機頭壓縮效率更低，洩漏點較多，比功率大，能耗更高，容易造成電機燒毀，在長春地區就有采用單機頭壓縮的用戶電機燒毀的情況。而且，雙機頭的噪音也更低。”

評标結果出來後，由于認為自己在此次招标中遭到了不公平、不公正的對待，阿特拉斯的經銷商遂向北車集團有關部門反映問題。記者看到其中一份發給北車集團監察部的郵件，措辭激烈。“但最後北車又把這些材料返回到（長春）客車廠，客車廠找我們談過一次，然後就沒有了下文。”

4

誰在評标？

爆料人還向記者指出了評标報告中存在的諸多問題，其中“反映出有關（評标）人員不具備壓縮機基本常識，其外行程度令人乍舌”。比如，《詳細評标報告》在對阿特拉斯和壽力進行比功率對比時寫道：“阿特拉斯10台空壓機配置的電機總功率為3650kW，壽力10台空壓機配置的電機總功率為3170kW，阿特拉斯比壽力多出480kW，按每天運行6小時，一年工作300天，每度電0.6元計算，阿特拉斯的設備一年将多支付電費51.84萬元。”“這完全是外行話。”該爆料人稱。

記者就此請教了有關行業專家，專家也認為“這是牽強附會之說。你不能用電機的銘牌功率去算，因為電機會有一個服務系數，假定銘牌功率是200k W，如果服務系數是15%，實際上這個電機可以運行到230k W。所以你用銘牌功率去算實際的耗功，并不能說明問題。”

進而，爆料人對此次招标評标委員會的組成也提出了質疑，甚至認為“技術評标文件是盜用專家名義的僞作”。

《評标報告》顯示，此次招标評标委員會由五人組成，其中一位來自長春一汽，兩位來自機械工業第九設計研究院，剩下的兩位則分别是招标人和招标公司的代表。“這些評委中沒有一個是來自壓縮機研究機構的。我國螺杆壓縮機相關的大專院校和科研單位不少于10家，專家更是數不勝數，這麼大的項目，評委中竟然沒有一位專門搞壓縮機的專家。”爆料人對記者說，“實際上，北車長客内部還有一個評委會，最終結果都是業主自己說了算。”

記者在《詳細評标報告》中注意到，北車長客确實成立了一個評标小組，由該公司采購部、動力廠、審計監察部、資産部的有關人士組成，在“開标儀式結束後，評标委員會與公司評标小組共同進行了評标”。

那麼，兩套評标人馬是如何進行評标的？爆料人的上述說法究竟有沒有根據？記者電話聯系了評标委員會中“外請的”幾位專家。

第一位專家對記者提出的問題表示“時間太長，記不清了”，第二位專家一開始誤以為記者是要采訪另一個招标的事，在弄清情況後他表示自己“不是主評”，并稱自己“在這裡面占的技術含量很低”——

《中國機電工業》：但是評标報告上有你的打分記錄和簽名。

該專家：這個事情你等我核實一下吧，這個東西好像有疑義。

《中國機電工業》：不是你簽的字嗎？

該專家：怎麼講，因為這個東西不是我主評的，好多事情我就是在旁邊看一看。

《中國機電工業》：不是你簽的字嗎？

該專家：怎麼講，因為這個東西不是我主評的，好多事情我就是在旁邊看一看。

《中國機電工業》：你參加過幾次評标會議？

該專家：一、兩次吧，時間長了我記不清楚了。

《中國機電工業》：具體的技術問題也回憶不起來了嗎？

該專家：對。我跟你講，這個事情不是我主評的，我隻是提供一下我個人的意見，不是主要意見。而在采訪完這兩位專家之後，記者幾次撥打第三位專家的電話，始終未能打通。

5

壽力的回應

據爆料人向記者反映的最新情況：最後，壽力在原有10台空壓機的基礎上，又向招标方“贈送”了一台機器，“相當于變相降價”。“這不是自己承認自己的報價不合理嗎？而且即使這樣，壽力的價格還是要比阿特拉斯高。”該爆料人稱。

9月14日，記者撥通了北車長客有關人士的電話，希望就爆料人反映的問題向長客方面進行求證。該人士拒絕了記者的采訪要求，并表示“我們是委托招标，對招标過程不負責任，有什麼問題去找招标公司”。記者随後聯系了中化國際的相關人士，該人士表示要向領導彙報以後才能決定是否接受采訪。一周後，該人士在電話中也拒絕了記者的采訪要求。

不過，9月16日，壽力公司的有關人士接受了記者的電話采訪。

《中國機電工業》： 有人反映這次招标還沒有開标就内定了壽力中标。

該人士：胡說八道，既然内定了怎麼還會招标！現在有的公司就是這樣，中不了标就去找這個告，找那個告，我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中國機電工業》：964萬元的中标價格是不是太高了，畢竟有的廠家隻報了600多萬元？

該人士： 不一樣的東西價格當然不一樣了，奧托跟奧迪價格能一樣嗎？這次是時速350公裡動車組制造項目，對空壓機的要求非常高，不同于一般的應用場合。這麼大的機型有的投标廠家連業績都沒有，有的廠家在裡面偷工減料，隻有我們踏踏實實去做。難道你價格低就一定要買你的東西嗎？你是什麼配置呢，能真實地展示給用戶看嗎？這次有家企業，同樣的機器它剛剛在長春另一個項目投完，報價是80多萬，到客車廠就變成了40多萬，差了一半，那會是什麼品質呢？而且我們把以前的合同也提供給了客戶，客戶也去調查過，我們的價格是合理的。

《中國機電工業》：壽力和客車廠合作的時間比較長了吧？

該人士：應該說他們對我們非常認可。因為我們的産品在客車廠用得很好，服務很到位，零配件價格也不貴，所以他們對我們非常認可。

《中國機電工業》： 我們了解到，壽力後來給客車廠又多加了一台機器，為什麼這麼做？

該人士： 這就是有些廠家在裡面胡攪蠻纏，中不了标就到處去告，（在這種情況下），客車廠找到我們，要我們把他們當作代理商來處理，把價格再往下降，不降的話就不買我們的東西了。目前這種經濟環境下，大家的生意都不好做，我們在這個單子上付出了很多，包括我們高層對此都非常關注，而且客車廠也是我們的老客戶，為了拿到這個訂單，所以最後我們把全部利潤都讓渡出去了。

結語：

提升空壓機市場競争力需要全方位做好各方面工作，生産企業既要抓好産品性能提升，又要降低制造成本，還要做好産品服務。培養具備豐富專業知識的營銷團隊有助于建立與客戶之間的信息溝通，及時周到的服務才能讓顧客把産品記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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