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獎之夜，C羅宅在家中看書。

圖/社交媒體

當梅西身穿一件深藍華服，在無數鏡頭和鎂光燈的包圍下，展示剛剛獲得的世界足球先生獎杯時，125公裡外的C羅正穿着一件淺灰色連帽衫，窩在淺灰色的沙發裡，閱讀一本書。

和去年一樣，葡萄牙球星再次缺席了不屬于自己的頒獎禮。之所以說“再次”，是因為他在2012年和2016年也這麼幹過。在提前意識到無法捧得世界足球先生獎杯後，他總能以最合時宜的訓練和傷病為由，遠離喧嚣的人群。

事情原本就在這一邊熱鬧、一邊冷靜的氣氛中緩和下來，但頒獎典禮結束後不久，媒體曝光的世界足球先生投票名單再次掀起波瀾。

作為葡萄牙隊隊長的C羅，竟然沒有将任何一票投給最終的前3。相比之下，梅西将第2名投給了C羅，範戴克則将頭名留給了梅西。

一些站在道德高地的球迷立刻站出來，指責C羅心胸狹隘。他們的依據是，梅西已經連續幾年将票投給C羅，而在C羅的投票曆史中，梅西這個名字從未出現過。

其實，球迷大可不必如此較真，不僅因為C羅并沒有某些人認定的那麼狹隘，梅西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尚大氣。

葡萄牙足協力挺C羅。圖/社交媒體

首先，關于世界足球先生的投票程序，我在此不多贅言。但問題在于，一位親自參與過世界足球先生投票統計的FIFA工作人員告訴過我：有許多國家隊教練和國家隊隊長甚至壓根不知道票投給了誰。

很多時候，大牌球星和大牌教練壓根沒空理會這類小事，而是由贊助商代表和地方足協官員代勞。如果從這種邏輯出發，那麼今年C羅的3票選擇則顯得合情合理：德裡赫特、弗蘭基·德容以及姆巴佩都同屬于同一體育品牌陣營，你猜猜誰是該品牌的足球頭牌？

與此同時，範戴克的選擇為梅西、薩拉赫以及馬内。除了馬内，包括範戴克本人都屬于另一家體育品牌陣營。馬内簽約的某體育品牌，同時也是利物浦隊贊助商。

其次，世界足球先生的評判依據從不是依靠理智的數據，而更多是感性的個人喜好。純從技術層面出發，C羅無疑是最終票選的前3名中最有資格得獎的那個。2019年各項賽事打進28球、完成10次助攻，為尤文實現意甲8連冠偉業，與此同時意大利超級杯和意甲MVP也都是葡萄牙人的囊中之物。在國家隊層面，C羅率領葡萄牙加冕首屆歐洲國家聯賽冠軍，赢得了國家隊生涯第2冠。

即便是範戴克，歐冠冠軍的含金量也理應壓過梅西的西甲聯賽冠軍。最終梅西得獎，隻能證明世界足球先生沒有一套符合邏輯的評分标準，更多隻是憑個人喜好而打出的印象分。既然如此，C羅給贊助商做一個順水人情，順便提拔一下新人後輩，也顯得合情合理。

C羅缺席最佳陣容11人。

當然，根據C羅這種争強好勝的性格，隻要進入票選必然想着赢到底。我們假設C羅是一個不希望梅西、範戴克登頂的陰謀家，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票投給那些對自己威脅不大的競争對手。

但問題在于，這個投票系統數據過于龐大，光C羅一人的投票選擇根本無法左右最終結果。《魔鬼經濟學》一書中曾提到過一個有趣的理論，經濟學家從不排隊投票，理由是他們深知單一的投票結果對龐大的體系走向根本無法産生任何影響，更何況投票還浪費時間和精力。

毫無疑問，C羅作為一個深谙足球之道的現代化球員代表，必然清楚這一規律。同樣，梅西對此也了然于胸。請别急着說他大氣，因為他是直到兩年前才将票投給C羅，值得注意的是，在他的投票選擇中，C羅從未出現在第一順位。

我想起了C羅在前幾天接受英國獨立電視台采訪時，所描述的與梅西的關系：我們不是朋友，可我們共同分享這個舞台有15年了。

英國曆史學家湯因比曾調侃說：隻要登上舞台的，其實都是演員。因此，那些為演員操心、為演員鳴不平的，通常都隻是觀衆。

朱淵（旅歐專欄作家）

編輯 王春秋 校對 郭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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