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蛙聲合鳴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9-07 05:21:47

蛙聲合鳴?作者:洪忠佩“青蛙哄哄哄,清明叫下種”,接下來我們就來聊聊關于蛙聲合鳴?以下内容大家不妨參考一二希望能幫到您!

蛙聲合鳴(蛙鳴挂在樹上)1

蛙聲合鳴

作者:洪忠佩

“青蛙哄哄哄,清明叫下種。”

春耕春種開始了,那青蛙此起彼伏的叫聲,不問晴雨。此時的母親,背後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着,一天天忙得打轉。然而,她并不會因為忙碌而亂了路數——首先選擇晴好的日子,把谷種、稻稈、木桶、笸籮都曬了一遍,再着手去浸種。

橫亘徽饒三百裡的大鄣山,巍峨,挺立。村莊坐落于山腳,村基好比輾房裡的輪盤,圓乎乎的,規整得很。“輪溪”的村名,緣于古坦水與洪源水在此彙流環繞。而村莊周邊的稻田呢,卻很難找到一丘一畈方方正正的。那橢圓的、三角的、長條的稻田,總是随着山勢與地勢高高低低地錯落着。在父老鄉親的口中,習慣稱之為冷漿田,即隻能種一季稻。田高河低,提供灌溉的也隻有源自山澗裡的水,稻田不僅産量低,也徒增了耕作的難度。想想,溝渠延伸不到的稻田,隻能用毛竹剖開做成竹笕去引水灌溉了。即便到了大暑或初秋,稻子開始收割,打谷機也無法運到現場,隻能用禾戽去進行手工脫粒。在忙于收割的日子裡,我忽然發現母親衣服的後背上有了白乎乎的鹽漬。好在,大樹底下好乘涼,田頭地角長着烏桕、香樟,或者楓香,去往山塢的路上,還有路亭,累了,想歇息也不用找地方。

算起來,我家的稻田合起來也隻有一畝多的樣子。田雖然少,但所有耕作的程序一樣都省不了。父親常年在外地工作,犁、耙、耖,自然落在了叔叔肩上,而像浸種、育秧、插秧、耘田、收割,卻非母親莫屬了。相對于插秧、耘田、收割,浸種稱得上是私密性的,溫度、濕度全憑經驗去掌握——從浸種開始,母親就在期冀中靜觀其變。又或者,母親從選種開始,就與谷種之間達成了某種默契。我呢,頂多隻有幫襯的份,隻能給母親打打下手。

油菜花的退場,油菜籽的收割,仿佛一下子給村莊的梯田換下了春裝。那田埂層層疊起的曲線,與山巒的綿延起伏,還有河流的環繞流淌形成了巧妙的呼應。經過翻耕、蓄水,江思坑與塘下的梯田又宛如進入了新一輪的孕育。

牛背鹭與斑鸠,是最早進入村莊梯田的拾穗者。一丘一丘田裡的水俨如鏡面,它們的每一次落腳,都會踩碎自己的身影。相比有時垂首靜立的牛背鹭,斑鸠要調皮得多,叫聲也歡快。斑鸠與牛背鹭忽兒遊走,忽兒飛翔,田野上隻留下一聲聲牛哞。成群的牛背鹭貼着水田或者溪面飛翔的樣子,好比是一朵朵白雲在飄。

這樣的場景,意味着村莊開啟了一場新的田野語境的叙事。

大地上的事,隻有付出一分耕耘,才有一分收獲。無疑,田裡還有很多事都等着我們去做。老話一句,芒種端陽前,打着火把去莳田。總不能,日不做,夜摸索吧。

石韋、絡石藤、葛藤、金櫻子長得蓬蓬勃勃,把田塝溝渠遮得嚴嚴實實,蜿蜒的田埂上,也長滿了山苦荬、馬蓼、野芋、大薊、一包針、一年蓬,以及芭茅。這個時候,家裡長柄的鐮刀派上了用場。霍霍,霍霍霍,我每揮舞一次,都是向葳蕤的藤蔓與雜草開戰。這個時候,母親不得不卷起褲腿,光着腳丫下到田裡,她拿起鐵耙,一耙一耙地做田埂,不緊不慢,細密,順暢,每一耙都水滋滋的,散發着新鮮的泥腥味。想必,村裡已經很少有人像母親這樣一絲不苟地去做田埂了。等谷種在田床上發芽、泛青,母親就領着我用竹箕一擔一擔地把農家肥挑到了田裡,開始漚肥。

有時,我懵懂地想,母親瘦小的身體裡怎麼會有使不完的力氣呢?

“欄裡糞,爐中灰,送下田,谷成堆。”母親挂在嘴邊的話,成了我家種田收成的訣竅。是的,人有三餐不餓,禾苗隻有耘了三回才不會荒。

江思坑與塘下,都連着村莊的水口。吱吱呀呀,水車在周而複始地轉着,水花嘩嘩地撩起,又嘩嘩地滾落而下。我與母親挑秧路過油榨坊門口,那裡已經飄逸着菜籽油濃郁的香味了。

傍晚時分,青蛙“呱呱”地鳴叫着,高亢,上揚,仿佛與“知了知了”的蟬聲一起挂在樹上。是否,它們與我一樣,也在等待村莊升起的袅袅炊煙,還有夏夜蒼穹滿天的星鬥呢?

《光明日報》( 2020年06月26日0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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