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清淺

電視劇《山河月明》裡飾演呂本這個角色的演員是不是看着有點眼熟？眼熟就對了，因為他曾演過兩部收視和口碑都很好的劇，一部是《大秦帝國之縱橫》，在裡頭飾演縱橫家犀首（公孫衍），一部是網劇《無證之罪》，在裡頭飾演法醫駱聞。或許你沒能記住他的名字——姚橹，但你若是看了以上三部劇，應該會對他飾演的角色印象深刻。

姚橹這個六零後大叔今年五十四歲了，演過很多劇，知名度雖不是那麼的高，但卻是一個演技不錯的實力派老戲骨，而非依靠年紀的增長被人稱之為戲骨，他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像2017年火爆網絡的《無證之罪》以及今年4月播出的《山河月明》。

要說《山河月明》存在演員演技參差不齊、戲說成份較大、删減戲份過多造成劇情不連貫等毛病，以緻高開低走的話，《無證之罪》是不存在以上問題的，實打實的高開高走，演員演技全員在線，内容聚焦社會人性，情節緊湊連貫。當然前者的問題絲毫不影響姚橹的發揮，而後者的完美于姚橹而言是相得益彰。

《無證之罪》裡，姚橹飾演的駱聞是一名法醫，一次出差回來老婆、女兒人間蒸發，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隻在家中隐秘之處發現一枚指紋和一個撕了濾嘴的煙蒂，而且這唯一的痕迹還是駱聞自己發現的，警察對此案的态度是沒法查，放着不理，甚至認為是其妻女故意離開他的。但法醫的敏銳直覺讓他堅信，他老婆孩子一定是被害的。

當他被醫生告知他患上尿毒症，還是晚期後，為在有生之年查出殺害妻女真兇，他通過殺人借助警方力量幫他揪出兇手，每殺一個人都堆一個雪人，并在後面留下“快來抓我”的字條，還留下一個撕了濾嘴的煙蒂。而他所殺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是沒有正經工作的社會混混。

在殺人期間，駱聞仍在法醫的工作崗位上，他所殺的人還是他自己驗的屍體。因為他是法醫，作案時隻留下他想留下的痕迹，加上他是負責驗屍的法醫，警察對一起起“快來抓我”的雪人案毫無頭緒。然而，協助辦理這些案件的、辭去公職的前刑警嚴良最後還是判斷出雪人的真兇是駱聞，但卻找不出任何證據證明殺人的是駱聞。

嚴良問駱聞殺人動機時，駱聞毫不避諱地道出原因，還說他時日不多了，他就是想在死前給他老婆孩子一個公道，将兇手繩之以法，但他知道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了，他懇求嚴良幫他查下去，還說他死後，會把他殺人的證據全都交給警方。嚴良答應了他，最後也幫他查出了真兇李豐田，并成功擊斃李豐田。

要演好駱聞這個角色不容易，一是在面對自己殺過的人時，高智商法醫駱聞不能表現出任何反常，但私下一人時他需要通過一些微小的表情、動作暗示他是兇手，好讓嚴良抓到把柄，二是駱聞的神情裡除了要表現出一個老法醫的穩重外，還要展現無法放下妻女被害的傷心與絕望，三是在幫助朱慧如、郭羽處理黃毛的屍體時，要表現出高材生和法醫的嚴謹邏輯、專業素養，因當時時間緊急還要表現出絲絲緊張。這些，姚橹都做到了。

到了《山河月明》，姚橹同樣有精彩的表現，他所飾演的呂本跟駱聞一樣都是高智商人員、深度隐藏者，都有同一特質——沉穩，都要在工作中與對手較量，不能過多的顯山露水，但在某個時刻又要輕微表現出内心的真實想法。

演呂本這個角色時，姚橹有一個情節拿捏得非常好。當時朱棣所統領的錦衣衛在朱元璋授意下大肆懲罰貪官污吏，即使拿不出人證物證，僅憑他人幾句口供也給予官員嚴懲，這泛濫化的懲罰搞得朝廷上下人心惶惶，仁慈的太子朱标很不贊同朱棣的做法，還跟弟弟争執起來。正在讀書的朱允炆聽到自己父親和朱棣的争吵後，憤憤不平地說，四叔這是在行桀纣之道，可卻仍不思量，将來如何幫父親治理天下！

當時在書房的除了朱允炆，隻有朱雄英、呂妃和呂本，呂妃見自己兒子小小年紀就有這般見解很是欣慰，立刻綻放欣喜之色，而呂本先是驚訝，後才露出些許笑容。姚橹的這個表演可謂十分精準。

性子安靜又比較畏懦的朱允炆因性格原因，加上是庶子，一直來表現都不那麼驚人，如今忽地一番高見出來，作為親外公的呂本很驚訝是正常的。畢竟他不是自己女兒呂妃，呂妃天天跟朱允炆一起，還天天逼着朱允炆讀書，對朱允炆了如指掌，對朱允炆能說出那樣一番話不意外，而他盡管現在做了朱允炆的老師，可日子并不長。

此時的朱允炆還是少年，年紀不大，能跟朱标持一樣意見，懂得仁者愛人，知道朱棣再厲害将來也隻是他父親的臣子，是很了不起的，呂本作為他的外公對外孫這一表現自然是高興的。但是他畢竟是曆經元、明兩個朝代的臣子，常年在夾縫中生存，現在頭上的皇帝朱元璋還是個喜怒無常、并在臣子府上安插了無數錦衣衛監督百官舉動的可怕之人，早已學會了深藏不露，所以隻能是微微一笑，絕不可能像年紀輕輕的呂妃那樣露出很明顯的笑容。

這個表情很重要，讓整個表演連貫了。在這個微笑之前，呂本的每次出場給人的感覺都是本分的臣子，可這個微笑後讓人感受到了他的野心和城府，這便與後面他為朱允炆謀劃儲君之位的舉動相連貫了，讓人知道呂本先前的老實本分不過是高級的表演罷了，他實則是個不安分的聰明人。

重開科舉後，作為主考官的他把李善長給的名單丢到垃圾桶，重新拟出新的名單，還不露痕迹的把自己的門生安排進去，為朱允炆成功接替皇位打好了人才基礎，同時還讓朱元璋對其人品愈加贊賞，對其更加信任。朱元璋在朱标死後立朱允炆為太子，一定程度上就受了呂本的影響。

不管是駱聞，還是呂本，姚橹的表演都是成熟且穩定的，稱得上是有演技、有代表作品的老戲骨，同時也很敬業。自出道以來，其所飾演的作品不管戲份多少，表演都是過關的。雖說人不那麼火，但作為一名演員，更重要的是角色火，隻有讓人記住了角色，表演才是成功的，若隻記住人，人紅戲不火，那就不是演員，而是明星了。姚橹是個淡泊名利的人，他隻想做個演員，而不是當明星，能讓人記住角色就是他所求的吧。期待姚橹下次的精彩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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