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拿着開水壺和午餐推開了病房的門,看到了張晟的病床前圍滿了人。她緊張地走到喬醫生的身旁問道:“喬醫生,怎麼了!”
喬醫生是實習生,帶他的師傅是負責張晟的主治醫生,喬醫生對張晟的病情格外上心,一來二去和負責照顧張晟的唐悠特别熟悉。
喬醫生聽到唐悠的聲音抑制住眉宇飛揚的五官壓低聲音裂開嘴角一字一頓地說道:“他~醒~了~。”
唐悠聽後也激動了起來,想走到病床邊看一下蘇醒的張晟,無奈病床邊被醫生圍得水洩不通,她又不好撥開醫生,隻好在站在一邊幹等着。
大概過了十分鐘,陳醫生大聲喊道:“護工來了沒有。”
唐悠聽到陳醫生在找自己連忙回應到:“來了,我在這。”
“這是我新開的藥,你現在去藥房拿一下,張警官吃完飯後給他吃新開的藥。”
唐悠接過藥方子連忙朝醫院的藥房走去。
張晟居然醒了,唐悠開心的有點恍惚,這三個月來唐悠無微不至的照顧躺在病床上的張晟,她時常出神的望着病床上一動不動的張晟在想他醒來以後溫柔的望着自己的樣子,那場景一定比冬天的陽光還暖人。
張晟和唐悠是老鄉,張晟是街上,父母離異各自再婚,他從小和爺爺相依為命。唐悠是村裡的,上面有一個姐姐,姐姐在街上的一個酒店裡當服務員。有一次唐悠去找姐姐拿生活費,路上被一個籃球砸中,她轉過頭正想發怒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男孩朝她跑過來。
那男孩穿着一身白色的籃球服,全身上下像潑水一樣的汗珠在陽光下發亮,胡亂下垂的濕發讓唐悠感覺他像是塗了很多發膠一樣,咋一看和很多流行的明星造型一樣。那些明星也很瘦,像排骨似的,男孩還算健碩,也許是他奔跑的時候胸前的兩塊胸肌若隐若現。男孩越來越近,唐悠忘記了疼痛盯着男孩看,那男孩也盯着唐悠看,眼睛黑白分明,那個刹那間唐悠覺得他好看極了。
“對不起,你還好嗎?”男孩關切地問道。
唐悠有點慌張,想開口回應他,嘴還沒有張開,頭卻先低了下來,腳下拌蒜似的,稀裡糊塗地跑開了,跑進了一場沒完沒了的思念之中。
從那以後她每天下課都會跑到籃球場去,坐在牆邊的角落裡,靜靜地看着他們打籃球,聽着他們大聲地吆喝和氣喘籲籲地大喊。從他們彼此的稱呼中知道那個男孩叫張晟。可她始終沒有和張晟說過話,有幾次他就在她身邊的不遠處休息,有幾次他迎面走來,擦肩而過,甚至有幾次他們目光相遇,但誰也沒有主動開口。籃球館的人來來往往,誰也不會留意在角落裡不言不語的女孩。
這樣的暗戀維持了很久,終于在一個秋天戛然而止。因為唐悠初中畢業了,上了市裡的一所中專,學的是護理專業。這場暗戀随着時間的流逝慢慢地被封存了起來。
可緣分就像打錯節的繩索,有的時候很難解開。
三年後唐悠中專快畢業,在實習即将結束的醫院裡遇到了昏迷不醒的張晟。她看着病曆單上張晟的名字,喜憂難辯,當初封存起來的愛戀就像發酵後的陳酒,讓她越陷越深。
她跟着護士長來到了張晟的病房,看到醫生和公安領導在讨論張晟的病情,神情悲傷。從他們口中得知,張晟是前一天被送到市醫院的,他是在一次圍堵罪犯的時候被一個罪犯開車撞到頭部,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縣裡的醫院條件不夠好,被轉到了市醫院。醫生說這個病需要長期的藥治和慢慢調養,他自身條件很好蘇醒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後來幾個領導模樣的人被醫生邀請到了辦公室,商讨治療方案。門是半開的,唐悠偷偷地站在門口偷聽。醫生向領導介紹了病情後又說了病情的常規治療方案。很快他們談到了一個問題——治療期間病人需要一個細心的有經驗的護理人員來照顧。照顧這類病人一個月要3000左右,警局的意思是這個錢他們可以出,但是人需要醫院幫忙找。沒有想到話音剛落就有人來報名了,這個人正是唐悠。
唐悠聽到他們的讨論大膽地推門而入。她說陳醫生,你讓我照顧張晟吧!我的實習期馬上結束了,沒什麼事做想掙點錢。屋裡的領導愣住了,片刻之後陳醫生才想起來向領導介紹唐悠:“她是我們醫院的實習生,學的護理專業,照顧病人很細心,好像也是來自Y縣的,叫唐….悠….對吧!”
唐悠點了點頭,屋裡的氣氛頓時輕松起來了,問題迎刃而解。
唐悠沒有想到自己的第一份工作竟然是照顧自己朝思暮想愛戀的人,她感覺像做夢一樣。她真正開始照顧張晟是三天後,因為是因公負傷他被安排了單人病房,雖然隻有幾十平方,但據說這種病房隻有處級以上幹部才能配的上。
張晟從特殊病房轉到普通病房的時候,頭上依然纏着紗布,手上挂着吊針,瘦得厲害,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幹幹地起皮,眼睛緊緊的閉着。
從那以後唐悠事無巨細地照顧張晟,每天給他洗臉擦身,喂藥喂飯,把屎把尿……….她任勞任怨地做着這一切。白天,她寸步不離地守着張晟,晚上,她鋪上鋪蓋和衣睡在病房,不忙的時候她就會坐在床前和張晟“聊天”。聊她暗戀他的日子,聊他病好以後的生活,甚至還有他們的未來,她恍恍惚惚覺得自己就是張晟的妻子。
在張晟住院最初的一段時間,來醫院探望的人很多,每天絡繹不絕。其中有一個公安學院的女大學生叫陳雲,據說是張晟在學校期間的學妹。長得很周正,沒有大學生架子,說話真誠直率和唐悠很談得來。她關心張晟,同時也關心唐悠,她的修養和談吐表現出來的是真誠和善意。後來來看張晟的人越來越少,但是陳雲依然來,有時候一周一次,有時候一周兩次。她每次來都會帶鮮花水果和點心。可這些東西大部分都被唐悠吃了,因為張晟還在吃流食。
在她的照顧下張晟的氣色明顯好了起來,人也不像之前那麼幹瘦了,慢慢地圓了起來,頭部的傷口也愈合得很好。
這一天陳雲來看張晟,唐悠去食堂打飯接開水,回來的時候張晟竟然毫無防備地蘇醒了。她還沒來得及和他說一句話就匆匆忙忙去藥房取藥了。
取完藥後,唐悠來到了病房,看到了坐在床前的陳雲正在和張晟愉快地聊天。她的到來打斷了他們,張晟的目光從唐悠臉上劃過移到了陳雲的臉上:“小雲,她是誰?”
聽到張晟這樣問,陳雲轉頭笑着看着唐悠說:“這是局裡請來照顧你的護工叫唐悠,她可細心了……..。”
唐悠不想陳雲繼續說她照顧張晟的事情打斷了她的話:“我和你是老鄉,讀中學的時候是一個學校的。”
張晟似乎也想起來了:“你也來自Y縣的,難怪那麼眼熟。”說完這些張晟的态度明顯親熱起來了,但是依然控制在禮貌的範圍裡:“那謝謝你啊!”
張晟的目光很快從唐悠臉上劃過,和陳雲家長裡短熱絡地聊了起來,那些陳年往事讓他們的話題多了起來,長籲短歎的說不完。
唐悠手裡拿着藥和開水看着他們聊天的樣子,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局外人。
也許夢醒了,就該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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