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之為用,從上古矣。所以奉神明,所以達蠲潔。三代禋祀,首惟馨之薦,而沉水、熏陸無聞焉。
——《天香傳》
中國的香文化,源遠流長。從上古之時,人們通過燃燒香材,或者用香材釀酒,以(主要是草本的)祭祀天地神明或祖先。同時,人們也用這些香草煎湯沐浴、佩帶或熏灸以辟穢、驅蟲、治病等。當時人們常用的香材有香茅、艾草、佩蘭、郁金、芸草等。
西漢張骞出使西域後,沉香、熏陸香(乳香)、檀香、青木香、丁香等香料才陸續傳入我國。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詩經·王風·采葛》
《采葛》一詩中,就記載了三種古人常采集的植物。葛是用來織衣的,蕭(蒿的一種)是用來祭祀的,艾是用來治病的。
關于艾的養生和治病法,或艾灸,或填香囊,或煎湯飲用、沐浴、泡腳等,至今仍運用廣泛。當然,這歸功于艾草的純陽之性,方堪逐寒祛濕。
艾有生熟之分。生艾就是自然陰幹的艾葉,熟艾即艾絨。
生艾味辛為主,發散力大,煎湯洗浴或洗足多用生艾,散濕散寒。
熟艾則以味苦為主,發散力不如生艾大,但性更熱,所以用之艾灸在散寒濕之餘,能通過補陽氣以通經絡,行氣血。好的熟艾甚至能透入筋骨,将這些藏得很深的寒濕之邪透出。
那麼,什麼是好的艾呢?
就天時而言,古人一般在三月三、五月五采艾草。三月三,天地之氣最是清明,而五月五是天地陽氣極盛的日子,這個時候去采純陽之草——艾草,其陽氣也最足,藥效也最好。
就地利(地道産區)而言,以湖北蕲春的艾草最佳。李時珍就是蕲春人,他介紹蕲艾說——
自成化以來,則以蕲州者為勝,用充方物,天下重之,謂之蕲艾。相傳他處艾灸酒壇不能透,蕲艾一灸則直透徹,為異也。
蕲艾比别的艾好在它的穿透力強。蕲艾灸酒壇表面,而壇中之酒有艾香味。用其他的艾來灸,則酒無艾味。
另外,藥用的蕲艾必須存放一年以上。因為熟艾是熱性的,新制的艾絨火性較大,所謂“壯火食氣”,用之可能損傷正氣。陳放之後,就會溫和很多,所謂“少火生氣”,用之則補陽氣。
斷瘟病令不相染,密以艾灸病人床四角,各一壯,佳也。
——《肘後備急方》
除艾灸外,室内熏艾是古人常用的消毒防疫法。單是聞艾香,就有提振陽氣的作用。
夏季熏艾還能防蚊蟲。凡蚊蟲都喜歡在陰濕的地方繁殖,而艾的特性就是純陽而燥濕。所以艾的作用不是直接殺蚊,而是破壞蚊子滋生的環境,或者說生成蚊子不喜歡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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