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學經典# 108天，我們一起讀《孟子》，今天是第50天，《萬章》之二，論述的是恪守正道舜帝為什麼“不聰明”。

運城舜帝陵

原文：萬章問曰：“《詩》雲：‘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信斯言也，宜莫如舜。舜之不告而娶，何也？”

孟子曰：“告則不得娶。男女居室，人之大倫也。如告，則廢人之大倫，以怼父母，是以不告也。”

萬章曰：“舜之不告而娶，則吾既得聞命矣。帝之妻舜而不告，何也？”

曰：“帝亦知告焉則不得妻也。”

萬章曰：“父母使舜完廪，捐階，瞽瞍焚廪。使浚井，出，從而掩之。象曰：‘谟蓋都君鹹我績，牛羊父母，倉廪父母，幹戈朕，琴朕，弤朕，二嫂使治朕栖。’象往入舜宮，舜在床琴。象曰：‘郁陶思君爾。’忸怩。舜曰：‘惟茲臣庶，汝其于予治。’不識舜不知象之将殺己與？”

曰：“奚而不知也？象憂亦憂，象喜亦喜。”

曰：“然則舜僞喜者與？”

曰：“否。昔者有饋生魚于鄭子産，子産使校人畜之池。校人烹之，反命曰：‘始舍之，圉圉焉；少則洋洋焉；攸然而逝。’子産曰：‘得其所哉！得其所哉！’校人出，曰：‘孰謂子産智？予既烹而食之，曰，得其所哉，得其所哉。’故君子可欺以其方，難罔以非其道。彼以愛兄之道來，故誠信而喜之，奚僞焉？”

譯文如下：

萬章（孟子學生）問：“《詩經》中說：‘娶妻應當怎樣做？一定要先告訴父母。’相信這個道理的，莫過于舜帝了。但舜沒有告知父母就娶妻了，這是為什麼？”

孟子說：“如果他告訴了父母就娶不成妻了。男女生活在一起，是重要的人倫。如果他告訴了父母，就會弛廢這一重要的人倫，最終還會埋怨父母，所以才不告訴父母就娶妻了。”

萬章說：“舜不告訴父母而娶妻，我已經聽您解釋過。堯帝将女兒嫁給舜也不告訴舜的父母，這是為什麼？”

孟子說：“堯帝也知道告訴了舜的父母，舜就無法娶到妻子了。”

萬章說：“父母命舜去修補米倉，撤去梯子，舜的父親還放火燒米倉。又讓舜去淘井，其他人出來後，舜的父親又填埋了井口（舜從旁邊的出口逃脫）。舜的弟弟象說：‘謀害舜的計劃都是我的功績，牛羊給父母，倉廪給父母，戈盾兵器給我，琴給我，弓給我，兩位嫂子伺候我休息。’象前往進入舜的宮室，舜正坐在床上撫琴。象說：‘我很想念你。’但神色不自然。舜說：‘我想着的隻有我的臣民，你幫我去治理吧。’我不理解舜為什麼不知道象實際上是要殺害自己？”

日照湘江

孟子說：“舜怎麼可能不知道呢？象憂慮他也憂慮，象歡喜他也歡喜。”

萬章問：“那麼舜是假裝歡喜嗎？”

孟子說：“不是。昔日有人将一條魚贈送給鄭子産（春秋著名政治家、思想家），子産則讓人把魚養在水池中。派去的這個人卻把魚炖了，回來複命時說：‘剛剛把魚放進水池時，魚遊得不舒展；少頃後就遊動自如了；最終遊走消失了。’子産說：‘找到好的去處了！找到好的去處了！’派去的這個人出來後，說：‘誰說子産智慧過人？我把魚炖了吃掉，他還說找到好的去處了，找到好的去處了。’所以，對君子來說可以用合理的事情來欺騙他，卻很難用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來蒙騙他。象僞裝出一副敬愛兄長的模樣來，舜便會很真誠地相信并且很歡喜，怎麼會是假裝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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