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同事收到朋友寄來一大箱的陽澄湖大閘蟹。
李醫生有些疑惑,現在吃蟹會不會有些晚?同事笑稱,李醫生空有一身肥膘,卻不知道這吃陽澄湖大閘蟹的時節。
普通大閘蟹,講究“九月團臍,十月尖”,也就是九月吃母蟹、十月吃公蟹。此時蟹黃鮮香油脂細膩,口感豐腴滑潤。
而陽澄湖出蟹略晚,但肉質更為細嫩,鮮味卻更為濃郁。
同事說得興起時,仿佛呈融溶狀的蟹黃蟹膏已然與味蕾碰撞,欲仙般地眯起了眼。
“獨于蟹螯一物,終其身皆不能忘之。”大抵不過如此吧。
蟹·緣起
結識大閘蟹不過十年,第一次把蟹帶到李醫生身邊來的卻是大海,那年李醫生才五歲,還是個小胖子。
海在一個叫河的海濱小鎮——北戴河,如果你對這個地方不熟悉,山海關總應該知道了吧?畢竟是“天下第一關”。
在海邊漁村吃海鮮,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海蟹是現撈的,烹饪是極簡的。蒸這個方式能極大保存蟹的鮮甜,竈火在風箱的加持下搖曳着身姿,廚房外的小院裡已經布滿了海的“鮮”。然而小胖子卻很抗拒這個味道。
媽媽哄着說,這個平時吃不到的,來嘗一口。輕輕地将蟹黃沾到了小胖子的嘴邊,哪裡有“鮮”,明明是“腥”,邊吐邊拿水漱口。
小孩子的味蕾總是需要開發,第二天小胖子又嘗了海水的味道,他說像眼淚。
長大一些後,小胖子适應了蟹的鮮甜,家裡也稍稍富裕了些,每年秋天總能吃上一兩次海蟹。
也懂了“蟹和尚”的典故,每每吃蟹,念念有詞:“你這妖僧,看我如何降你!”然後,有模有樣地去蟹腳、掀蓋、去蟹腮、去蟹和尚,把蟹身子對半剖開,吮吸蟹黃,大快朵頤。
再長一些,求學到了廈門,才真正領略了蟹的美味。仍然是清蒸,蟹的鮮甜總讓李醫生忘卻膽固醇爆表的風險大飽口福。隻有在付賬的時候,錢包才會提醒下次要克制一些。
廈門本地的友人時常念叨,小時候家裡窮,買不起别的,隻能吃阿爸捕撈回的螃蟹、蝦、鮑魚什麼的,很快就吃膩了。
李醫生想,那大概是夢裡才會發生的吧。
蟹·性味
就算沒吃過幾回蟹的人也會知道,蟹是寒性的。
要不如此,怎會清蒸大閘蟹時放上幾片紫蘇,吃時配些黃酒、姜茶,海蟹蘸料也少不了香蔥、生姜、洋蔥、紅綠尖椒等辛溫之物,生怕寒了胃。
如果不信邪會怎樣?輕則胃脹難耐,重則多跑幾趟“五谷輪回之所”罷了。
在古人那裡,蟹和蟹殼均可入藥。最早見于秦漢時期的《神農本草經》,稱之為“下品”,也就是帶些小毒、能夠攻下祛邪的佐使藥。
宋·傅肱《蟹譜》載:“治胃氣”、“通利支節”、“去五髒煩悶”。明·萬後賢《貯香小品》載:“鎮瘧”。清·劉獻廷《廣陽雜記》載有“以螃蟹數斤生搗,遍敷體上”以治漆瘡(過敏性皮炎)“不一二日”而愈。
中醫大師幹祖望老先生,百歲高齡還記得跟師學到的一個方子:師父調理骨傷科病的内、外傷方藥中,常教病家取蟹爪作引子,取其有活血散癖之功效。
說到這個又想起了王彥晖老師妙用蟹的醫案。
南普陀大和尚腿疾,創口長期不愈,求醫到王老師這裡。切脈觀舌之後,王老師指點,系氣虛營養不良、氣血無以濡養創口,吃螃蟹兩隻即可。
大和尚先是拒絕,出家人怎能開葷?奈何腿痛擾人,隻能請示佛祖定奪。請示的過程暫且不表,佛祖果然開明,不僅答應了大和尚的請求,而且開示治病救人不犯葷戒。
大和尚吃了兩天螃蟹後,創口竟然慢慢愈合了,蓋蟹之功也。
現如今,中藥房已經遍尋不到蟹的蹤迹了,但在廚房裡,蟹的精彩仍在繼續:清蒸、蒜蓉蒸、蔥姜炒、避風塘炒、幹煎、鹽焗、芝士焗、咖喱煮……如果有個全蟹宴,集合了所有的蟹的做法,啧啧啧。
李醫生想,那大概是夢裡才會發生的吧。
最後
别問李醫生為什麼講吃的?再問就是“治大國,若烹小鮮。” “不為良相,便為良醫。”=王老師經常教導我,中醫開藥如同做菜,下不好鹽巴,怎麼能開好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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