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是最好的過渡?我和傅衍之結婚第七年他的白月光回來了,接下來我們就來聊聊關于時間就是最好的過渡?以下内容大家不妨參考一二希望能幫到您!
我和傅衍之結婚第七年。
他的白月光回來了。
不過一瞥間,他松開孩子的手,直直地走向那個女人。
而我的孩子,丢了。
【1】
安安發起高燒。
我和傅衍之帶着她去附近的醫院,
他抱着孩子去樓上診室,我去一樓診室機器上繳費。
等我回去的時候,他們父女二人已經不知道去了何處。
我給傅衍之打電話,電話那頭是無人接聽。
許是他帶着安安去衛生間。
可是,我找遍衛生間,也不曾聽見安安的聲音。
孩子發着燒,他能帶着她去哪裡?
我晃了下神,在走廊的盡頭,我看見他和一個女人在說話。
身側也沒有孩子。
他面前人的側影我無比熟悉。
是他走了六年的白月光沈歸荑,如今這是回來了?
我緩緩走上前,還不等我開口,沈歸荑含着笑看着我:「時微,怎麼來這了?」
她的模樣依舊是走時的樣子,很美。
我雖沒見過她,可是她的照片,我看過許多次。
可是,我并不喜歡她。
我喊了傅衍之一聲,他看我,我問他:「安安呢?」
他回頭看,見椅子上沒了人,眼下慌了神。
我提高聲調,再次問道:「傅衍之,安安呢?」
「我讓她在——」
不等他的話講完,我轉頭就走。
我不停地喊着安安的名字,幾乎是找遍了整個樓層,都沒有找到她的人影。
正準備去保安室掉監控的時候。
聽見播音裡傳來的聲音,他們說撿到一個孩子,名字叫傅歲穗。
我慌慌張張地趕過去。
她坐在椅子上,一張臉通紅。
眼淚還沒有幹。
她看見我,立馬就哭了。
工作人員說,是一個老人要帶着孩子走,可她一直在哭,就惹起了保安的注意。
我走到她面前,還不等她講話,就讓她伸出手來。
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她的手面上:「傅蘇穗,媽媽有沒有說過不能跟别人走?」
她哭得便更狠。
而站在我身側的傅衍之,抓住我的腕子,問我:「時微,你打孩子做什麼?」
我甩開他的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現在我連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
安安見我面色不好,拉住我的手,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媽媽,我找了你們好久啊,都沒有找到,那個阿姨說,要帶我去找你們——」
我擁住她,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低聲說道:「對不起安安,是媽媽的錯。」
她以前跟我說過,幼兒園裡有一個小孩子父母離婚了。
他的父母都不想要他。
就把他丢給了他奶奶。
那段時間我一直都有注意安安的情緒。
可我沒想到,她還記得這件事。
她抵在我的肩膀上,隔着衣服我也能感受到,她滿身滾燙的溫度。
我回頭去看傅衍之,他眸子裡含着愧疚之意,他緩緩蹲下,要和安安講話。
還不等他做完。
我就将椅子上的孩子提溜走。
他的解釋,我實在是不想聽。
這些年來,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一直都是沈歸荑。
他不愛我也就罷了。
可是安安,也是他的孩子。
她本身就是無辜的。
誰承想他竟然可以做出,把孩子一個人放在椅子上的事情。
給安安看完,打着點滴,她躺在我懷裡睡着。
傅衍之好幾次想跟我講話,可我不想聽,索性将眸子閉上。
一想起安安說的話,我的心就疼了幾分。
她是我的命,誰都不能動。
哪怕是傅衍之。
【2】
安安一覺睡醒,拽了拽我的袖子,小聲說:「媽媽,我想喝水。」
我将她放在一側的椅子上,從包裡拿出瓶裝水,遞到她嘴邊。
不過片刻,我就看見傅衍之手裡提着私房菜館的盒子,走到我面前。
安安瞧見就眉開眼笑,她張開手,要傅衍之抱。
還不等傅衍之将她抱起來。
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他:「衍之,我媽要去做檢查,能不能麻煩你——」
傅衍之看我,又看了一眼安安。
我拉住他,低聲問道:「安安在生病,你要去幫沈歸荑?」
「時微,歸荑她一個女人也不容易,能幫就——」
而後,在安安額頭上吻了一下,便匆匆而去。
世上可憐之人,哪裡就隻有她沈歸荑一個。
哪怕是他女兒剛剛差一點被人販子拐走,他的反應,也甚是平淡。
他的冷心冷情,隻要是碰見沈歸荑,便消失得無影蹤。
哪怕是安安也不及沈歸荑的一絲一毫。
也是,一個他并不愛的女人生的孩子,哪裡值得他愛。
安安見爸爸走,一直纏着我問,他去哪了。
她坐在我腿上,我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小聲說道:「安安,爸爸去做好事了。」
「媽媽,安安想找爸爸。」
她一直念叨,我便帶着她出來透口氣。
在輸液室,我也悶得慌。
我拎着安安的藥瓶,剛剛穿過走廊,就見傅衍之和沈歸荑擁在一起。
那模樣,好似他倆才應該夫妻一般。
而我仿佛是個插足的人。
沈歸荑的目光投射過來,含着的那一抹笑,似乎是在挑釁。
安安喊了一聲爸爸。
傅衍之條件反射地将沈歸荑推開
回過頭來,對上我的眸子。
我含着淡笑,瞧着這一出荒誕的鬧劇,低低笑出聲來。
安安不知道我在笑什麼,看看我,又看看傅衍之。
我喊了一聲安安,拽着她離開。
她問我:「媽媽,那個阿姨是誰啊?」
我沒答,也不知該如何答。
小孩子不記仇。
可我終究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句話也不曾說。
安安也累了,便一直在睡。
我将她抱進房間,傅衍之本想接過去。
可我直愣愣地從他身側路過。
出了兒童房後,便看見傅衍之立在門口,看見我立馬就開口解釋:「微微,我不是故意将安安弄丢的。」
聽見他如此說,我依舊是沒忍住笑出聲來,嘲諷之意好似要溢出來:「她差一點就被人販子拐走,傅衍之你在幹什麼?」
我對上他的目光,緩緩走到他面前,指着他的心口說道:「你問問你自己,除了你自己,是不是就隻有沈歸荑最重要,即便是安安也得往後排。」
他微微蹙眉,不再言語。
我走到廚房給他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我和你結婚七年,對你問心無愧,我們兩個緣分盡了,離婚吧。」
他握在手上的水晃出來,似乎是想要再解釋。
可我不想聽了。
我從七歲就認識他,跟在他身後,一直追着他跑。
可他從來都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因為他的身邊,有了沈歸荑那便足夠了。
他沒再講話,我也沒再開口。
我正準備回房間收拾東西的時候,突然被他拉住胳膊:「時微——」
沒等他将話講完,我便給截斷了:「傅衍之,是我不要你了。」
【3】
結婚七年。
我不曾想過,原來他真的沒有愛過我。
甚至連心動過都沒有。
我和他青梅竹馬,家也離得近。
和他結婚也是因為家世相當。
得知他同意結婚的時候,我欣喜地挽着他的胳膊。
問他:「你真的願意和我結婚嗎?」
「嗯。」他應道。
而後就是無盡的沉默。
大學的時候,我和他在不同的城市。
偶爾用電話聯系,我不知道他有一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直到婚後我才知道。
他不允許我翻他的相冊,也不允許我打開他的保險櫃。
無他,隻是因為那裡面有他和沈歸荑的青春。
我知道沈歸荑的名字,還是在他朋友的嘴裡。
想來是可笑極了。
當時年少的我認為,隻要我對他夠好,他一定會喜歡上我的。
但如今想來,是我想多了。
我将行李收拾好,又拿了幾件安安常穿的衣物。
哄着安安去了我爸家。
老人一看是外孫女來了,迎上去,将她抱起來。
我小時候,可沒有這待遇。
那時候我爸一直忙,我也沒媽。
自小算是在傅衍之家裡長大的。
我爸看我回來,也不敢問什麼,每日就是帶着安安玩。
我在家裡住了幾天,傅衍之也搬回傅家住了。
安安看見他,就飛奔跑過去,一邊喊着爸爸我可想你了,一邊喊我快點。
她的手上還捏着剛炒出來的排骨。
抹了傅衍之一身油。
他也不嫌棄,就着安安的手,将她遞過去的排骨吃了。
我想和他談離婚的事情。
讓阿姨将安安抱回家。
我站在原地,問他:「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去民政局把婚離了。」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我。
低聲問道:「時微,這婚一定要離嗎?」
聽見他反問出來的話。
我實在是沒繃住,緩緩笑出聲來。
還不等我笑完,就看見遠處的人,牽着一個小孩緩緩走上前。
是沈歸荑。
她走上前,我也沒躲開
她柔聲細語地跟傅衍之打招呼,傅衍之也輕聲跟她講話。
倏地,沈歸荑看向我,問我:「時微,你可能不認識——」
沒等她講話說完,就被我打斷:「我雖然沒見過你,但你的大名我還是聽過的。」
她靜默地看着我,似乎是在等着我的後續。
想了半晌,突然想起傅衍之朋友說的話。
他說,沈歸荑當初将傅衍之踹了,就是又攀上了比他更好的二代。
我看着她,不加以修飾的将話問出口:「沈歸荑,你現在回來,是不是你國外男朋友,做不了你的跳闆了?」
話一出口,沈歸荑面色便沉了下來。
反倒是傅衍之,抓住我的手,跟她道歉:「時微她不是——」
他話沒講完,我便掙脫開他的手:「傅衍之,我就是有意的。」
沈歸荑的眼淚就跟不要錢一樣。
突然緩緩而落。
我含着笑看着她表演,沒講話。
他身側的小孩,突然打我:「你是個壞女人,搶我爸爸不說——」
我的腦子嗡嗡直響,突然就轉不過來了。
隻見傅衍之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孩子一直發愣。
原來,人家兩個人的孩子都這麼大了啊。
我啊,的确是個笑話。
【4】
這個小孩的年齡比安安小一歲。
很碰巧的是,之前的時候我和傅衍之還有一個孩子。
當時公司裡事物多,再上傅衍之又要出國一段時間。
記憶湧上來,似是要将我吞沒。
那天我身下都是血,打了 120 過後,就給傅衍之打過去。
傅衍之喂了一聲,問我有事沒有,語氣裡帶着些許的不耐煩。
我以為是他工作太累。
還不等我将話說出口,我就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衍之,我怕——」
後面的話,我沒有聽真切。
不過片刻,我就将按了挂斷,強撐着一個人去将門打開。
血将地面染紅。
看到那個血,我還以為自己要死了。
他回來之後跟我解釋,說是和同事在聊工作,恰好趕上了地震。
可如今想來,或許正是那一晚。
時間點,也和這孩子的年齡正是相符。
安安跑過來,看到這個孩子一直捶打我。
推了他一把,擋在我身前:「你幹什麼打我媽媽?」
安安不是一個膽大的小孩。
自小她在溫室裡長大,兩家寵着她一個,膽小又敏感。
她隻是看不得我被欺負。
「是你們搶了我爸爸——」
聽到這話,安安淚眼汪汪地看着我,唰的一下就哭了。
她抱住傅衍之的腿,問他:「爸爸,你是安安的爸爸對不對?」
傅衍之好似還沒有從震驚中走出來。
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安安見傅衍之沒理她,她又轉過頭來問我,這次我沒有再哄她。
因為答案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如果我跟她說了不是,那後面又變成了是,該怎麼辦?
家裡阿姨見安安跑出來,不放心,急急忙忙跟出來。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看見安安哭得傷心。
我将她抱起來,想遞給阿姨:「安安乖,跟奶奶先回家。」
「我不要,我不要,我再出來爸爸就丢了——」
她無理在我身上鬧騰,掙紮着要去找傅衍之。
我将她塞到阿姨懷裡:「把安安帶回家,我一會就回去。」
安安走遠後,我拉着那個孩子,要往傅家走。
傅衍之見此,伸手拽住我,他跟我說:「他不是我的孩子,宋時微你信我。」
沈歸荑聽聞這話,眼淚像是斷了線的風筝:「衍之,你是不是忘了,那晚,那晚你喝多了——」
「歸荑,我是喝多了,可我沒做那些事。」
他倆似乎是要掰扯清楚。
可沒說兩句。
沈歸荑哭得便更狠了。
而傅衍之緊蹙着眉,開口跟我解釋。
我看向他,問道:「那天是隻有你們兩個人嗎?」
他答:「是。」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事實既定,我連個幻想的餘地都沒有。
後面的話,沈歸荑沒講出口。
可我依舊是能想象到,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看着傅衍之,又看一旁的小孩子。
嗤聲一笑:「沈歸荑,你大可放心,我把傅衍之還給你。」
我從脖子上摘下戒指,抓住沈歸荑的手,将戒指給她套上。
原本松松垮垮的戒指,在她手上尺寸剛好合适。
我怔了一下,不過片刻就明白。
傅衍之跟我結婚的一切,全都是按照沈歸荑的喜好來辦的。
而我鸠占鵲巢。
如今不過算是歸位了而已。
【5】
我本是想将孩子帶到傅家,讓他爸媽看看他幹的好事。
可走到半路,倏地頓住了腳步。
抓着那孩子的手,也松開了。
傅家阿姨和叔叔對我那麼好,我怎麼也不舍得給他們添亂。
這件事,既然已經發生了,索性就這樣吧。
亂糟糟的事件,配上沈歸荑的哭聲。
我隻覺得整個人的腦子都要炸了。
我看了沈歸荑一眼,将目光投向傅衍之:「孩子既然是你的,你就,好好對他們。」
話音剛落下,就見我爸遠遠走來。
手上還拿着拐杖,一下子就掄到了傅衍之身上。
他踉跄了兩下,才站穩。
我爸站在那,看着他,又是一棍子掄上去。
這次沒有打到傅衍之的身上,因為沈歸荑抱住了他。
那一棍子結結實實地落在了沈歸荑身上。
他們相擁在一起。
就連我看了也要說一句,俊男美女,好是般配。
我爸看到如此情形,質問他:「你和微微結婚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你就是這樣對她的?」
傅衍之和我結婚的時候,說得很好。
他說會對我好,一輩子對我好。
可一輩子這麼長,他沒有善變過,因為他一直不愛我。
我抓住我爸的手,低聲道:「算了吧。」
原先年輕意氣風發的人,已滿是白發。
他看着我,眸子裡的心疼清晰可見,他說:「怎麼能算了,怎麼能算了——」
又還能如何呢?
那晚醉酒,孤男寡女,該發生的都已發生。
除了兩位當事人,也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看着傅衍之,低聲道:「傅衍之,我祝你們,幸福美滿。」
他往後一退,踉跄了下。
啞聲應道:「好。」
我回家去的時候,安安還在哭。
看見我,跑過來問我,那個孩子跟她爸爸沒關系對不對?
我蹲下來,将她擁進懷裡,輕聲說道:「安安,對不起,媽媽也不知道。」
我不想讓她知道真相,也不想讓她父親在她心裡,變成一個落了塵的人。
【6】
一周又一周。
傅衍之沒再來找過我。
傅阿姨和傅叔叔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我爸對他們一改常态,見了他們就冷嘲熱諷的。
我跟我爸溝通過幾次,他都嚷嚷着以後不要再管我了。
安安自從聽見那個孩子的話,也鮮少問起傅衍之。
好像她懂得一些。
我回去收拾東西的時候,一推開門,就見沈歸荑和傅衍之坐在餐桌前。
那模樣,像極了我們一家人曾經的模樣。
不一樣的是,位子上換了人罷了。
傅衍之看見我,局促地站起身來。
他走到我面前,回頭看了一眼吃飯的女人孩子。
我繞過他,進到主卧裡。
床上的床單皺得不成樣子,而在這個房子裡的男人女人,都是穿着睡衣。
發生了什麼,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看着這個場景,我低低笑出聲來,嘲諷之意快要漫出來。
在來之前,我還心存幻想,想傅衍之拿出什麼強有力的證據證明。
如果解釋得合乎情理的話,再求求我,或許我還會心軟。
可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場景
繼而我又去安安房間,把她的東西收進箱子裡。
還沒等收完,就見傅衍之将門關上。
他看着我,抓住我的腕子,将我拉進懷裡。
我擡頭看他,低聲問道:「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咱倆去把婚離了。」
他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時微,咱倆離婚之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和安安。」
這話讓我感到惡心。
明明他們都一家三口坐下來吃飯了,還挂念着我的孩子。
想問的話在我心裡徘徊半天,才問出口:「那她的孩子,是你的嗎?」
他緊緊蹙着眉,似乎不想承認這個答案,可是不得不承認。
最後,隻說了一個是字。
答案與我想的答案相同。
隻是我聽見了,還是沒忍住反胃。
我推開他,跑到衛生間,趴在馬桶上幹嘔。
他拍打着我後背,我伸手将他揮開:「傅衍之,我求求你,不要再惡心我了。」
我站起身來,漱了口。
來來回回将東西搬了幾趟。
傅衍之一直跟在我身後,我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我也不想聽他講話。
我走時,在後視鏡裡看見傅衍之盯着我的車尾發呆。
不過片刻,沈歸荑就從樓上下來。
她雙手環住傅衍之的腰身,宛如一對感情深厚的愛人。
我别開眼,将注意力放在道路上。
搬東西進門的時候,安安跑過來,不停地向後看。
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在我搬第二趟的時候,她忍不住地問我:「媽媽,爸爸呢?爸爸怎麼沒有來?」
我将東西放在客廳,蹲下來,将安安拉進我懷裡,低聲跟她說:「以後爸爸都不會來了。」
我爸哼哼兩聲,說着不來好啊,這種人死了才好這樣的話。
安安聽不得有人這樣說她爸的壞話,嘴一撇,眼淚順着眼角不停地往下流。
我爸想哄她,被我攔住了。
安安看着我,伸手抱住我的脖頸,問我:「爸爸是不是不要安安了?」
我輕撫着她的後背,低聲安撫她:「爸爸沒有不要安安,他隻是這段時間很忙,所以不會過來。」
他自然是很忙的。
忙着照顧他另一個孩子。
【7】
我和傅衍之約定好去民政局的時間。
剛出門,就看見傅衍之的車停在外面。
路上,我和傅衍之誰都不曾講話。
我看着他消瘦的臉頰,瘦地跟二十幾歲的樣子似的。
他大學的時候,就這般瘦。
吃飯不好好吃,整日就是泡在圖書館。
我見他還打趣:「傅衍之,你這麼瘦,是不是阿姨不給你生活費,需不需要我贊助一點啊?」
他敲了一下我的腦門,笑道:「看出來了,宋伯伯就是給你的生活費太多了,你看看你吃得多胖了。」
十九歲的我,當時以為他也是有一點點喜歡我的。
哪怕隻是一點點心動。
畢業後,傅叔叔身體不好,他又忙着接班,忙着應酬。
飲食不規律,再加上日複一日的醉酒。
他的胃愈發的不好,身子也愈發的消瘦。
我一直以為是他忙于工作沒有時間吃飯。
可如今一回想,那個時候應該是沈歸荑剛剛出國。
他是借酒消愁。
我和他結婚後,有意給他調理他的身體。
可我并不會做飯,有一次差點将廚房燒了。
他把廚房收拾好,倚靠在台面上,環住我的腰,将我拉到他身前:「宋大小姐十指不染陽春水,要是讓宋叔叔知道我讓你下廚房,不得把我的腿打折。」
我支支吾吾地沒說出話來。
他在我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柔聲說:「以後這些事情,我來就行。」
學做飯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可每天,我都讓阿姨做好,然後給他送到公司去。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安安出生以後,他才有所收斂,開始注意自己的身體。
說實話,在沈歸荑回來之前,他的确是一個好父親。
對安安的請求,有求必應。
安安長蛀牙那段時間,我不讓安安吃糖,他便偷摸地塞到她嘴裡。
安安一笑,就能看見糖就在她的嘴裡。
我呵斥她,她将鍋甩到傅衍之的身上。
而後他倆就一起面壁思過。
一大一小,好不溫馨。
傅衍之說她是個笨蛋,吃個糖也不藏好了吃。
安安拽着他,用她認為很小的聲音跟傅衍之說:「爸爸,下次你把糖敲成小塊,媽媽就看不見了。」
殊不知,這話我全都能聽見。
隻是當作聽不見。
我原以為日子會這樣過下去的。
可是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
【8】
從民政局出來,我倆就不再是夫妻。
自此各走各路。
這話我還不曾說出口,就聽見傅衍之說:「時微,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我微微一怔,扭頭看向他,應道:「好。」
一陣沉默過後,他從手套箱裡拿出一沓子文件,遞到我手裡:「這是我留給你和安安的。」
是他公司一半的股份以及所有的房産。
他隻留下了我們之前住的那一套房子。
我一想到,如今那裡面住的是沈歸荑,就惡心。
我接過傅衍之遞過來的筆,在上面簽上字。
又就這他遞過來的印泥,在上面摁了手印。
文件,一式兩份。
他一份,我收起一份來放進包裡。
正準備下車的時候,他卻将車門鎖上了。
我不解他要做些什麼。
見他拿出那枚我給了沈歸荑的戒指,遞回到我手裡:「時微,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和你結婚,是抱着和你好好過日子的心态的。」
好好過日子。
細細品這幾個字,我倏地笑了。
好好過日子的人,哪裡會去國外會見前女友,然後生出一個孩子來。
真真是可笑極了。
「傅衍之,有些話就不必說了,我不想聽。」
傅衍之的目光一瞬不瞬緊緊盯着我。
惺惺作态這幾個字,在我腦子裡不停地徘徊。
我看見沈歸荑牽着孩子的手,敲了敲車窗,我看了一眼,跟傅衍之說:「你跟沈歸荑好好過日子,我是不會去打擾你的。」
傅衍之沉默不語。
片刻後,我才又補充道:「我會盡量少讓安安去找你。」
「好。」他應道,将車門打開。
他給我的戒指,我一下去,随手丢在了草叢裡。
本身就不是我的東西,我也不想要。
我走後,後面傳來一陣哭聲。
是沈歸荑一直哭。
這聲音讓我心煩,索性加快了腳步,走得遠了,哭聲才漸漸消失。
為了防止傅家長輩的盤問。
我和安安當天就搬回到婚前住的公寓裡。
安安還在控訴我,忘記給她帶糖葫蘆來。
我将她擁在懷裡,小聲跟她道歉。
她擡起頭來,問我:「媽媽,爸爸什麼時候會來啊,我已經很久很久沒見到爸爸了。」
聽見她的問話,我思索了半天,低聲回答:「明天,媽媽讓淮安叔叔帶你去找他。」
沈淮安和傅衍之是朋友。
同樣也是我的大學同學。
當時公司缺一個負責海外闆塊的總裁,我就把他挖了過去。
再後來,我不在公司裡,想找一個可靠又知根知底的人。
替我管理公司,又把他從國外調了回來。
他連句怨言都沒有。
我知道傅衍之有一個白月光,也是他跟我說的。
他勸我要将傅衍之看好,少出國去。
當時我沒有聽,如今想起來。
隻覺得和個笑話一樣。
傅衍之不喜我和沈淮安走得近。
我就與他漸漸疏遠了距離。
可我沒想到,就連傅衍之都将我負了,他沈淮安一直都站在我身側
明天是傅氏年會,安安去玩倒也是無可厚非。
我将孩子帶到公司樓下,就見沈歸荑踩着高跟鞋在我面前走過。
将孩子交給沈淮安,我還是沒忍住好奇,上去看了一眼。
以前這種場合,都是我站在傅衍之身側。
而今換了人。
他們那孩子,和安安在下面玩。
他拿着蛋糕,一下子就怼到了安安臉上。
傅衍之看到了,卻裝作沒看見的樣子,退到後面。
好像,被欺負的不是他的女兒一般。
安安擡頭找了傅衍之許久。
見沒有大人,受了委屈,也隻是撇嘴,不敢哭。
我急急忙忙跑過去,拿紙巾将她臉上的奶油擦掉,将她抱在懷裡:「安安,媽媽在這。」
安安見到我,眼淚就忍不住了:「媽媽,爸爸看到了,可是不幫我。」
她的話,讓我怔愣了一瞬。
隻覺得,傅衍之這人真的夠狠。
明明安安才是他看着長大的。
不過也是,都是親生的,哪裡好偏向。
安安的眼淚将我的肩膀打濕,我從來沒見過她這麼委屈過。
我見沈淮安過來了,讓他抱着安安。
随後繞過那個孩子,徑直地走向外面。
沈歸荑窩在傅衍之的懷裡,兩個人低聲耳語。
原本我是想要個說法的。
可看到這個場景,我實在是不願意過去。
一側的小孩見沈淮安失了神要跑。
他伸手拉住,拽到我面前,問懷裡的安安:「安安,他怎麼欺負你的,叔叔幫你。」
「他拿蛋糕——」
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
沈淮安也能猜出原委。
他拽着孩子回到廳内,拿了塊蛋糕。
我還來不及制止,他就直接就拍在了那個小孩的臉上。
那個孩子的哭聲震天響地,人都圍了過來,外面的人也進來了。
看見沈淮安手上的蛋糕盤,傅衍之不分青紅皂白地就開始指責:「沈淮安他隻是個小孩子,你怎麼就——」
安安見此,又哭出聲來,好似明白,她的父親不夠愛她。
「傅衍之,看好你兒子。」
沈淮安将那孩子,推給傅衍之。
而後一手抱着安安,一手抓着我的手,離開這個現場。
等去到地下停車場,安安漸漸平複下來。
他才輕聲說道:「傅歲穗你記好,别人怎麼對你的,你就要怎麼對别人,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安安趴在他肩上,抽泣着說好。
【9】
沈淮安坐在駕駛位,頻頻看我。
我見如此,側頭看了他一眼,笑了一笑:「怎麼?可憐我還是可憐安安?」
他也笑,也不說話。
好半晌,才沒好氣說道:「我當初都勸過你了,你不聽,這是你自找的。」
許是也覺得自己說的話不好聽,所以沒再開口。
我也沒講話,偏頭看向窗外的霓虹燈。
還是那個城市,還是一樣的夜晚。
隻是變化的是,那個人身邊已經換了旁人。
許是見我久久不講話,他問我:「明天去傅氏開會,你去不去?」
我看向後排的安安,思索了半天,說道:「去。」
沈淮安說我越來越不像我了。
以前的我雷厲風行的,後來婚後,就圍着老公孩子轉悠。
時不時地還要關心他的婚事。
他嗤聲一笑,随口說道:「我本來想去你家入贅,隻是可惜,你早早嫁了人。」
我垂眸,笑了笑:「行了吧,你條件那麼好,還是早點買處房子,尋一個合适的人——」
結婚二字還沒講出口。
就被他堵住:「宋時微,你先把你自己的生活過好了再說吧。」
我一噎,笑了一笑。
或許無牽無挂的生活本身就是他想要的。
都是我多管閑事。
安安被我倆的談話聲吵醒,微微睜眼,看看沈淮安又看看我。
沈淮安湊過去,低聲跟她說:「叔叔走了。」
她嗯了聲,扭過頭去接着睡。
他往前走了兩步,又退回來:「宋時微,明天你一定得來。 」
【10】
我沒懂一定得來的意思。
可我一到傅氏,沈淮安助理就急慌慌地走到我身邊。
跟我說,傅衍之和沈淮安打起來了。
我推開休息室的大門,看見沈淮安将傅衍之壓在身上打。
我喊了沈淮安一聲,他扭頭看向我,臉上都被撓花了。
這,男人打架也扯頭花?
都是有頭有臉的人。
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傅衍之伸手就要打沈淮安。
我跑上前,将沈淮安抱住,一巴掌盡數落在我的後背上。
很疼。
傅衍之見此,扶住我,要跟我講話。
我連看他都覺得多餘 撫開他的手,站起身來。
沈淮安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摸摸鼻子,沖着我笑了一笑。
然後站在我身後。
我喊着他出去,走到門口,聽見傅衍之喚了我一聲。
我腳步一頓,隻是這一次,我沒有再回頭。
扭頭看了沈淮安一眼,他還在偷着笑。
「沈淮安,你在笑什麼?」
他倚在牆上,含着笑看我:「我打他,你生氣了?」
我沒接話,看着他的臉,伸手戳了一下。
他疼的嘶了一聲。
見他如此,我陰陽怪氣道:「呦~我們沈總也知道疼啊?」
「你為什麼和傅衍之打架,你們兩個加起來都六十歲的人了——」
還不等我講完,他就将我拉進懷裡,低聲說道:「是他負了你,我不會得宋時微。」
這話,他說得很是正經。
見我沒有反應,他再次補充道:「宋時微,我不會允許别人欺負你的,誰都不行。」
我擡頭看他,掙紮兩下,想掙脫開他。
卻不料,被他扣得更緊。
遠遠望去,我看見傅衍之站在不遠處。
我想,傅衍之才不在乎呢
如今,他有心上人在身側,根本就看不見我。
沈淮安在我耳邊低聲耳語,他說:「我已經很久沒去宋叔叔那吃飯了——」
還不等他講完。
我就知道他有什麼心思。
今天是十五,傅衍之會回傅家。
回頭看了一眼,見傅衍之走遠,他才将我松開。
出傅氏大門的時候,沈淮安将外套披在頭上,隻漏了個眼睛。
他将我送回家,路上是左叮咛又囑咐,讓我去我爸家裡吃飯。
我根本就沒聽。
可也阻擋不了,我爸的奪命連環 call。
一進門,我就看見沈淮安拎着一大包小孩子玩的玩具。
然後再去車上搬了一些特産。
我爸喜笑顔開地看着,還說着:「淮安啊,慢點慢點。」
安安擡頭看看我,又看看沈淮安,走到那些東西裡找到一袋子糖。
她撕不開,看了我一眼,直接路過。
跑到沈淮安面前,将那包糖遞給他,滿臉堆笑:「淮安叔叔,打開——」
沈淮安蹲下來,将包裝撕開,又給她打開一顆,塞到她嘴裡。
我走過去,伸手要過來。
安安不情不願地把糖遞到我手裡。
哼了聲,不想理我。
我也不想理她,自顧自進了屋子,留着他們三個人在外面。
我看見沈淮安和安安在竊竊私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直到,我看見安安嘴裡的糖。
「沈淮安——」
他回頭瞧我,「安安過來。」
安安小跑過去,他拎着人就跑,還說:「别讓你媽逮到了,不然沈叔叔也要遭殃喽。」
我追在他們身後。
安安在他懷裡咯咯笑,一邊笑一邊說道:「媽媽追不上我們,媽媽笨。」
話音剛落,就撞上了傅衍之一家子。
【11】
安安見傅衍之牽着小男孩的手,她一見,神色便變了幾分。
瞥開眼,看都不看他。
他窩在沈淮安的脖頸處,一動不動。
傅衍之見此,松開那個男生的手,走上前想抱安安。
安安扭捏着不要過去。
沈淮安往後退了兩步,與他們拉開距離來,安安的表情才算是自然了些。
她與傅衍之平視,奶聲奶氣地問道:「你是我爸爸嗎?」
傅衍之神情一變,又往前走了幾步,低聲回應她:「安安,我是爸爸。」
安安搖頭,指着地面上的小男孩說:「不是的,你不是我爸爸,你是他爸爸。」
之後,便窩在沈淮安的脖頸處,半句話也不再講。
我看見傅衍之僵在原地,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安安。
正要講話之際。
沈歸荑上前走了兩步,握住傅衍之的手,似是安撫。
傅衍之甩開她,看向我。
那眸子裡,似是有悔。
我拉了拉沈淮安的衣角,他扭頭看我。
不過一眼,便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跟在沈淮安的身後,想着要回家。
被傅衍之喊了一聲,他問我:「時微,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我回頭看他,帶着疑惑嗯了一聲,随即反應過來:「我過得很好,沒你,活得還不錯。」
沈淮安回頭看,嗤聲一笑。
笑裡的嘲諷之意都快要溢出來了,安安問他:「淮安叔叔,你笑什麼?」
「笑,有些人不懂珍惜哦。」
他抱着安安小跑回去。
搞得她一直笑。
晚上送我們回去的時候,他瞧出安安情緒不高,又上樓陪她玩玩具。
安安問我:「媽媽,爸爸還要我嗎?」
我沒答,也不知該如何答。
她見都沉默,坐在地毯上,裝小大人的模樣搖着頭:「算了哦~」
沈淮安将娃娃丢給她,輕聲說道:「安安,沈叔叔給你做爸爸怎麼樣?」
她還裝作小大人的樣子思考成不成。
我将抱枕扔給他,他一把抱住,還沖我抛了個媚眼:「怎麼樣,考慮考慮,我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也算是有點小積蓄,關鍵是我還能入贅。」
他的聲音,一點一點地沖擊我。
我知道,他應該沒在開玩笑。
他對我好,對安安好,并非什麼都不圖。
見我沉下臉來,他欸了聲:「宋時微,我開玩笑的,你别當真。」
我應了聲,将他送下樓。
安安看着他,伸手要他抱。
她在沈淮安耳邊低語,我根本聽不見她在講什麼。
問也不說。
等她快睡着的時候,我要出去處理工作,她倏地将我的衣角拉住。
她說:「媽媽,淮安叔叔很好。」
然後就閉上眸子。
跟睡着一樣。
我将門關上,耳邊一直環繞着她說的那句話。
【12】
沈淮安是很好。
他知道我喜歡傅衍之,大學的時候,就幫我在傅衍之面前刷存在感。
知道我喜歡珠寶。
就在我二十五歲的時候,送了我很喜歡的設計師設計的珠寶。
我跟他說,傅衍之不喜歡我與他常見面,他也就不再見我。
即便是一些必要場合見了,也很注意分寸。
如此回憶起來,他也的确很了解我。
如若我先認識他,而不是先認識傅衍之的話,我想我不能确保自己不心動。
隻是現在我和他,不合适。
我将思緒收回來,投入到工作上。
直到淩晨才傳來困意。
第二天将安安放到幼兒園,就去了公司工作。
日子一日一日地過。
離婚後的日子,沒我想得那般難熬,甚至還有些恣意。
我之前的習慣,都是按照傅衍之的喜好來的。
他不喜歡我做女強人,他不喜歡我在他面前喝酒,他也不喜歡我睡覺的姿勢。
我的一切,他都不喜歡。
自從和他分開,這些我全都能做了。
而沈淮安也常常圍繞在我身側。
我下樓時,常看見傅衍之在我家樓下抽煙,也不知是來做什麼的。
工作也好,生活也好,沈淮安都在幫我處理一些棘手的問題。
甚至,他還從酒店,搬到了我家對面。
那日,他正在做飯。
門鈴聲響起,我一拉開門,就見傅衍之手捧一大束玫瑰。
紅的刺眼。
我與他面對面站着,沒有要讓他進來的意思。
他看着我,又看向裡面的安安:「我來看安安。」
「那你有沒有想過,安安是不是想見你?」
我回頭看向安安,喊她過來,我蹲下來問她:「安安,爸爸來看你,你想不想和他一起吃飯?」
安安搖頭,小聲說:「他不是我爸爸,他是别人的爸爸。」
第一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傅衍之許是認為安安隻是對他有怨氣。
可是再次聽到。
我看見他瞪大了雙眸,臉色變青。
他緩緩蹲下來,想跟安安說些什麼的時候。
安安回過頭去,看見沈淮安端菜出去,指着說道:「我爸爸在那。」
我一怔,傅衍之也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身形有些不穩,而後坐在了地面上,問道:「安安,你說什麼?」
「我不喜歡你,你不要來我家了。」
說着,她就要将門關上。
先前,她對傅衍之很是依賴。
可自從聽見那個欺負她的小男孩,喊傅衍之爸爸之後,她對傅衍之的态度就轉變了許多。
她不再喜歡傅衍之了。
沈淮安聽見安安說的話,湊過來:「安安,你再叫一遍?」
她别開眼,哼了聲:「淮安叔叔,還是等你追上媽媽之後再說吧。」
沈淮安看向我,我沒看他,招呼着安安去洗手吃飯。
他見此,深深歎了一口氣。
晚上安安睡着,他拉着我去他家裡。
桌上擺着兩杯紅酒。
我沒上前,隻看他,低聲問道:「讓我過來做什麼?」
他從我身後,環住我的腰身,抵在我的肩上:「宋時微,我喜歡你。」
「可是沈淮安——」
他轉過我的身去,吻在我的唇上。
僅僅是淺淺地吻了一下。
他說:「沒關系的宋時微,我可以等你一輩子。」
一輩子啊,那好長的。
【13】
我聽我爸說,傅衍之被騙了。
自從他們家換了女主人後,傅家就與傅衍之斷絕了關系。
自此不再讓傅衍之回家。
也不認沈歸荑這個兒媳。
我們晚上回去的時候,看見傅衍之就在我家樓下。
我想上前去,卻被沈淮安握住了腕子。
我回頭看他,帶着疑問。
他與我沉默對視了有一分鐘之久,才松開來「你去吧。」
傅衍之的下巴上有清晰可見的胡須。
他這個人,向來是最在意形象的,怎麼會這樣?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許久,他才說道:「時微,你回來吧,我好想你。」
聽見這話,我沒忍住笑了。
邊笑邊問道:「傅衍之,你有病吧?」
倏地,他抓住我的腕子。
跟我解釋說,他和沈歸荑的孩子沒有親子關系。
之前做的 DNA 報告,是沈歸荑僞造的。
跟他沒有關系。
我聽着,不語,直到等他全都講完,才甩開他的手:「所以呢傅衍之,你被騙了,這跟我又有什麼關系?」
「對不起時微,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說着,他就想抱我。
我往後退了兩步,與他拉開距離:「傅衍之,我們是過去式了,永遠都不會再回去。」
我走到沈淮安面前,将手遞到他的手裡。
他牽着我的手,回頭看了一眼傅衍之。
晚上安安睡着,他來我房間睡覺,俯身在我唇上輕吻。
而後加深了這個吻。
我的呼吸被掠奪,推了他一下,他才松開。
他緊緊地鎖着我,問我:「别走行不行?」
語氣裡帶着哀求。
沈淮安這個人,向來是活得恣意潇灑。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
久久等不到我回話,他又問我一遍。
我嗯了聲,低聲反問道:「我回哪去?」
「傅衍之身邊。」
「我不會回去了。」在黑暗裡,我低聲回應。
可這一晚上,他還是沒有松開我,緊緊地抱着生怕我跑了。
第二天,我起床的時候,我一動他就醒了。
第一句就是問:「你要去哪?」
我看着他,淺淺笑了笑:「我就喝口水。」
他這一驚一乍的模樣,持續了有一周。
安安看了都搖頭:「淮安叔叔,我媽媽又不會跑。」
可他就是不聽。
直到我們仨去古城玩。
站在城牆下。
他掏出戒指,套在我的手上。
我往下摘的時候,聽見他說:「我們不結婚,我也願意等你,可是時微你得給我個名分。」
這戒指就沒有往下摘。
我的确不願意再婚了。
我以為他後面會提結婚的事情。
可是再也沒有。
這一世這一屋,三口人,吃着一日三餐,過着一年四季,會在對的時間裡做出對的決定。
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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