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東方雨

汽車在蜿蜒的盤山公路上行駛，映入眼簾的是高聳如劈的山峰，令人歎服。

八月的華山，氣溫頗高，好在成行的這天是陰天，隻是略有些悶熱。

坐在纜車裡，随着山勢，緩緩上行，在峽谷與陡崖間領略山的雄渾和高峻。膽怯的，恐懼萬狀，雙眼緊閉。我卻可以憑窗盡情浏覽谷裡的風景，有的山體，壁立萬仞；有的溝壑，蔥郁幽深。崖體上，頑強的松樹紮根于貧瘠、裸露的岩石間，茂盛而挺拔，讓人驚歎于生命力的旺盛。坐着纜車看風景，猶如欣賞一幅徐徐展開的畫卷。

登上北峰，頓覺涼爽，已感覺不到山下的悶熱，此時天空也有些昏暗起來。峰上景觀頗多，有真武殿、玉女窗、老君挂犁處……許多遊客在此遠眺、歇息、打尖。

最熱鬧的是攀壁岩。兩道鐵索順勢固定，攀岩的人需雙手緊握鐵索，腳踏人工鑿成的鞋窩。幸虧事先預備了手套，否則雙手可要受罪了。厚重的鐵索不僅光滑，并且鏽迹斑斑。

下了北峰，路過著名的“智取華山處”——千尺幢。其實是一條狹長山路，很陡很窄，是徒手上山的唯一通道，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在華山，象這樣的山路到處都有，很多地方僅容一人，有的在山腰處，有的在突兀的岩石上，有的瀕臨萬丈深淵，有的夾在石縫間，不要說走，隻要看一眼，就會令人生畏。許多地方為了安全進行了加工，設置了欄杆，固定了鐵索，遊客必須抓住鐵索才能前行。

我一路攀登，經擦耳崖，上天梯，越蒼龍嶺，過五雲峰，達金鎖關。

金鎖關是直通山頂的中轉站，更是一處隘口。關隘高大雄偉，當口屹立，台階兩側的鐵鍊上挂滿了光閃閃的金鎖。有“連心鎖”、“平安鎖”、“富貴鎖”，寓意愛情永恒、生活平安和富貴吉祥。

我随着人群，走過一段長長石級路。雖然迂回曲折，但感覺甚是好走。兩邊是茂密的森林，許多參天大樹，高聳入雲，粗壯繁茂，千年的樹木頗多。一株竟需六七人合抱才行。

出了叢林，是一道蒼黛崖石，脊長300餘米，形态好似一條屈縮的巨龍，沒有樹木，兩側俱是深淵峽谷，深不見底。陡峭的石背上，遊客們手抓鐵索緩緩俯行。越過崖石，即達西峰。

西峰是華山最著名的山峰，因峰巅有巨石狀似蓮花瓣，故稱其為蓮花峰。西峰為一塊完整巨石，渾然天成。西北絕崖千丈，似刀削鋸截，陡峭巍峨、陽剛挺拔。

轉過翠雲宮，一塊巨石懸空當立，近前一看，斧痕鑿鑿，碩大巨石斷為兩半。石旁立一劈山闆斧。“劈山救母”的神話即出于此。遊華山不登西峰不能成其遊也。

獨立峰頭，極目遠眺，四下雲海茫茫，仿佛使人置身仙鄉神府，萬種俗念，一掃而空。

折回向南，在突兀的崖石上，我感覺到風的力量，雖在夏季，風卻很疾。天空有些陰沉，些許迷霧彌漫開來，偶而飄來雨星。走在林間，隻有彌漫的霧氣和樹枝上滴落的水滴，愈往前行，霧氣愈加凝重，隐約有零星的小雨砸在樹葉上的沙沙聲。遊客三三倆倆，有些沉寂。

一個人走在狹長幽暗的山路上，有些孤單和清冷，雖然小雨霏霏，霧氣彌漫，林間鳥雀偶飛，路邊花草叢點，但都來不及細覽。茂密而高大的樹木遮住了雨絲的飄落，偶而落下幾滴，渾然感知不到雨的大小。由于長時間攀登，早已汗流浃背，然因走路急切，并不覺得渾身難受。

南峰是華山主峰，諸峰最高。南側是千丈絕壁，直立如削，下臨一斷層深壑。伫立南峰，頓感天近咫尺，星鬥可摘，極目遠眺，但見群山起伏，蒼蒼莽莽，遠處是壁立的山體、迷茫的溝壑和飄動的雲霧，恍若仙境，讓人真正領略華山高峻雄偉的博大氣勢，享受如臨天界，如履浮雲的神奇妙趣，雖然下着小雨，但歡笑聲卻不時傳來。

東峰位于華山最東邊，看上去高聳挺立，直插雲霄。從下面望，霧氣騰騰，若隐若現。山坡是一塊平滑的巨大崖石，仔細一看，有很多不規則的鑿痕，算是台階了。四周沒有樹，由于正下着雨，鑿痕裡蓄積了雨水，有些濕滑。看看天，陰沉沉的，雨不是很大，隻是風有些疾和冷；四周空蕩蕩的，不免使人敬畏。

我鼓足勇氣，手腳并用，奮力攀登，等到山門，覺得自己的力氣仿佛要用盡了，雙腳麻木，渾身酸軟。然回首凝望一下來路，又有些快慰。

拾身進了山門，登上峰頂，了望四周：峰頂巨桧喬松，濃蔭蔽日，環境優美。石徑清爽幽靜，風穿林間，松濤韻緻；遠處景觀點點，有青龍潭、甘露池、三芧洞……

忽然，雨大了起來，噼裡啪啦，驟然急促。雨水順着房檐嘩嘩流淌。我坐在廟前的石凳上，一邊避雨，一邊欣賞着遠處的景色。

不一會兒，雨稍稍緩和，我趕緊下了東峰。在峰腳下，買了雨披，匆匆沿原路返回……

雖然有些疲憊，但總覺不虛此行。華山幾個主峰均已征服，内心有種自豪的感覺。

重到金鎖關，回首仰望，那壁立的山峰和陡峭的崖石，在蒙蒙細雨中，依然挺拔，嵯峨險峻。山峰忽兒雲霧纏繞，忽兒薄霧蒙蒙，一會兒露出峥嵘，一會兒隐去無痕，似覺高遠，又覺觸摸可及。

坐于纜車，扶窗遠望，再次浏覽華山迷人豐姿，心中湧出無限感慨。

華山的奇、險、秀、美，是大自然傑作，更是鬼斧神工，人類在征服自然的同時，也在享受着它的神韻。

雖是雨中，道路濕滑艱難，但也别有一番情趣。雨中的華山，雲霧袅袅，婀娜多姿，是一處不可多得的人間仙境。

雨中登華山，是一段艱苦的經曆，也是一段難忘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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