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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營工廠的日子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7-20 07:20:01

我在涔水河邊插隊的日子

文/黃愛明

插隊,這個通常用來形容少數人排隊不守秩序的詞彙,卻曾經是上世紀很多40後、50後乃至60後人生中一段難以忘卻的經曆,它的準确表述是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那段歲月給當年的知青們留下的印象是不可磨滅的。時光轉瞬即逝,五十多年前在涔水河邊插隊的那些日子卻仿佛就在眼前……

一天吃了三斤米飯

我們插隊落戶的地方是澧縣彭家廠公社新堰大隊。

下鄉後第一天出工便碰上了硬工夫——挑堤。說具體點就是從河洲上把一擔擔土挑過堤頂,填到垸内的堤腳,生産隊的人告訴我,這叫“翻崗吊筋”。

翻崗也罷,吊筋也罷,憑着十七歲的年輕勁,憑着一股子不服輸的念頭,我硬是咬緊牙關,同那些壯勞力一起比拼了三天。雖然肩膀又紅又腫,但看得出來,我沒有被人看扁。

在國營工廠的日子(我在澧縣彭家廠插隊的日子裡)1

不久後,又被生産隊派了一趟比挑提更加硬匝的工夫——上窯。上工那天,磚窯已經起了一人多高,需要搭橋闆上窯了。

若是以前,空手走在懸空的橋闆上面,也有點晃晃悠悠的,弄不好還擔心會一個跟頭栽下來。可眼下,擔擔都是百多斤的磚坯,别人挑得上去,你就得挑上去。

說實話,挑起第一擔磚坯走上橋闆的時候,我确實有些緊張,腿肚子不停地打顫,走了幾步,心想,不就是一擔磚坯麼,不信别人能挑上去我挑上不去!一咬牙,幾大步就上了窯。

嘿,這不就上來了嗎?此後,雖然窯越碼越高,橋闆越來越陡,我還是咬着牙堅持到收工。隻是這一天,我創造了自己人生一個新的紀錄:早、中、晚三餐每餐吃了一斤米飯!

從九分五到十分

挑堤的表現赢得了生産隊幹部的認可,我和年齡相近的年輕人一樣,每天有了九分五的底分,意味着我每出一天工,僅僅比那些最硬匝的壯勞力少0.5分。在當時,我覺得也很知足了。

在國營工廠的日子(我在澧縣彭家廠插隊的日子裡)2

底分的改變是幾個月後春插即将結束時的事情。插秧不比挑堤,全靠手頭上的功夫。還是憑着那股子不服輸的心氣勁,我暗暗認真觀察着那些插秧高手的動作,模仿着、追趕着,期望自己在這番手頭功夫上不打下風。

但事實上得承認,插秧的确是個細活兒,不光要講速度,還要講質量。那些平時不起眼的男男女女,尤其是有幾個黃毛丫頭的插秧工夫真是了得,不僅速度飛快,而且一行行栽得整整齊齊,不像我,一蔸蔸秧之間有的兩三寸,有的七八寸,站在田埂上一看,就像别人譏笑的一樣象“蚯蚓曬涼”。

不過插過幾天秧後,雖然腰有些酸痛,但手上功夫倒是麻利了一些。這天傍晚将近收工的時候,我們幾個人來到了隊屋旁的一塊田邊,我剛下田栽了一行,緊挨着就有一個十四五歲的黃毛丫頭下了田,一看,正是生産隊公認的栽秧高手。

她緊跟着我下田,目的很清楚——就是想“關”我,讓大家看我的笑話。此刻我已顧不了許多,心裡就一個念頭:就算你是高手,我也得同你拼一拼,絕不能讓你輕易“關”住。

這時刻,我隻顧左手指不停地分秧,右手不停地插秧,腰再酸痛也不敢直起身來伸伸。當我栽完這一垅秧上田埂的時候,那黃毛丫頭也剛好栽完——我終于沒被這個高手“關”住。

這一場暗地裡的比賽,正好被隊上幾個有發言權的人看到了。春插後,我的底分便由九分五上升為十分。我成了真正的正勞力了!

自己種菜

當年的上山下鄉,我們兄妹四人是一同下放的,而真正作為知青下放的隻有我和大妹兩人,三弟和四妹則随我們一起下鄉念書。父母在外,作為老大,我自然就成了這一家之長。

“家長”實在是不好當。下鄉之後,碰到的一個難題就是沒菜吃。于是,便去買了200斤灰蘿蔔,打算曬幹了吃腌蘿蔔,沒想到老是不晴天,灰蘿蔔沒曬幾天還像棉條似的就被我們塞進缸裡腌起了。

别人家腌的灰蘿蔔脆崩崩的,略帶點土腥味,很是好吃,可我們腌出來的灰蘿蔔軟綿綿的,連灰蘿蔔特有的土腥味都沒有了。弟妹們吃了幾餐,覺得沒滋沒味,咕噜道:這灰蘿蔔還要吃多久?

可是,灰蘿蔔也是錢買來的,不能浪費,再說那年頭不光買不起别的菜,就是有錢也買不到幾樣新鮮蔬菜。沒奈何,這200斤灰蘿蔔便陪着我們度過了一個冬春。

在國營工廠的日子(我在澧縣彭家廠插隊的日子裡)3

既然吃菜是個難題,開春後我們兄妹幾個便學着别人家的樣子種起了蔬菜,黃瓜、茄子、辣椒什麼的,很搞了幾個品種。隻是别人的黃瓜上了飯桌,我們的黃瓜才起蒂蒂兒;别人的辣椒一株結十來個,我們的辣椒一株三五個還無精打采似的。

也難怪,這些農事我們過去從來沒做過,能品嘗到自己種的蔬菜的味道,我們也就很開心了。

老長不大的豬

鄉下人家沒有不養豬的。下鄉的第二年,我們也買來一頭豬養着,指望喂養年把後或者能賣幾個錢,或者能殺頭年豬。沒想到這豬并不好伺候,最主要的問題就是飼料不足。

那年頭喂豬,根本不像現在有飼料吃,除了潲水糠麸,主要靠豬草喂養。一到夏天,我便在收工後同三弟一起到遠遠近近的堰塘裡去撈扁擔草。

我們兄弟倆先是用竹竿攪,然後下水撈,到了堰塘深處,便潛水下去拔,往往這時的收獲比别的方法都要來得實在,沒想到我們兄弟倆自學成才的潛水功夫居然派上了用處。隻是我們喂養的那頭豬老是不見長,隻要我們靠近豬欄,它總是昂着頭叫喚,表示它還沒有吃飽。

在國營工廠的日子(我在澧縣彭家廠插隊的日子裡)4

三弟隔三岔五地問我:哥哥,你看這幾天豬長了沒有?我左看右看,也覺得沒見長一樣。好不容易喂到秋末,我們被這頭老是喂不飽的豬折騰得受不了,便送到公社肉食站去賣,一稱:131斤,剛好達到收購的重量。不然的話,我們又得擡回來,繼續被它折騰。

一擔米能打多少谷?

三弟從小寄養在爺爺奶奶家,下鄉插隊後我們四兄妹才第一次團聚在一起。

三弟那時隻有十四五歲。除了上學,在家裡主要職責是做飯。這其實是件苦差事,沒菜吃的難題,直接落到了他的頭上。但三弟天生有一副釣魚的本領,隻要釣竿一拿,絕不會空手而歸。

往往我們出早工時,他才扛着釣竿出去,不一會,便有幾隻“胖皮”或“刁子”被他俘獲,早餐,我們兄妹幾個便會吃到魚糊鲊辣椒了。

我和三弟有一個共同愛好,那就是看電影。隻要聽說哪裡有電影看,跑再遠的路都去。有一次十多裡外一個大隊放電影,我們兄弟倆前後看了兩部故事片和九部紀錄片,看到最後,場子裡隻剩下了我們兩個觀衆。連放映員都說:你們兩個電影瘾确實不小。

每隔一段時間,我們這個四口之家就要打一次米,打米和撈豬草一樣,是我和三弟的任務。打米站有三四裡地,我挑大籮筐,三弟挑小籮筐,兄弟倆挑着谷去,挑着米回來。

在國營工廠的日子(我在澧縣彭家廠插隊的日子裡)5

有一次三弟問我:哥哥,一擔米能打多少谷?剛說出來他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我卻故意接着他的話頭說:那就要看打米機怎樣了。打米機質量好,一擔米當中隻有一兩斤谷,質量不好,少則四五斤、多則六七斤谷。

說完,兩人都笑個不停。這個笑料一直傳到現在,還經常被提起。

兩年的插隊生活,是我人生中一段難忘的經曆。雖然時間不長,但我接觸了農村,熟悉了農民,知曉了農作的艱辛,感受到了農民的善良與淳樸,也增進了我們兄妹之間的感情。同所有插過隊的40後、50後、60後一樣,這段經曆是我人生不可多得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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