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在一張協議單上唰唰寫着，有些近視的我當看到“拒絕”兩字，笑了。這意味着我的據理力争有效，兩根牙神經終于保住了。我痛快地簽了字，接下來的補牙過程極為順利。電鑽鑿牙，“嗡嗡”作響。大夫問我疼不疼，我說不疼。她說，一般人反應是都受不了。旁邊的護士說我，抗疼痛能力強。其實本來就不疼，有幾次像過電的感覺，我知道，那就是牙神經。

補了兩顆牙，花了975，雖然有些小貴，但恢複了一口健康的牙齒，吃嘛嘛香，還是很值得的。回想這個結果，都是因為自己的“執念”，又有些僥幸。

大概是兩個月以前，右上第五六顆牙的牙縫開始劃舌頭，吃東西愛塞牙，我就知道牙出了問題。但說到了補牙的地步，還為時尚早。最近刷牙時，感覺牙對冷熱有些敏感，就果斷地準備去補牙。因為看見太多的人因牙疼遭受的痛苦，還有豪擲幾萬甚至十幾萬去種牙的人的無奈。

我事先咨詢到附近有兩家牙醫專科不錯，其中我的唯一一顆補牙，左下第七顆牙就是在A醫院做的。當時是因為不習慣B醫院人滿為患的氣氛，在候醫時“逃”到A醫院的。所以，這次決定到B醫院去體驗一下。

醫院需要預約，因本地周六集體做核酸，所以預約了周天就醫。當值醫生是位女士，口罩也遮蓋不了的一團和氣。她給我做了檢查，并拍了照片，用顯示屏給我看。平時看不清的牙縫，擴大若幹倍後，面目确實猙獰。大夫說出的話也吓了我一跳：壞了兩顆牙齒，壞到根部。可能需要先治療牙神經，再補牙。

“怎麼治療？就是斬斷（殺死）神經嗎？”

“對！”

“不斬斷不行嗎？”

“這要鑿開看具體情況，不過大概率是85%。”

我跟她講了我的唯一一顆補牙的經曆。

二十多年前左下第七顆牙牙疼，去醫院就醫。大夫說要斬斷神經，我也是候醫的時候跑掉的。後來經人指點，本小區就有位老大夫，是市牙科醫院的退休大夫，不挂牌行醫。大夫看過我的牙後，她說過一句話讓我記憶至今：有牙神經牙是活的，沒有了牙神經牙就是死的。萬不得已不能殺死牙神經。大夫在牙洞裡放了一塊黑色的“小豆子”，然後補上牙。牙就真不疼了，真是太神奇了。幾年以後，我又去補了一次。前年到A醫院重新補過，至今與好牙一樣。

誰知眼前這位B醫院大夫聽後不以為然，說，現在都是先治療神經，再補牙。還告訴我，要治療四次，過程需要20多天。

我怕了，我對她說，我真的要逃了。她說，沒事，隻需要交5元錢就行。

從B醫院出來，不知不覺走進A醫院。小醫院的姑娘們态度很好，我說沒預約，她們幫我查了，正好“李主任”有空閑。

李主任也是位女醫生。她給我檢查了，并到樓下拍了片。回到診室仔細給我講牙神經所在的位置，我的壞牙雖然破洞小，但裡面已經接近神經了，建議斬斷神經。

我當然據理力争，又拿那位老大夫說事兒。李主任倒不堅決，但她強調，如果出現問題，比如說補牙後疼痛，責任不在她。我同意。這才有了開頭簽保證書的那一幕。

剛才A醫院打電話來了，詢問補牙後有沒有不适？我回答：沒有，挺好的！

通過補牙這件事，我明白一個道理，如果認為是對的，就應該堅持。當然不能盲目自信，要在十足把握的基礎上。我真懷念那位給我的牙獲得新生的老大夫，她如果健在，也有90多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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