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正統年間，荊州府張家村有一男子，天生力大無窮，為人卻憨厚老實，卻直來直去沒什麼城府，村裡的人都叫他張大牛。

張大牛因為天生力大，所以從小就幫着家裡做笨重的農活，他的父母因此比其他人家要輕松許多，不用幹多少重活。

這天，朝廷張貼征兵告示，大牛被招入兵營，年邁的父母哭着不讓兒子跟官兵一起走，戰場刀劍無眼，張父張母不想自己兒子上戰場。奈何民無官大，大牛最終還是被帶走了。

大牛上戰場打仗，張父張母兩個身體孱弱的老人留在村裡，雖有村民們相互照拂，但張母仍是每日以淚洗面，擔心大牛在戰場上有什麼閃失。

張父也日日操勞農務，比之前苦累了許多，晚上還要擔心兒子。

大牛在軍營裡也過得不是很好，有些人看大牛憨厚，便處處欺辱大牛，大牛也隻是憨憨一笑，并不與人為難。不管多苦多累，大牛都咬牙堅持了下來，後來還是結交了一些好兄弟，隻盼着以後打完仗返鄉。

這天行軍路上，大牛看見有一隻剛剛出生的小狗幼崽，被丢棄在路邊，心中不忍，便将幼崽偷偷放進自己衣服裡，悄悄帶回了營地自己房間。

大牛撿了小狗之後，就在營帳中養着，與自己同住的幾個人還算友善，并不會刁難自己，還會設法從外面找來羊奶喂小狗，時間就這麼過着，一轉眼小狗已經可以自己在營帳裡自由活動了。

每日大牛回到營帳之後，都會看到小狗望着營帳口盼望自己回來，同住一處的人也很喜歡小狗，還給小狗取了一個名字叫初九，因為撿回它那天剛好是初九，所以初九就這樣跟着大牛一起住了下來。

這日，前方傳來線報，說在淮山入口發現敵軍蹤迹，統領便派出一支先遣部隊，去打探線索的虛實，大牛也在其中，臨走時大牛還叮囑夥伴照顧好初九。

大牛摸着初九的頭讓初九要聽自己營友的話，而初九像聽懂一樣叫了好幾聲，大牛看了看初九，起身前去部隊集合。

先遣部隊到淮山入口後不久，真的發現了敵軍蹤迹，同時也有敵軍設下的陷阱，大牛等人本來可以逃走，但是誰也沒有想到，之前一直與大牛不對頭的隊友李猛，一不小心掉進了敵方陷阱。

大牛見狀，讓其他人先撤回去通報，自己則一邊躲避敵軍偷襲，一邊設法救隊友。好不容易把人拉上來，大牛正準備和他一起退走。

這時，從敵方突然射來了一支箭，大牛本能地想躲開，卻被身後的李猛用力一拉，活生生替他擋下了緻命一箭。

大牛看着眼前冷笑的李猛，想說什麼卻吐了一口血，眼前一昏倒了下去。

李猛從大牛進軍營沒不久，就拿大牛當眼中釘，肉中刺。二人同時進的軍營，大牛卻因為踏實肯吃苦，頗受上級青睐，李猛卻愛耍些小聰明。

上次出戰，李猛因為怕死，拉了自己身旁的士兵擋箭，那名士兵因此受了重傷，沒想到這次又故技重施，大牛也因此遭毒手。

李猛看着大牛因此喪命，自己則逃出生天，連滾帶爬回到軍營。

回到軍營後，先大牛他們回營的士兵，在統領面前報告了前線情況，李猛也在回到軍營後跪在統領面前。

當統領問起大牛時，李猛裝作傷心的樣子，說大牛為了救自己回來而失去了生命，統領雖有所懷疑，但卻任何證據，隻得讓李猛退下。

和大牛住一起的幾人與大牛感情深厚，自然不信李猛的說辭，但因為凡事要講證據，他們沒有親眼所見，也拿李猛沒辦法。

數年後，戰争結束，大牛父母站在村口眼巴巴等着自己兒子歸家，等來的卻是在軍營與大牛交好的兄弟，帶回來兒子的衣冠冢。

大牛母親無法接受哭暈了過去，張父也差點暈倒。

大牛戰友悉心安慰二老，随後拿出軍中給的撫慰銀子，并承諾以後會時常前來照顧二老。

過了三天後，張母無論如何都不信大牛已經離世，隻是抱着大牛留下的衣服日日哭泣，張父也坐在門口歎氣。

老夫妻正傷心時，一陣腳步由遠及近傳來，張父擡起頭一看，竟是自己正在萬般傷心的兒子，張大牛竟然回來了！

張父震驚得說不出話，張母抱着衣服出門查看，發現自己心心念念的兒子跪在自己面前，哪還管的其他什麼，隻抱着兒子一直哭，不肯松手。

許久，張母才緩過情緒，大牛起身，把張父張母扶到椅子上坐好，再将自己發生的事告訴了父母。

大牛解釋說，“那日我們遇到埋伏，其餘人先走我斷後，可不曾想我卻中箭掉下山崖，幸得一個樵夫相救，兒子才能回到父母身邊”。

張父張母見兒子生龍活虎站在面前，又給自己講清楚了事情的緣由，便高高興興地去為兒子準備飯菜，為兒子接風。

大牛回家後，對父母比對以前更加孝順。但是張母發現兒子自從回家後，每日都要喝一碗羊奶，但是他以前從來不喝，心下有點疑惑，但這也是小事。

大牛說這是自己在軍營養成的習慣，張母不好再說什麼，日子就這樣過着。

半年後的一天，大牛跟父母講自己要去一個地方，父母答應後大牛拿出自己在軍營的佩劍，離開村子，孤身到了百裡外李猛的住處。

李猛回到家鄉後，因為戰功也得到了許多賞賜，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妻子，過得十分快活。這天晚上，他再和妻子在屋中玩耍時，突然屋中出現了一個黑衣人。李猛吓得尖叫起來，這個人，他就算變成鬼也忘不了。

他還沒來得及叫出名字，一道寒光閃過，李猛死了，他妻子驚聲尖叫起來！

大牛趁着夜色離開了，第二日李猛家人去縣裡報案，但苦于沒有證據，查了一番後根本不知誰人所為，此事隻得不了了之。

而回到家的大牛，每天勤勞地幹活，用心侍奉雙親。有人來給他說媒，但他卻似乎對女人沒興趣，一個都不答應，因此一直打着光棍。

多年後，大牛父母去世，大牛安葬雙親後，站在他父母的墓前，嘴裡輕聲說到，“主人，塵世以了，初九該回來找你了...”

後來的許多年，在淮山一處無字墓碑前，一條黑色的大狗，威風凜凜守護在此處，但沒有人知道狗與墓主人的關系。

（本文作者｜阿蕪）靜月齋寄語：

有句話是“做人不知恩義，與畜生何異？”這樣說，是太小看畜生了！文中忠心的義犬，與忘恩負義的隊友李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初九雖是一條狗，但比這樣的人，高尚了無數倍。

人生在世，盡孝、報恩、行善，這是我們民族的傳統美德。可總有些人，不但不記着恩情，回過頭還會咬你一口，這樣的人，最終也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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