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拍馬屁一直是一個經久不衰的,延續性,曆史性質的名詞,它可謂是見證了從權利劃分初期開始,權利不對等和隐秘需求作用下人和人之間的交往活動。
無論是森嚴體系化制度下的用權事宜,還是鄰裡鄉裡私心的偏頗,都和個人情感相關。再小到生活中的各方各面,要讓對方情感達到好感的地步,語言無疑是很重要的工具。
這就要提到語言的藝術了。雖然大家說的都是漢字,但怎麼組合怎麼修飾讓人聽起來舒适,甚至或公開正大而不俗地表達,或者隐含而極緻的贊缪。
俗稱“拍馬屁”。
但可不要先入為主,一想到這個詞就認為是阿谀奉承的谄媚行徑,從現實的角度來分析,看待這一行為,實踐中的拍馬屁可不全是為了自己某種利益或企圖。
有的隻是單純表達自己對對方的極緻崇拜與狂熱喜愛。放在現在,也可以理解為狂熱的追星人士,向更多人推薦自己的偶像。
但是要把馬屁拍好,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誇得剛剛好,大家都點頭稱贊,但要是用力過猛,一下沒收住,即使自己本沒有這樣的意識,這拍馬屁可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捧殺了。
若是要仔細數數那些馬屁拍得讓人拍案叫絕的,我腦子裡浮現的便是清朝一名詩人的28字古詩。可謂是真正誇人誇到了心尖上,極富誇張力但又有令人信服魔力。
這人是誰?
不妨一起走進清代龔自珍的曆史記憶中,看看他那驚羨衆人的28字“馬屁詩”究竟是何魔力。
龔自珍:“三百年來第一流”“三百年來第一流”這一句,是柳亞子對龔自珍的愛國情和他個人品質的誇贊。龔自珍曆經晚清時期,他的一生都算坎坷,仕途不順,而國家又在内憂外患的艱難處境之中。
他是堅定的改良運動派,面對晚清政府的腐敗,面對外敵的退讓,在職期間他一直都在努力試圖以微薄之力起到些許作用,能夠挽救晚清危機。
但從他的一生來看,世代宦官的家庭作為起點,他的志氣和才氣開始就注定不會是一個低的起點。
良好的氛圍熏陶,家人為官清廉的表率,從小就在龔自珍心中确立下了基本都從政方向和為官态度,但政治的黑暗卻一直讓他難遂意,仕途碰壁就是第一重組合打擊。
1813年開始,鄉試,會試,他的一次次前進都顯得無比艱難,加上期間家人的離逝,他必須頂住壓力去一步步冒着官場的風雪前行。
一路往上走,艱難但倒也爬得不算低,隻是當時政治和時局對于龔自珍來說是不算友好的,抵觸不兼容的地方正在逐漸顯露出來。
1839年,由于龔自珍文風的針砭時弊,觸犯時局的禁忌,自覺利益受到侵犯的權貴開始了對龔自珍的極度打壓和排擠。
同年,深思後的龔自珍決計辭官南歸。
傾注了大半生心血的清朝政府,沒有給龔自珍滿意的答卷。認真書寫的龔自珍終于發現,自己寫下所有的治國,改良之谏,是被時局困住折翼的晚清幻想。
悲然的龔自珍,悲憤郁悶但又不甘心,時局迫使他走向了辭官這條路,但愛國的雄雄野心的存在是不會被任何意外截胡的。
他激昂,深情地寫下了自己的憂國憂民詩文《己亥雜詩》,共計315首。
他寫:“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寫“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脍炙人口的句子裡滿是他的愛國之情的傾注。
仕途落寞,但龔自珍好在有個知己好友,時時寬慰自己。他的經才大學,又常常令龔自珍欽佩,請教學習,經學相互,往來間,成了難覓的知己。
就連平日不苟言笑,善針砭時弊的龔自珍,也會想寫一首詩,來“拍馬屁”。
《投宋于庭翔鳳》1819年,正值仕途不暢的龔自珍初遇宋翔鳳,可以算得上是忘年之交。因為宋翔鳳比龔自珍要大上13歲,但二人始終以平輩相交,心靈相通,情誼深厚。
1822年,相識已久,龔自珍決定給老友宋翔鳳作一首詩,這不是他寫給對方的第一首,但算得上是誇贊中誇張修辭最密集突出的一首。
于是,他提筆寫下了《投宋于庭翔鳳》:
遊山五嶽東道主,擁書百城南面王。
萬人叢中一握手,使我衣袖三年香。
何解?
第一句中的提到的“南面王”,實際上就是指宋翔鳳,因為他家中藏書多,而在此被龔自珍雅稱為此,又說宋翔鳳是自己遊山五嶽的東道主。
這就直接開篇定高格調大格局的宋翔鳳形象,初步的鋪墊在第一句完成,基本都情感基調可以确定的時候,他寫下了第二句。
千萬人中遇見了宋翔鳳,又幸運地握上了手,單單這一行為,就讓自己衣袖上的香氣帶了三年都不曾消散。
這是直接毫不含糊地直球傳遞敬戴了。對宋翔鳳的才學,也是極盡讴歌,表示才學外現,才氣外露,才智使人開化。
誇張嗎,極盡誇張,而落筆利落不遲疑。
精彩的就是旁人看了,也不會拍手稱贊。短短的28個字,塑造了博學多才的宋翔鳳,同時也表現了二人深厚的情誼,笃實而堅定。
對于龔自珍來說,這誇張手法或許不是誇張,而是實實在在感激和所見凝結的,多年知己回首感慨和對斯人出自心底的贊賞。
但是,這确實也取悅了宋翔鳳,可謂成功地“拍馬屁”。二人詩文相贈的篇幅裡,便也多了偏好不遮掩的情誼外露,供人探讨。
小結在晚清那樣的時局裡,憂國憂民的龔自珍仿佛就是立異高談的“怪魁”,在他人眼裡的針砭時弊或形同枯枝草木。但還在有一知己,平素生活裡不全是消極悲怆。
他寫的28個字,被後人不斷改寫,最後一句更是廣為流傳。
一首詩,一段真摯的忘年情誼,落在了曆史的軌道,鑄就回溯的路程,引人入一段知己交弦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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