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值得講故事的日子”
今天是520,明天是521,挺好的日子。
經常看我文章的朋友都知道,我很少在公衆号上讨論感情,原因也很簡單,身為一個男生,我不大喜歡整天寫情情愛愛的事情。
世界上有很多更值得關注的事情,比如常威,比如來福。
不過今天是一個充滿儀式感的日子,我覺得人活得自由一點,随便一點,是很舒服的一件事。
但如果偶爾也能尊敬一下生活中的儀式感,把一些“不過是普通的一天”當成“很有意義的一天”去度過,也許能體驗到很多曾經沒體驗過的感覺。
而很多年以後,你回憶起來,你會發現,真正在你生命中留下痕迹的,大都是那些充滿儀式感的瞬間。
所以後來的我,也經常試着不再一直随便下去。
比如今天。
可能在以前的我看來,今天也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一天,不過是我跟女朋友在一起的一年又一個月一十八天。
但當我意識到今天需要點儀式感去度過的時候,我決定寫一篇文章,來回顧一下這一路走過來的日子。
這一天也就顯得不一樣了。
我跟陳曉妍剛開始認識的時間,也就差不多一年前,如果要具體點說,那就是2017年4月16号早上09:34。
她是作為我的一個“小粉絲”的身份出現的。
那一天我随手打開微信,聊天框出現了一個紅點,點進去之後,裡面顯示的内容是:
“将暮未暮剛剛把你添加到通訊錄,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我随手添加了一下,微信顯示的是:
“你已添加了将暮未暮,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我叫了她一聲曉研。
她很認真地幫我糾正過來:妍。
随後有意無意地和這個“小粉絲”聊了幾次,偶爾會覺得兩個人其實是有很多話題的,但是因為我并沒有和人聊天的習慣,經常在話題慢慢升溫的時候又戛然而止。
所以兩個人的聊天經常是斷斷續續的。
總而言之,對于那時候的我來說,陳曉妍大概就是一個和我相距幾百公裡的網友。
按照我從來不主動、甚至抵觸和别人聊天的性格,這種不痛不癢的網友關系,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沉到聊天框的底部。
這時候的我,還不大适應大學生活,依然迷茫、徘徊、孤獨,沒什麼朋友,有什麼話基本上都是和看我公衆号的朋友們說。
沒錢,沒能力,當時人際關系也不大好,總之一切都挺糟糕的。
生活像一潭死水,永遠都激不起波瀾,想逃脫,但總是逃不出來,經常會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那時候整個人的狀态都是接近崩潰的。
所以我一直想找個出口,逃脫這種糟糕透頂的生活。
4月25号那天,我破天荒的想去廣州玩幾天。
訂完了車票之後,我随手發了一個朋友圈,和底下評論的朋友們互動完了之後,我返回了聊天框,卻見到“小粉絲”發過來一段話:“你來找朋友咩?
我說對啊。
她略為拘謹地說道:“我也去廣州找閨蜜,有打算見見佛山的,嗯...粉絲嗎?”
我有點窘迫,我說我倒是挺緊張的,你别有什麼期待。
然而我沒有直接拒接她。
事實上,我說我見到她的時候會感到尴尬,本就是因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見她的心理準備。
的确是有想想見她的念頭了。
糟糕的是,接下來的幾天,輔導員嚴查五一曠課的現象。
一旦發現有人提前離開學校就要全院通報,經過幾次學院的突擊檢查,我有點退卻了。
臨近放假,作業突然增多,各種活動也讓我分不開身,我捏着那張去廣州的車票,有好幾次都想撕了完事。
其實。
如果那時候,隻要我哪怕有一丁點不想去見這個人的念頭,那麼肯定不會有後來的那麼多的故事。
由于自己重度暈車,面臨着去廣州那漫長的六七個小時的車程,還是望而卻步,我心說,算了吧,要不就不去了吧。
不過最後,我推了活動,扔開作業,曠了兩節課,買了一瓶風油精鑽上車直往廣州去了。
4月28号下午15:56分,車子已經到了惠州,到達廣州還有一段時間。
她給我發來一條消息,“你現在應該在車上了吧?”
我蔫蔫無力地跟她說:“我現在已經快死在車上了。”
當晚安排了住宿之後,次日和兩個同學一起去逛廣州的大學城。
糟糕的是,由于事先沒有商量好,我們最終還是沒有辦法遇上。
我和同學走到廣州大學的時候,曉妍到了中山大學。
計劃好她在中山大學等我的時候,我放了她的鴿子,和另兩個同學又走到了珠江。
總之,一路上,雖然都在同一個城市,但就是一直錯過一直錯過。
回到住宿之後,我問她晚上去不去上下九?她說太遠了,晚上沒有辦法過去,明天就要回去佛山了。
果然,心心念念的這一天,兩個人終究沒有碰到。
于是我們依然是從來沒有見面的網友,我心說好不容易大老遠跑一次廣州,就這樣回去的話,可真是挺遺憾的。
一開始是這樣勸自己的,覺得兩個人本來就沒什麼緣分,反正見了面又能怎麼樣,其實我和她真的隻不過是網友關系,又不在同一個城市。
即使見了,也從此見不到面了。
再者說了,我和她隻不過是網上認識的,根本說不上互相了解,聊天也沒有聊過幾次,見了面又能說什麼。
當然,這些都隻是道理,但是當我想見一個人的時候,是不講道理的。
所以那天晚上,我說,要不我們明天早上見面吧?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間,是在4月30号那天。
那天早上廣州的石室聖心大教堂人頭攢攢,這個教堂是廣州最大的教堂,因而遊客甚衆。
不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陳曉妍。(畢竟沒少翻她朋友圈)
回想起來,那天的陽光挺刺眼的,有點燥熱,甚至照得人有點迷離,整個教堂都籠罩在一股龐大的光芒之中,耀眼得讓我有點恍惚。
她穿着裙子站在教堂的門口,我認出她之後,直接向她走過去,她回過頭來。
不知道為什麼,估計是來廣州的路上一直循環一首歌,這時候腦袋裡突然間又面嗡嗡地響起了這首歌。
是吾恩的《缺席》,歌詞非常應景:
“從一眼開始解凍,甘願将最後雪色拱送。”
缺席吾恩;溫崇正
我們靜靜地在教堂坐了一會兒,又去沙面走了一圈。從十九世紀的哥特式建築,走到了遍布數十個國家領事館的拾翠洲。
我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我們這輩子唯一一次能夠呆在一起的時光了吧。
小心翼翼,惴惴不安,沒有擁抱,沒有牽手,甚至兩個人拿着一把傘,連肩膀都不敢擦到。
說實話,心裡頭有點失落。
對曉妍的印象真的特别好,長得好看,談吐也給人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
就是覺得緣分不夠。
好像除了這一天能夠一起撐着傘在廣州的大街小巷裡走來走去,好像以後就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
那天晚上有點灰心,在廣州大學一個同學(阿表)的宿舍裡面看了一部電影,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
次日收拾行李,五一小長假,幾天的行程也就這樣結束了。
沒有什麼告别,也沒什麼煽情的話,我收拾完之後,就和阿表往潭村地鐵站D出口出發了。
要回學校了,有點失落,一方面是又要回到自己壓抑的生活裡面了,另一方面又要離開這個令人留戀的地方。
那時候我腦海裡就浮起一個成語:萍水相逢?
後來我把這個念頭壓下去,突然腦海中又浮起了一個成語:緣盡于此?
5月1号,我即将搭車回校。
曉妍突然給我發了一條消息,她問我為什麼無視她發的朋友圈,我看了一下,發現自己關了朋友圈,沒有收到朋友圈的提醒。
她說以為是我不理她,然後誤以為是我對她沒什麼好感,所以想來送來,卻又猶豫不決,怕給我困擾。
不過現在既然知道是個誤會,她希望從佛山過來廣州送我一程。
算是最後一程。(聽起來莫名有點悲壯)
我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08:28,距離開車還有兩個小時。
她從佛山過來,加上轉車的時間剛好也是兩個小時。
也就是說,即使她趕上了,也隻能見我一面,然後我就必須上車返程了。
何況趕不趕得上都是一個未知數。
這幾乎是來不及的。
搭過廣佛線的人都知道,其實從佛山趕過來,到廣州的潭村地鐵站,加上這個時間段人比較多,兩個小時,可能是剛剛趕上的時間。
我說你别來了吧,你趕不上的,你這樣讓我壓力很大。
其實内心還是希望她跑過來送我。(果然不隻是女人才口是心非)
而她說要來送我的時候,語氣聽起來根本不是在和我商量,因為她将話說完之後,就已經上車趕過來了。
我甚至連拒絕都還沒有來得及。
我到達車站的時候,開始兩邊計算時間,一邊是大巴到達的時間,一邊是曉妍到達的時間。
那一天,空氣很悶熱,頭上頂着炎炎的烈日。等車的人越來越多,陸陸續續的,都彙聚到了一塊兒。
我找了一塊相對比較陰涼的地方,看着手表,一點點地計算着時間。
隻要曉妍比大巴提前到達,我們就有見面的機會。
整個等待的過程的确是挺讓人焦急的。
不過可惜的是,現實并不像電視劇演的那麼巧合、那麼戲劇。
我在D出口站着,随着時間的流逝,一點點地計算着,終究還是沒有在10:30分之前等到曉妍。
路上的車一輛輛地經過,我煩躁地走來走去,甚至送我到車站的阿表都顯得有點煩躁了。
我從地面上,焦躁地走到地鐵下,看着來來往往的乘客,人山人海中偏偏見不到自己想見的人。
“趕不上了,時間已經快到了。”
我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是10:28了,我乘坐的是10:30分的車,然而曉妍那邊依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她好像真的趕不上了,事情果然沒有我想象中那麼順利。”
真的是很遺憾。
然而好在,在車子到達之前,曉妍終于給我發了一條信息,她說我從地鐵上來了,現在已經到西廣場了。
西廣場???
我有點欣喜,我說那你上來,然而結果事情開始出現轉折,我問了幾個保衛大叔,卻發現潭村地鐵站這裡根本就沒有西廣場?
怎麼回事?
我心說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可是我真的找不到西廣場啊?
我找曉妍對照一下,竟發現,我報的地點和她理解的地點出現了差别,結果她——走錯地方了???
她——沒有到潭村地鐵站,而是坐到了遙遠的廣州火車站去了。
也就是說,車已經即将到達。
而從她的位置出發,到我這裡,中間一共要經過九個地鐵站,需要半個小時才能到達,兩個人已經不可能見到面了。
突然間心有點拔涼拔涼的,這麼烏龍的事情居然就這樣被我們碰上了。
明明可能是這輩子最後一面了,居然還是沒有機會見到。
一時間心都灰了。
我看着時間已經到了車子到達的時間,搖搖頭,看着人流已經緩緩向車的方向移動,自己也隻能地跟着走。
我就跟着大家夥走到車站,然後眼睛還是一直盯着地鐵站,就想着會不會有什麼奇迹出現。
雖然知道不可能。
正當我很遺憾地打開微信,想和她說“别來了”的時候,事情再一次出現轉折——我收到了大巴誤點的消息。
車子要延後二十分鐘再到達。
再算一下,其實這時候早高峰已經過去了,隻要曉妍超常發揮,從廣州火車站迅速趕過來的話,我們還是有機會見面的。
那時候真的是覺得特别意外。
于是我匆匆忙忙地打了個電話過去,然而這時候事情又來了一次轉折——曉妍突然失聯了???
我連續打了幾個電話,結果都沒有接通,又撥了幾個微信語音,結果還是沒有人接聽。
消息發過去之後,都像是石沉大海,沒有了後續。
也就是說,即使大巴已經法外開恩,給我們延遲了二十分鐘的見面時間,結果奇迹還是沒有出現。
曉妍也并沒有像電視劇中出現在我面前。
直到誤點的大巴出現,曉妍都沒有回複我。
我終究還是沒有在上車前見到她,就被人流裹挾着上車了。
踏上車子時,那短短的一瞬間,卻讓我難過了很久。
總之吧,就是兩個人就已經很努力地想見到了,結果還是因為這樣那樣的烏龍,結果就是沒有見到面。
明明已經很努力了。
真是糟糕透了。
最後我隻能在聊天框中,給她直播了自己上車的時候,這時候是2017年5月1日上午10:42.
距離今天,是一年又十九天。
總之,一年前,我沒有在車子開走前,見到陳曉妍。
很久以後,我在百科上看到一段話,是解釋“緣分”的:
它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無形的連結,它是某種必然存在的相遇的機會和可能,包括所有情感。
愛情中,二人相愛的緣分是由很多巧合、很多陰差陽錯、很多突然、一些偶然、一些必然組成的。
但我這人,不大相信這種子虛烏有的東西。
我很偏執地認為,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就不應該讓自己的感情,讓那麼什麼所謂的“突然”“偶然”來決定。
當你喜歡一個人時,做什麼都是有緣分。
當你不喜歡一個人,做什麼都是沒緣分。
一旦兩個人在意這種交集,那麼再小的緣分都會被放大。而一旦兩個人不在意這種交集,那麼再大的緣分都會被無視。
而想着用緣分多少來決定兩個人的未來,那就是還不夠喜歡。
沒緣分在同一個學校,沒緣分在同一個城市,沒緣分參與你的過去,沒緣分陪伴你的現在,可——當兩個人真的喜歡時,誰管你有沒有緣分呢?
我和曉妍的确沒什麼緣分,但這并不能決定什麼。
所以那天我被人群裹着上車後,在車上暈乎乎地轉了一圈——
車上一個個疲憊而沉默的面孔,都擡起了頭,往後仰,靠着座位相對舒服一點。
但我沒有找到一個想坐的位置。
于是就發生了最後的轉折——
那時候已經是11點多了,陳曉妍還沒有回複我,我給她繼續發了一條消息。
我說:我又下車了。
然後我從大巴下來之後,我給她發了一條微信,我說沒事,還有很長的時間,你慢慢趕過來,我等你。
她終于回複了我,她說好。
她也終于在下一班車到來之前,趕到了潭村D出口。
後來再想起這一天,我說,真像電視劇啊。
她說真的很像。
我們真的沒有什麼緣分,但是卻還是走到了一起。
很久之後再回想起來,我發現這中間哪怕有一個環節錯了,我們都不會在一起。
總之,後來的事就變得簡單多了,就兩個人彼此回到了自己的生活軌迹,然後第二天聊着聊着就突然跟她表白了。
然後到今天,在一起的時間已經是一年一十九天了。
另外,有一個彩蛋就是,我前面一直提到的阿表,當時我去廣州是睡他宿舍的,然後當時他也剛和他女朋友在一起,沒幾天時間。
一年後,也就是十幾天前,我和曉妍一起,和他們兩人一起,去了廣西陽朔那邊一起度過了一周年。
反正玩得挺開心,當然,這是後話了。
“生活需要520”
很多人都知道,我這個人向往自由,不喜歡被拘束,同樣也不喜歡各種亂七八糟的節日、規矩。
所以以前的我,面對這些節日的時候,總會覺得,不就是一個普通的星期六嗎?至于鬧得整個朋友圈過春節一樣嗎?
但後來也終于明白,每一個人活着的大多時候,追求的就是讓每一天變得和每一天都不一樣。
你當然可以說,真正的愛情,是體現在平時中的,隻要你每天都對她好,就不會因為今天特别,而為她做什麼特别的事情。
但其實,即使再幸福的平時,也總需要一些能激起波瀾的節日。
所以你當然可以說,“這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周六嗎?”,這不一定很酷,卻一定是沒什麼意義的。
你說出這種話,并不會為你帶來什麼,你隻不過将别人重視的一天,當成了普通日子去過。
不值得優越感十足。
然後你甚至還可以用段子,比如“别曬520紅包了,你男人夜總會給的小費打底都是800起”來嘲笑别人。
但将别人重視的東西拿出來消解,這種人真的又蠢又壞。
而當你願意去重視這一天時,你舍得花點精力去為生活添點顔色時,可能十多年後,你就會多一個值得回憶的瞬間。
最後。
選擇今天重新回憶一遍初識的那一天,本身就帶有一種儀式感,這種儀式感讓我意識到——
每天都已經夠普通了,所以能有一次讓日子不那麼普通的機會,一定要好好把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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