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齡的增長,在記憶的深處,總有一些人和畫面是自己怎麼都不願意忘懷的,那些經曆過的事,也在時間的流逝中,變得彌足珍貴了起來,在多少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思緒從腦海中不可控制的冒了出來,然後,席卷了思續,翻起了波瀾。
時間倒回2001年那個夏天,當時的自己初中剛剛畢業,在放棄了學業之後,最初的解放之餘,漫長到了極緻的假期開始變得無趣起來。其實最主要還是那會的物質比較匮乏,有了大把時間,卻沒有錢花的感覺,分外的不爽。
為此,開始托人介紹起了工作。但因為年齡小,加上沒有一技之長,幾乎沒有什麼好工作等着。在這期間,瘦瘦小小的自己,在别人介紹下還去一家飯店做了三個月的服務員。
不得不說,服務員的工作實在是辛苦,而且工資不高,那種從學校一步踏入社會的感覺别提有多酸爽了,雖然隻做了三個月,但也留下了很多有趣的記憶,不過因為跟本故事無關,在這裡就先不說了。
在這裡說下當時我們縣城的背景,那會縣城發展落後,也沒有什麼招商引資大企業,想到大工廠,隻能南下打工。但是縣裡的紡織廠和食品廠還是有一些的,這其中,就數紡織廠多,裡面大多都是剛成年的半大小夥、姑娘。
從那家飯店離開後,在朋友介紹下,我進了當時比較出名的一個廠,名字就叫衛生材料廠,在外面統稱衛材廠,裡面主要生産衛生材料,紗布,口罩,紡棉紗和棉線手套的。
當時進廠需要面試,面試的時候,我是在行政樓那邊面試的,當時廠裡實行的是三班倒工作制,遠的員工可以管吃飯住宿。在行政樓面試的時候我還是很新奇的,裡面穿着工裝戴着口罩手套的人來來往往,大多都是年輕人,這讓我開始對工作有了一絲期待。
但那份期待,很快就打破了,因為不同于行政樓的幹淨整潔,車間裡的環境、設施,打破了我當時并不豐富的想像力。當時我在面試成功後,就被安排了上班的時間,當我騎着自行車到了工廠,掀開車間厚厚棉布簾的時候,看到的一幕,讓我頓時愣在了當場。
入目處,都是滿目飄飛的棉絮,密密麻麻,我也終于理解了那些工人身上衣服上沾着的白白棉花絲是從哪裡來的了,更理解了口罩對于裡面上班的重要性,經曆過下雪的人,會知道,隻要人在雪地裡稍微一站,就是滿身白雪,衛材廠的車間跟那個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同的是,落在身上的都是棉花。毫不誇張地說,那些棉花連眉眼都可以沾染得上,而裡面布機和機器的轟鳴聲更是陣陣的傳入耳中,令人有種心驚肉跳想要立刻逃遁出去的想法。
我是強忍着心底的不适和茫然跟着帶我過去的班長身後往裡面走的,當時的自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唯一讓我有些欣慰的,是裡面的女孩子特别多,加上當時的自己正是青春懵懂的時候,向往着一段令人蕩氣回腸的愛情,當下便按下了性子,決定先看看再說,實在不行再離開算了。
衛材廠裡分着很多部門和工種,有布機、後紡、倉庫等部門,工種的話就是紡紗工、細紗擋車工、擺管工等了,其中裡面大多數活兒都需要女工幹,所以男工比較少,擺管工恰恰就是其中的一種。
當時衛材廠總共四條線,八個細紗紡車,每一條線的尾端放着一個框子,從流水線上下來的空管子随着落到框子裡,我的工作,就是将那些流下來的細小管子按粗、細分别開來,擺在塑料的小框子裡,再送給紡機上的女工,讓她們重新紡紗上去。
帶我進去的人教了我擺管的方法,便讓我試一試,其實擺管沒有什麼技術,隻要手快眼快就行,這點以我當時的那個年紀确實很輕易做到,但是工作的性質讓我還是升起一種莫名的郁悶感,我不想幹,但少年人的傲氣,還是讓我忍住了立刻就走的沖動。
盡管我打定主意,明天再也不來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隻是上了那一個夜班,就讓我在之後莫名的待了下來,成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擺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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