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當今教育界如今“雞血複雞血,雞血何其多”,原因就是用工單位對學曆越來越看重。大家一直認為學曆隻是找工作的敲門磚,沒想到敲開了那扇門,領導和同事還是少不了用學曆來衡量你。
在《令人心動的offer》第二季中,二本出身的丁輝是簡曆最不起眼的一個。
他本科是常熟理工學院的,畢業後幹了一年銷售,發現不得勁,于是辭職,背水一戰考上了華東政法大學法律碩士。之後在各律所實習,至今已經轉正一年,他又背水一戰,選擇辭職來君合面試實習律師。丁輝也因此被合夥人們戲稱為“背水一戰專業戶”。
看起來十分勵志的二本生逆襲之路,結果不但在面試的時候被律所合夥人評價為:要是尋常面試,這樣的簡曆是進不來的,在實習過程中又經曆了赤裸裸的學曆鄙視 年齡鄙視。
丁輝一直承受着很大的壓力。8個實習生,他的學曆最低,年齡最大。同期的小夥伴,不是名校高材生,就是20出頭的弟弟妹妹,從踏進君合開始實習生涯起,丁輝就像一棵大蔥,被插到了韭菜地裡:看着雖然差不多,實際上十分格格不入。
帶教律師們總是以嚴苛的要求來要求丁輝,理由是他已有一年實習經驗。可即便是有工作經驗,人家也是來應聘實習律師的,又沒有多要薪水,哪怕從未來發展空間的角度考量,也實在用不着過于心急地把他剔除。
而事實是,丁輝的任何一點錯誤都被無限放大。
第一輪考核是寫給客戶的信函。幾個菜鳥新人錯誤犯得五花八門,有些簡直不堪卒讀。有在信件上堆砌法律條文的,有文章毫無邏輯的,有超時超到姥姥家的,有郵件發錯人的。
丁輝是準點遞交的,信件各方面都很好,基本不用帶教律師修改。唯一的問題是他把君合律師事務所的名字給打錯了。
叫錯公司名确實是大忌,但就像撒貝甯點評的時候說的,他這份信件拿來就能用,隻要改一個名字就行了。起碼丁輝能力是有沒有問題的,确實是“來之能戰”的實習生。
結果他被評為了最後一名。
第二場辯論賽,丁輝原來沒有打辯論的經驗。他甚至是被兩邊隊伍都嫌棄,隻是最後湊數的那一個。但是他在辯論賽的臨場發揮很出色,邏輯井井有條,直接切中要害,奠定了最後的勝利。這至少證明了丁輝的學習能力是不錯的。在他所不熟悉的領域,他也能做得很好。
結果帶教律師判定他輸給了同隊念稿子的瞿澤林。
就算瞿澤林是第一個開口的吧,照着稿子念能有多大難度?而且一辯本身沒有針對性,什麼觀點都能講,不存在觀點重複的可能性。
第三場考驗是商務談判。和丁輝搭檔的朱一暄是個大三來實習的小姑娘,愣頭青一枚。
對方律師講話的時候,小姑娘一個勁兒地點頭表示認同,搞得丁輝不得不面對一打三的被動局面。
他們打的是一個侵權官司。對方律師委托人号稱自己設計了一家客棧,委托給設計公司裝修,設計公司又給另一家客棧設計了裝修,跟第一家客棧風格極為相似,于是被告侵權,對方要求丁輝的委托人賠償50萬。
其實這件事是不是侵權,可操作空間其實還很大。丁輝認為這個著作權歸屬還有待商榷。對方律師給出的口徑也是著作權就算不歸他們客棧,也不一定就歸設計公司。
結果朱一暄接過話就說:雙方各退一步,把客棧裝修敲掉成本肯定太高了,我們作為網紅客棧,聲譽很重要,不如我們考慮一下微博合作宣傳。
她這一開口,就等于直接向對方低頭了。把自己委托人置于一個不利的境地:網紅客棧聲譽要緊,敲掉裝修成本巨大。
這下丁輝一下子陷入了被動。對方律師就費用來回扯皮,而且距離丁輝他們的委托人心理價位相去甚遠。丁輝想要再據著作歸屬權據理力争。對方律師就生氣了,他們這屬于出爾反爾。已經說好“各退一步”,承認商量賠償方案了,怎麼又回頭讨論著作權了。
嚴格來說,這場丁輝輸的有點冤枉。尤其是帶教律師竟然認為朱一暄表現比丁輝更好。這就有點扯了。小姑娘腦子轉得是挺快,但是每次退讓都是她先做出的。在丁輝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步步後退,又對對手的意見頻頻表示贊同,這個談判還怎麼往下談呢?
第四輪一開始,實習生們就面對了三重強壓:新的實習生過來面試、君合創始人,真正的大佬前來探班以及HR的一對一約談。
HR約談了幾個排名靠後,處于被淘汰邊緣的實習生,其中就有丁輝。
HR上來就指出丁輝成績落後,并跟他說,在律所進步得靠自己的悟性。這時丁輝眼圈一下就紅了。
其實我很理解他的委屈。他已經很努力地争取做到最好了。但是奈何帶教老師對他的要求更高。他竭盡全力也達不到對方的要求。
在這麼大的壓力下,不得不說,丁輝的抗壓能力真的很強。這也許跟他習慣“背水一戰”有關。同樣被約談的王骁(就是談判翻車翻到把帶教律師臉都氣歪了的那哥們)臉上肉眼可見地無比低落。
另一個被約談的瞿澤林,則緊張地不停上廁所。
倒是丁輝,眼看都快掉到懸崖邊了,還是能冷靜地分析案件,不斷鼓勵同伴朱一暄,給她打氣。
他們這次的任務是案件調查。某居民樓高空抛物砸壞了委托人的車。垃圾裡有小龍蝦殼、啤酒瓶,香煙頭等。他們需要調查是哪一戶高空扔的垃圾。
丁輝非常冷靜有條理地分析了哪幾戶人家有抛物嫌疑,自己畫了小區平面圖,縮小了調查範圍,并做了人物畫像,把對象限定于一個喜歡喝酒、抽煙的中年無業男子。
丁輝他們一組的PPT和報告内容邏輯清晰,格式美觀大方。而他們的對手,瞿澤林和王穎飛的書面報告和調查邏輯都差強人意,也沒有做人物畫像。但是因為他們先到居民樓,剛好翻到了15樓的垃圾袋,發現了重要的物證龍蝦殼,這才赢了丁輝。
說實話這個行為是有運氣成分的,再加上王穎飛這個女孩子心思缜密。如果我是帶教律師,我可能會選丁輝一組赢。理由有兩點:
1、丁輝的成功是邏輯強大,分析細緻。這屬于可複制的成功。下次再有類似的調查任務,他還是會表現出色。王穎飛的成功多少有點運氣,如果人家不在樓道裡放一個垃圾袋,或者出了事直接毀屍滅迹,銷毀垃圾,結果怎麼樣還不好說。
2、兩組隊伍裡都有面臨淘汰的選手。丁輝的表現十分亮眼,他是主導者。而瞿澤林則是依靠隊友的細心躺赢。從這一點講,也應該選丁輝。
很可惜,每一次和丁輝有關的選擇,他都是被抛棄的那一個。他的表現總體來看是幾個實習生裡比較優秀的。業務能力也好,邏輯分析能力,書面表達能力,口頭表達能力都比較出色。
丁輝差在哪?無非是一紙文憑。
導師們在檢讨自己的時候,會反思自己會不會對斯坦福畢業的王骁期望值太高,反省自己老是拿第一的刻闆印象去套他,造成他壓力過大。可是卻沒有一個導師反省自己會不會對丁輝要求太高。
這種赤裸裸的職場的學曆鄙視是挺讓人心酸的,但這又很真實。職場不管你是不是努力,你從二本逆襲有多不容易,職場隻看結果。領導就是會有所偏愛,學曆低的實習生就是不被看好。
像丁輝這樣的,除非他的能力可以遠遠甩開王骁,所有事情都做到完美,否則他就是吃力不讨好的那個。
學曆鄙視,它是真實存在的。要打敗它,光是比别人更努力不行,必須比别人更努力10倍才行。
當高考失利的成本太過巨大,需要用往後餘生無數倍的努力才能彌補時,又怎麼能怪高考競争激烈,父母們玩命地雞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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