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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數日後。
源城的水澇眼見着慢慢退去,烏雲也漸漸從天空中散去。翊王将縣令府裡剩下的所貪污的赈災物資盡數發放給了難民。曹尚書和何縣令也被押送到了盛京城,受到了應有的懲治。蕭甯铎的傷勢也逐漸好轉,然而,源城中身患瘧疾的人卻越來越多。
為此,謝芷煙辭别了在縣令府赈災的翊王段雲霆。不想麻煩段雲霆,她帶着無名兩人獨自上山去尋她寫下治療瘧疾的草藥。兩人進山後,便開始尋找各種草藥,青蒿、毛茸、何首烏、柴胡等,都是驅邪截瘧的藥,對治療瘧疾有很好的效果。謝芷煙打算讓無名一起采藥,于是找到了各種草藥,教無名一一辨認他們,這樣就可以更快找齊了。
她拿着草藥,好看的眸子看看他,再看看藥,還向他确認着:"學會了嗎?能認出來了嗎?"無名點點頭。
謝芷煙教他的時候突然想起,以前師傅也是這樣教她認藥材。陷入回憶裡,愣了神。她突然就笑了,想起以前在聖醫谷的日子。
她天真無邪地笑着,對師父說:"我要成為世界上最厲害的神醫,懸壺濟世,拯救蒼生!"
師父笑笑,點點頭,很認可她這個想法。出谷時,師父便交代,若今後沒有履行誓言,那麼便不能透露自己嫡傳弟子的身份。如今也算來兌現這個誓言,總算,離開蕭甯铎了,再也不用為他放棄什麼了。
想到蕭甯铎,謝芷煙眼裡沒了剛才的光彩。
無名看她發呆,問她:"你怎麼了?"
她回了神,淡淡道:"沒什麼,想起一些往事罷了。"往事麼......
無名隻跟她對視了一眼,便繼續采藥了。兩人各懷心事,沒再說話。隻聽得樹林裡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兩人保持了很久的沉默。好幾個時辰過去,二人的背簍都滿滿當當。無名進入了更深處,想打些野味。旁邊的草叢裡有一個動物竄着,無名用一根尖頭的樹權,命中了它。
他又用了幾根樹權,便射下了幾隻鳥,還有一隻兔子。突然,謝芷煙大叫一聲,就在她面前的草叢裡,有一條青蛇正向她飛速襲來。
無名立刻沖過來,拔劍斬斷了那條蛇。
他下意識攬過謝芷煙的肩膀,将她護在身後:"沒事了。"
聲音低沉有力,看着被斬斷的青蛇,謝芷煙心有餘悸。
這個世上,她最害怕的動物便是蛇。
"謝謝。"
源城一行,多虧了他。她迅速穩下心緒,看向無名寬闊的背影。家人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源城之地多災多難,若是身邊沒有個保護之人,寸步難行。她從前随着師父去遊曆,經曆的大小事情也不少,但一向都是師父護着她。可無名,這個她從镖局雇來的人,太像他了。
"無名先生,你能否将面具摘下?"
許是覺得這般問有些過于唐突,她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你在縣令府的時候舍身護着我,我想看看你到底......"
話沒說完,便被身側的男人打斷:"抱歉,我不習慣。"無名的聲音低沉,回答的話語與當初在竹林之時沒有兩樣。
謝芷煙歎氣,搖了搖頭,心底的疑問終究得不到答案。
第26章
源城。
兩人一前一後從山上回來,藥簍之中裝滿了草藥。如今縣令府已經不能再住,謝芷煙在城内尋了一家春喜客棧。廚房内,謝芷煙一心一意将草藥歸納整齊。默念着記在心底的方子,開始将草藥煎熬。無名如松柏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她的旁邊,靜靜地守着她。
謝芷煙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就要往外走。
無名黑眸看去,問道:"去哪?"
謝芷煙停住腳步,回頭看他,答道:"有一味藥不夠,我再去采點,你在這守着吧,我很快回來。"
無名不放心她一個人去,便要陪着一起。
看着爐火之中在熬的草藥,謝芷煙璧眉道:"無名先生便幫我守着火候,我一人去便好。"
說罷,她推開他,便往外走。可下一秒,劍柄将她攔住。無名看着謝芷煙的眼睛,沉聲道:"我去,你教過我認藥,需要什麼和我說便是。"陽光下,暗紫色的面具折射出光芒。
謝芷煙微楞,最終道:"五兩何首烏,拜托無名先生了。"
無名應聲,點了點頭便向外走去。謝芷煙看着男人寬闊的背影,恍惚之間覺得又像極了那人。
謝芷煙苦嘲諷一笑,搖了搖頭。她不再多想,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将治療瘧疾的藥盡快熬制出來,救下更多人的性命。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藥香味散便了整個屋子。
無名還是沒有回來,謝芷煙眉頭微璧。隐約之間聽到外面的吵鬧聲,她探頭看去。便見一大批人怒氣沖沖地朝廚房而來。緊接着,一大群人突然破 而入。
"你就是醫聖的親傳弟子?來了源城為何還不給我們救治!"
"我家中父母雙親因為瘧疾都死了!你既是那妙手丹仙為何不出手相救!"
"見死不救,枉為醫者!"
一時之間,民憤激昂。
謝芷煙站在原地沒有動,杏眸緊緊盯着鬧事最前方幾個帶頭的。他們看上去并不像是病人,一個個高大壯碩,雖然穿着和街邊百姓一樣破爛的衣服,但是看上去明顯是健碩有力。他們不是源城的百姓,倒像是誰雇來害她的。謝芷煙打量着這七八個來意不明的人,眼神淩厲地與打頭的人對視着。
她警惕地說:"你們是誰?煽動百姓有何目的?說着後退了幾步。
為首的那個男人,一臉不屑的看着謝芷煙,這群人将她團團圍住,她的處境很危險。她不似無名,也不似翊王那般會武,隻有一身醫術,如何打得過八個大漢?
謝芷煙緊張地思考着對策,這群人步步緊逼,似乎想綁走她?他們究竟是誰派來的?眼下她隻好行緩兵之計,等待無名回來,他該是快回來了.....
想着,她看向為首的那人,道:"我何時不救人?又如何枉為醫者?你難道沒有聞到這滿屋的藥香嗎?若是沒有,就看看這竈上熬煮的到底是什麼!"
話落,衆人從憤怒之中清醒。
為首的人嗤笑道:"哼,脾氣還挺大?"
說罷就要伸手來碰謝芷煙的臉一一
第27章
眼看他們步步緊逼,已經近在遲尺。此時不遠處竟傳來一男聲......擲地有聲,不容置疑的語氣。厲聲道:"都給本王滾開!我看你們誰敢動她一根汗毛?"
謝芷煙聞聲看向門口,來人還是那一身金裝铠甲,一雙鋒利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竟是翊王。段雲霆周遭氣場強大,有着久經沙場的淩厲和威嚴。
他向她走來,因氣場過于強大,那群人都自覺讓道。此時屋内劍拔弩張,段雲霆将謝芷煙護在身後,拔出劍欲與幾人開戰。那八個人眼瞧形勢有變,但大概是仗着人多,他們竟一擁而上!
男子迅速出劍,刹那間就要了兩人性命。那夥人看到男人實力如此強大,也不敢上了,便倉皇逃竄。
段雲霆拽住其中一個人,厲聲道:"你是誰的人?誰派你來的?"
那人支支吾吾,嘴巴像被縫住了一樣,支支吾吾說出了一個"曹"字,
這時窗口卻突然飛來一飛镖,直直命中了那人的脖子。一時間鮮紅的血液從那人脖頸噴湧而出......
段雲霆眉頭不曾皺一下,謝芷煙是醫者,也聞慣了血腥味。倒是其他的人,顯然還不太适應。
翊王看向她,問道:"沒吓到吧?"
謝芷煙淡定一笑,搖了搖頭:"這次,又多謝翊王殿下搭救了。"
段雲霆不以為意,黑眸盯向她,道:"這源城雖然還是很危險,謝四小姐還是先回京城的好,不然就呆在本王的身邊,本王也好照應你。"
謝芷煙斂眸,适才那人說'曹',可曹尚書已經被帶到了盛京城處置。
她斂眸,不去想,道:"多謝翊王殿下的好意,但我此次正是為源城的百姓而來,如今城内瘧疾肆掠,我怎能就回去?"
段雲霆看着她堅定從容的臉龐,一時之間有些出神。片刻後,他回過神,王喚了他的手下來将房間内的污穢都清理幹淨。
正當此時,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無名。無名看着眼前的畫面,大概也猜到了個所以然,出事了。他來晚了,翊王來救了她。無名拱手給翊王行禮,緊張看向謝芷煙:"可有傷到?"
謝芷煙搖了搖頭,兀自地用蒲扇将竈台裡的爐火扇了扇。
段雲霆看向謝芷煙,道:"還是住到縣令府去吧,這個地方太危險了。"
謝芷煙手上的蒲扇微頓。
"翊王殿下還是莫要再堅持了,若是真想幫我的話,倒是可以幫着一起熬藥,這樣的話城中的百姓也能少受些痛苦。"
說罷,她緩緩起身,從懷中拿出一張治療瘧疾的配方交到了段雲霆的手上。
段雲霆接過,眼眸看向謝芷煙良久。一旁的無名沒再說話,而是默默地陪在她的身邊。翌日,源城街上。謝芷煙給諸多難民看診、送藥。
一時之間,源城街上圍滿了人,互相争搶。
謝芷煙大聲說道:"大家别怕,我是大夫,我是來幫你們的,你們别慌,我會想辦法治好你們的。"
第28章
百姓躁動着,過了會都停下了争搶的動作,他們選擇相信她。畢竟也沒有别的辦法了。穩定了百姓們的情緒後,謝芷煙開始一一為他們診治,望、聞、問、切。
她一直在記錄着他們的病症,寫着方子。謝芷煙一身白衣,烏黑柔順的長發绾成一個高貴的發髻,是人群中一眼便能看到的一抹流光溢彩。
她半低着頭,傾聽着每一個人人的症狀,盡力了解每一個病人,一個接一個。一幕幕落在旁側男人的眼裡,她整個人仿若充滿了堅韌柔美的氣質。
無名将水壺遞給她,心底苦澀萬分。無名終究不配有任何的名字。他也終究隻能以無名的身份,陪在她的身邊。不過片刻,謝芷煙的脖頸已經有些酸澀,她揉了揉。暗道,有些隻是簡單的小病,服下幾服藥便能好。
不幸的是有些人得的是便是瘧疾,瘧疾分為正瘧、溫瘧、寒瘧、噫瘧。分别需要不同的草藥來治,但今日她隻熬制了幾種配方。謝芷煙用了一整天時間,把源城所有的百姓症狀都記了下來。最後一個是個孩子,她便蹲着跟他說話。孩子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問她:"姐姐,你是仙女嗎?"
謝芷煙溫柔的回應孩子:"是呀,仙女姐姐是來救你的,不用再害怕了。"
此時的她已經很疲憊了,她一站起來,突然感到眼前一片昏黑,就要暈倒了。她本以為會感受到痛,卻感受到的是男人有力的臂彎和溫暖的懷抱。
無名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心疼,但他隐藏的很好,沒有被謝芷煙發現。
又或許是因為,她實在太累了,擡頭與他對視上的力氣都沒有了。
謝芷煙輕輕地說了聲謝謝,有些抗拒地推開無名。無名攙着她的手臂,柔聲道:"我扶你吧,你今天太累了。'
是啊,他今天看着她獨當一面,一個人為全城百姓診治,她分明是那麼優秀的一個人。卻因為......想到這,他竟開始有些心疼她,還有些愧疚......謝芷煙對無名的舉動有些疑惑,但也顧不上多想,她還得去采藥。于是她便往城往外走去,無名突然遞給她一塊紙包着的糕點。
他說道:"你今天還沒吃東西,把這個吃了。"
說完便别開眼不看她。謝芷煙好奇的打開小方塊,居然是她最愛吃的桂花白糖糕。她往嘴裡放了一塊,香甜的糕點讓她勞累了一天的疲憊盡散。
烏雲遮蓋的半束夕陽下,男人的眼眸漆黑深邃。謝芷煙斂去心中的思緒,半玩笑道:"無名先生真是神算,竟知道我喜歡的吃食。"
男人微楞,手指不經意地點着木桌。熟不知這一切都看在了謝芷煙的眼裡,像,像極了蕭甯铎。感受到謝芷煙眼裡的探究,無名背過身,解釋道:"來的路上順便買了。"
謝芷煙點頭,順便?真有如此巧合之事?還是有意為之?
她對于無名身份的懷疑,在心底越來越深。
他到底是誰?為何知道她所喜歡的東西?
第29章
謝芷煙退後幾步,與他保持距離。看着她有意無意的動作,無名的脊背微僵,面具下烏黑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晦暗。謝芷煙的眼睛掃過他,打量他。她發現自己眼前這個從镖局當中雇的人其實身材是極好的。暗紫色的面具在陽光下泛出點點粼光,将男人的眼眸襯得如星光般璀璨。半晌,她長歎一氣,掰開糕點,将剩下兩塊遞給了他。
無名一愣,還是接下了糕點,放進嘴裡。桂花白糖糕,淡淡的香,淡淡的甜,回味卻萦繞在味蕾。就像一個陪伴在身邊多年的人一樣,卻還是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入夜,
謝芷煙又在廚房之中熬藥,忙碌個不停。她想現在就去給大家發藥,天快黑了,病人們夜晚更難捱了。想着,她加快了動作。直到深夜裡給街邊的人們分發湯藥,看着大家都喝了藥,她的心中才安心許多。
幾日來,源城百姓瘧疾的症狀開始變輕。有了翊王的保護,也沒有人再鬧事。謝芷煙和他們一行人接下來幾天都在進行着:上山采藥﹣熬藥﹣﹣發藥的過程。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半個月,百姓們都恢複的差不多了,源城又重新恢複了活力與生機。
大家都稱謝芷煙為神醫,甚至很多人拿着水澇後新生的蔬果向她表示感謝。
眼看着源城在一步步恢複,謝芷煙也終于松下一口氣。至此,源城之行即将告一段落。翌日,謝芷煙收拾好包袱,打算回盛京城。還是與來時一樣,騎馬而來,騎馬而歸。
翊王叫住她,說道:"四小姐,我派人為你備了轎子,如今水澇退去,你無需騎馬。"
聞言,她突然發現面前的确有一架很華貴的轎子,她其實不太想坐......
有點招搖了,她不喜招搖。此時百姓們突然湧過來,"神醫,神醫,你就坐吧,你累着了這些日子,你坐轎子回吧!"
看大家都生龍活虎,謝芷煙打心底裡高興,也不好拒絕百姓們。她朝大家笑了笑,便擡腳進了轎子裡。還不忘掀開簾子和百姓們 别。大家一路送他們離開,走出城外很遠都舍不得回去。
翊王騎馬走在隊伍前面,無名騎馬走在轎子側邊,護衛着她。
一路順利,很快便到了盛京城外。
盛京城依舊十分熱鬧,今日人群都在城門處等待着什麼。
人群中有一人喊道:"是翊王!翊王回來了!"
謝芷煙聞聲掀開簾子看向那邊,是自己的故鄉,心中安定不少。不知自己離家這麼多天,爹爹和姐姐們是否安好。走進城内,人們都等候多時,想要一睹翊王的風姿。
此時她突然發現一旁的無名早已不見了蹤影,不知何時離開的,也不打聲招呼。
翊王段雲霆的人馬是要進宮見的,翊王告訴她,皇上得知謝芷煙獨自去了源城救災,點名要她回城後進宮面聖。
随他們一同進了宮,謝芷煙先去了皇後宮裡梳洗打扮。
她的大姐先是責備她怎麼可以自己就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一邊又感歎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姐妹倆開心的暢談,姐姐在深宮裡,還貴為皇後,見一面并不容易。
謝芷煙并沒有告訴姐姐被人圍困的事情,怕姐姐擔心,反正現在已經過去了。梳妝完畢後,謝芷煙和皇後二人一同去了正殿。
她看到翊王還在殿内,二人交換了個眼神。她走到翊王旁邊,向皇上皇後行禮。随後皇上問她;"此行可有什麼特别的事?"
謝芷煙看了看翊王,應該是她向皇上彙報了她被人圍困的事情。于是謝芷煙便告知了那件事,差點讓她喪命。
皇上下令徹查此事,稱:"一定要找出幕後黑手,究竟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對皇後和聯的妹妹加害!"
皇上龍顔大怒,命翊王處理這件事,可見皇上謝芷煙的重視,亦是對皇後和宰相府的重視。
謝芷煙和翊王應道;"是!"随後他們退下了。走出殿内,謝芷煙問翊王為何呈報此事。
翊王回她:"此事非同小可,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必須找出兇手,得到皇上的口谕,我調查起來更順手些。"謝芷煙瞧他也是真的擔心她,便沒再多問。
翊王突然又問她:"你可認識什麼姓曹的人?那壞人當時回答了一句曹......便一命嗚呼了。但這也是個線索。"
謝芷煙想了想,道:"有一人,翊王或許可以查查,便是已經被逐出盛京城的曹婉兒。"
翊王也對她的事有所耳聞,首要懷疑的人就是那位曹婉兒。謝芷煙突然聽見有人喚她的名字,她凝眸望去,爹爹謝宏便在宮門處等着她。
她禮貌朝着翊王行了禮,道:"翊王殿下,臣女先行一步。"
說罷,她朝自家爹爹走去,絲毫不看翊王段雲霆。看着謝芷煙的倩影,段雲霆鋒利的眸子閃過一絲精光。
宰相府
府裡今天熱鬧非凡,迎接四小姐回府。下人們都忙得不可開交,管家正安排人做小姐最愛吃的桂花白糖糕呢。
隻聽門外的仆人喊道:"宰相和小姐回來了!"幾位婢女來轎子旁扶着謝芷煙下轎,她看着家門,心中感慨萬千。
回家了,終于回家了。還在門口,二姐便飛快上前拉住了謝芷煙的手。謝芷煙的眼眶也濕潤了,來自家人的溫暖比世界上任何一劑良藥都更能治愈心靈。
她回了自己的房間,一切都和以前一樣,她的家,一直都是她的家。随後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飯,說是吃飯,謝宏到是一直說個沒完,不像是吃飯。
團聚的幸福令人短暫的忘卻痛苦。飯後還說了好一會,終于大家方準謝芷煙休息。她躺在自己的床榻上,想着近日發生的事。她已然去镖局問過,而镖局卻說他們給她派去的人那日并沒沒有去成。
而是被人打暈在了城牆之下,已經回了镖局。所以無名到底是誰?那個指使人來害他的又是誰?或許隻得一趟蕭府,有一種直覺告訴她無名便是蕭甯铎。不想驚動家人,謝芷煙決定偷偷去調查。到了夜裡,她借着守衛換班機會,偷溜出了宰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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