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韻宋詞 · 沉香千年 · 相思篇
鬥草階前初見,穿針樓上曾逢。羅裙香露玉钗風。
靓妝眉沁綠,羞臉粉生紅。流水便随春遠,行雲終與誰同。酒醒長恨錦屏空。相尋夢裡路,飛雨落花中。
那年7月初7,你一身紅妝,朱顔綠翠,驚豔了世人,成為了我一身的心心念念。然而燈籠易滅,恩寵難尋,一轉眼已成天涯過客,如今的你,身邊又有了些什麼樣的人呢?
深夜酒醒,滿目空曠,一切就像一場夢一樣。窗外細雨飄搖,落花飛舞,你可知此時此刻,我是多麼、多麼地想念你。
這首《臨江仙》是晏幾道對一個女子的思念之詞,作為一個落魄的貴族,心中有着天然的驕傲,亦不想與世俗為伍,寄人籬下,也許夜夜笙歌才是他最終的歸宿。晏幾道一生風流,卻從不堕落,他對歌女小萍、小蓮都寫過寄情之作,或許她們才是最懂他的人。
人這一生,能得一紅顔知己,足矣。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有時候想,人生到底是什麼樣呢?會不會是我筆下描繪過的,月落烏啼、西風碧樹的凄涼異景,而我潇灑地站在了浮萍飄蕩的風口浪尖上,内心平靜地鳥瞰着紅塵濁世,期待着一方原始的淨土。
那裡沒有怨恨,沒有錦書難托,更沒有萬丈紅塵帶來的寂寞。心心念念的人睜開雙眸,伊人在側,彈一首和弦,相合在九霄的化境。
這首詞是晏幾道父親晏殊的《蝶戀花》,亦是寄情之作。與晏幾道不同的是,晏殊一生安穩,沒有波瀾起伏,更沒有花前月下。
發妻早逝,是他一生唯一也是最痛的回憶。父子相較,七子幾道更為潇灑不羁,對人生的理解也更為通透豁達。
燦爛的欲望直指人心,逸出一切規則之外。
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非複舊池台。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這一年,陸遊75歲,複遊沈園,放眼望去,都是自己31歲時最後一次偶遇唐琬的情景。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花非花、夢非夢,這一場離别已過40餘載,時間帶不走一切,曾經的傷疤不會痊愈,我隻是學會了把它藏起來。
獨自舔舐。
後來,我們也都終于明白,即使是真心相愛的人也未必能在一起,這世上有太多遺憾的事,都是我們無法左右的。我們能做的,就是珍惜現在。
樓倚春江百尺高。煙中還未見歸桡。幾時期信似江潮。
花片片飛風弄蝶,柳陰陰下水平橋。日長才過又今宵。
江潮有信,人似秋鴻,癡心等待的人,終究隻是一場空歡喜。我倚在樓閣的亭台上,日日凝望,始終覺得,站在這裡的應該是兩個人。江山漁船往來,卻沒有你的影子,或許這一别就是永遠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着,不知不覺已是暮色沉沉,遠方的你,是否還記得我們也曾漁舟晚唱,賞花弄蝶呢!
罷了!罷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而已。
你會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裡,有自己全新的生活,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是你成長路上的一場經曆而已。
香墨彎彎畫,燕脂淡淡勻。
揉藍衫子杏黃裙,獨倚玉闌無語點檀唇。
人去空流水,花飛半掩門。
亂山何處覓行雲?又是一鈎新月照黃昏。
晨起梳妝,對鏡貼花黃,朱唇玉黛,隻為君歡。奈何君心不解意,一去不複返,空等日暮,月挂柳梢。也許此時此刻,躺在你臂彎裡的,是另一個人吧!
無情不似多情苦,又有誰真的把誰當成唯一的人呢?終究還是我太傻了,以為把心給了你,就能換來一切。
相思似海深,舊事如天遠。淚滴千千萬萬行,更使人、愁腸斷。要見無因見,拚了終難拚。若是前生未有緣,待重結、來生願。
塵緣如夢,桃花流水一場空,溫酒話别,瑩瑩淚珠兩眸中。如果這就是我們的結局,那麼,我會祝福你,此後一别,就是永遠。有來生,我們再相見。
這是宋代詞人樂婉的《蔔算子·答施》,作于與愛人施酒監辭别之際,淚眼相送,永生訣别。
樂婉本是杭州歌伎,施酒監調于他處,未能予她贖身,這一段愛就這樣散于西子湖畔,雷峰塔倒,亦不可回。
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不說再見,卻相忘于江湖。你不用替我感到惋惜,我亦不會對你有半分怨恨。怪隻怪,緣深份淺,有份無名。
别了,我曾經深愛過的人。
這一曲千年之戀,化成和弦,消散于九霄的化境,成為後人口中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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