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詩燕,常用網名藍馨月,重慶涪陵人,自幼農村長大,沒有家庭背景,也沒有高學曆,但心中有夢想。
我的第一個夢想是想當兵。在那個重男輕女的年代,因為是女兒身,曾不被鄉裡鄉親看好,父母也為此無法過得揚眉吐氣。尚未成年的我,就夢想着有一身功夫,一是保護自己,二是為不平之事打抱不平。我每天閑暇的時候經常用拳頭撞擊牆壁,由輕到重地與牆壁碰撞,直到手麻木不知疼痛,也曾預想達到用手就可以劈斷磚塊,用腳踢斷不棒。後來我選擇了軍事化的黃埔學校,報讀了軍警班,每天雙腳綁着十斤重的沙袋來回長跑五公裡,平日朝九晚五地練習蛙跳、爬行、前撲、武術等。在學軍警為數不多的幾個女孩子中,我也許是最不合格的一個,跑步摔跤,膝蓋流血。前撲訓練後,早上起來手掌手臂酸痛得無法紮頭發。早晨起床的吹哨聲結束,十分鐘需到操場集合,慢性子的我難免會遲到幾秒,于是被罰做俯卧撐。就連練習武術套路,有個女同學也會打趣說,練武術像在跳舞。在同學們眼裡,我隻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或許是運動量過大,再加上長期省吃儉用,将開水泡飯,或以方便面調料拌飯,有一次頭暈目眩暈倒在宿舍門口。
再後來我就轉到舞蹈班,萌發了我的第二個夢想,成為一個舞蹈演員。已過豆蔻年華的我,劈叉不怕痛,彎腰計時能夠忍,舞蹈動作也能速記,曾一心想學武術的我才漸漸地發現,舞蹈才更适合我。隻是事與願違,一年後,舞蹈班因為種種原由而解散,我無奈之下,又轉到了文秘班。
藝術是相通的,舞蹈也好,文學也罷,到最後都是心與心之間的對話,靈魂與靈魂之間的交流。慢慢地,我開始對文字越來越感興趣,同樣的字詞,用不同的表達方式,呈現出不同的意境和思想。在校期間,我幾乎沒有看過課外書,有次無意間看到一本名為《心靈獨白》的書被班裡的同學互相傳遞着看,輪到我看的時候我突然不想往下傳了,我覺得自己莫名地愛上了這本書,便想占為己有。我翻閱着文中的青春年華、兒女情長、悲歡離合、酸甜苦辣等,仿佛知道了許多人的秘密一樣,從中告誡或領悟,世事無常該如何取舍,人間百态又如何自渡自審。再後來,讓我受啟發的書有海倫凱勒的《假如給我三天光明》,尼古拉.奧斯特洛夫斯基著的《鋼鐵是怎樣練成的》,其作者身殘志堅,克服重重困難。然而身體健全的我們,沒有理由不好好珍惜生命,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自此,我有了文學夢。這個夢想從開始到現在沒有改變過,也不會再改變。
兜兜轉轉一晃數年過去,追夢的我一直漂泊在路上,心中雖有夢,卻覺前路茫茫,不知何去何從。無助地感到自己便是“飄飄何所是,天地一沙鷗。”直到2013年,我有緣翻閱到一本《三清媚》的雜志,這本雜志是由上饒三清女子文學會會長毛素珍建立的,文學會會員皆為女性。接下來,我毛遂自薦,加入了《三清媚》成為文學會的一員,有幸得毛會長厚愛。2015年毛會長安排我在婺源篁嶺寫作營當營長,負責接待來自全國各地的作家采風。當時篁嶺景區的遊客還不多,天街小巷人影稀疏,但喜歡安靜的我,恰恰對古色古香又甯靜的篁嶺一見如故。
2015年,接待南來北往的作家,成為我工作重要的一部分,當我結識一個又一個優秀的作家時,潛移默化中,我自己也在不斷成長。在寫作營的這一年,我既快樂,又惆怅;既充實,又失落。我一邊負責整理篁嶺報,将篁嶺的美景和最新動态呈現出來,一邊擔憂自己還能在如詩如畫的篁嶺待多久。我每天每夜守候在寫作營,被滿屋子的書籍包圍着,自己卻啜着一口又一口茶,匍匐在桌前,執着地與電腦作伴,敲打鍵盤,對着白屏上跳躍的文字不知疲倦。有很多時候,也透過一扇木窗靜靜地發呆,望着窗外來往的行人,高低錯落的粉牆黛瓦,頭頂的藍天白雲,周圍的花草樹木,遠方的青山連綿,也心生此番心境: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篁嶺寫作營是《三清媚》首個寫作營,時隔不久,《三清媚》在上饒周邊其它景區陸續有了第二個、第三個寫作營,毛會長打算安排我到每個寫作營輪流待一段時間,可已經熱愛上篁嶺一磚一瓦、一草一木的我,無心再漂泊不定。我願在篁嶺做一個知足常樂的村姑,做一隻自由自在的燕子,或做一棵無憂無慮的小草。總而言之,我不想離開篁嶺,我深深地喜歡這裡的徽派建築和田園風光。經過深思熟慮,2016年我在寫作營對面盤下一個小店,取名為“村姑的天堂”。店裡主要經營布鞋、明信片、筆記本等一系列文創産品和手工藝紀念品。我覺得既然愛好文學,也須得接地氣的生活。于是,我一邊靠勞動的雙手打理小店的一品一物,一邊抽閑暇時間繼續做着自己的文學夢。這期間,我回到了古樸的生活,因為篁嶺大多房屋是木建築,不能自己燒飯,我每天都是去食堂打飯吃,菜合胃口的時候我吃得津津有味,不合口味的時候便加兩塊豆腐乳也照樣吃得津津有味。在這裡,簡單也是我的快樂。平時不喜歡洗衣服的我,也得動手一件一件的搓洗幹淨,當晾衣杆上挂滿我洗幹淨的衣服,又豁然感到輕松快樂。
漸漸地,來篁嶺衆多媒體老師聽聞我是一個築夢文學的重慶姑娘,他們紛紛在各大網站報道我,讓“村姑的天堂”瞬間成為了網紅打卡點,一些慕名而來的遊客光臨小店,與我合影。有的來過第二次、第三次的顧客,也陪伴自己的朋友或家人前來惠顧。在篁嶺,因為結緣文學,我亦有幸見到一些著名作家和詩人,如中國作協副主席何健明,獲第十屆矛盾文學獎《人世間》得主梁曉聲老師,以及寫“卑鄙是卑鄙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的墓志銘”詩人北島老師,還有著名散文家梁衡老師,中國報告文學學會副主席李春雷老師等。更榮幸的是,2019年我出版的第一本新書《心在哪裡,世界就在哪裡》,其序是梁曉聲老師幫我撰寫的,梁曉聲老師對我的鼓勵,可以說是我老了以後回想起來都會感動感激的人,我覺得他不僅是一位著名作家,更是一位了不起的思想家,他通過我的文章,洞察我的内心世界比我自己還了解自己。
築夢的路上,以及創業的路上,幫助我的人有很多很多,無法一一提及,但他們對我的支持與勉勵,我一直感恩在心,從未忘懷。在此,我特别感謝三個人,第一個是三清女子文學會毛素珍會長,是她讓我有機會打開文學這扇窗,讓我看到更廣闊的世界。第二個是篁嶺景區董事長吳向陽,他是一位低調大度的領導,包容我并不是一個合格的生意人,讓一個異鄉人也能夠擁有這麼好的一個環境和平台,不斷鍛煉自己的機會。第三個便是梁曉聲老師,我會牢記他對我說過的一句話:“衷心祝賀你圓了夙願,以後可以出第二本。”
在篁嶺,許多人也對我有過諸多疑問,譬如說:重慶那麼好,你為什麼選擇這裡?你在這裡不怕孤獨嗎?外面的世界很大,你為什麼不走出去闖一闖?像面對類似的問題,我往往會選擇淡然一笑。我覺得在哪工作都是工作,那為什麼不選擇自己喜歡的方式而工作呢,至少我是快樂的,我知足常樂的心态和當下怡然自得的狀态是遵循我内心在過生活。當然,我也是一個有牽挂的人,我不僅希望自己過得從容,我也希望我的父母過得幸福。多年的漂泊與奮鬥,我雖然沒有讓父母過上大富大貴的生活,但我經過自己的打拼多多少少改變了他們的生活質量。我是這麼認為的,人的一生,能夠成為一家人都是來之不易的,要學會珍惜。假如與生俱來的條件,讓父母無法改變我們的命運,那麼我們作為兒女的就應該通過努力改變父母的命運。若言孤獨,生命本就是一場孤獨的旅行,當能享受孤獨的時候,也是生命中不同尋常的意義。梭羅說:“即使是與最優秀的人相處也會使人厭倦,而在獨處時,我做回了自己。”就像幸福,不是别人覺得你幸福就幸福,而是自己覺得幸福才叫幸福。
有人羨慕我的工作環境,也有人覺得我安于舒适區,不求上進。在我自己看來,我既能吃苦,也懂得享福。我熱愛生活,心中自有詩與遠方;我以平常心看世界,方能釋懷紛紛擾擾。我任性的時候,不去計算得失,關掉店門去旅遊,或者犯困就鎖門回宿舍午休。我勤勞的時候,自己買回牆紙迫不及待地裝飾上去,發現色調清新的牆紙與古老的木結構不搭配,又默默地拆掉。當面對一箱箱沉甸甸的貨物時,自己瞬間變成女漢子搬上搬下,有次看見桌子上有幾滴血,才發現是自己打理貨物時手受了傷,但卻忘記了痛。
很喜歡泰戈爾這段話:你今天受過的苦,吃的虧,擔的責,扛的罪,忍的痛,到最後都會變成光,照亮你的路。即便你向空谷喊話,也要等一會兒,才會聽到那綿長的回音。謝謝歲月這位老師,讓我越挫越勇,越努力越幸運。文學之路,我不與他人比,隻求優于過去的自己。我也謝謝自己,沒有放棄夢想,沒有忘記初心。在漫漫人生路上,不管我摯愛文學,還是繼續創業,都希望自己做一個心中有佛,心中有善,自得其樂,懂得感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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