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兒時背乘法口訣,從“一一得一”開始,即如小和尚念經有口無心,全靠記工夫,一個個莫名其妙的數字莫名其妙地從嘴裡蹦出來,直到最後嚷出那個“九九八十一”,每每覺得興奮盎然。
因為至八十一,就意味着這一次的磨難算是結束,轉身就可以去和小夥伴會合玩耍去了。
至于為什麼到“八十一”,這次的考查工作就算告一段落,那時我可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兒時的世界到處是各種各樣的幸福和快樂,當然除了學校的考試和父母的盤問,尤其是那些面目可憎且可惡又可怕的數學題,想想,它們曾經讓幼小的心靈是何等的恐懼。
“九九八十一”的問題,誰願意去多想呢?
想與不想,問與不問,其實,問題一直都在。
揆諸文化的世界和語言的叢林乃至天道的幽微、哲思的玄妙,到處還都是數字。
它們或隐或顯,我們身在其中,無所逃于天地之間;或交光互影,我們撥開雲霧,方可睹其脈絡肌理。
“九九八十一”,無疑是中國傳統文化的一個關節點。
九,為陽數之極;九九八十一,必有殊勝之處。無論天文曆法,還是地理方輿,還是典籍術數乃至人情世故,到處都是“八十一”的影子。
點水滴凍的冬天,自冬至始,每九日為一個“九”,共有九個“九”。
清代有“寫(畫)九”以消寒熬冬的小遊戲: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這九個字均為繁體字,每字九劃,合計為九九八十一劃。冬至開始每天按筆畫順序填寫一筆,過一九而寫完一個字。直到九九之後春回大地,一幅消寒圖算是大功告成。
五音(宮、商、角、徵、羽)之中,黃鐘為宮,林鐘為徵,太蔟為商,南呂為羽,姑洗為角。其中黃鐘聲最濁,其數即為八十一。
古代中國分為九州。按“大九州”之說,中國為赤縣神州,隻是居其中的一個而已,整個世界當由九九八十一個小州構成。
帝王本人為九五之尊,治九州、設九鼎,京師置九門,朝堂設九卿;皇家大門裝飾“九路釘”:每扇門縱橫各九個門釘,共計八十一個。
進而言之,按儒家禮制,朝堂之上設一天子、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和八十一元士,以三為倍數,依次遞增。
同樣,後宮設一後為正主,統領後宮,其餘設有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婦和八十一禦妻。
再者,婦孺皆知的《西遊記》有九九八十一難:“九九歸真道行難,堅持笃志立玄關。”
歸真,即還其本來的狀态,換言之,就是合乎天道。八十一難,是必須要經曆的,且一個都不能少。
唯其如此,邪魔方退堂,正法得還家。
老子的母親懷胎八十一年生下老子,而《道德經》又分為八十一篇;
蚩尤有八十一個兄弟;
龍有鱗片八十一;
九連環解開需動九九八十一下……
九,或者說兩者相合而成的八十一,莫非就是橫亘貫穿在中國傳統文化深處的底層代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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