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時候,我看過一部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挂》,覺得那些女人每天晚上等着讓一個男人挑選,完全喪失了做人的尊嚴。如果是我,甯願去死,甯願去流落街頭,也不願意加入為了一個人而争風吃醋的行列。哪裡想到有一天,我也會過上這種令人屈辱的生活。有時候,連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做的一切。我可以找出許多冠冕堂皇的借口,為我所做的事情尋找合理的高貴的理由,然而,内心深處的屈辱感卻揮之不去。
我現在最讨厭手機、電話和一切現代化的通訊工具,我讨厭它們為一切不能見光的感情提供的便利。我也不明白,現在這個年代的年輕女孩子到底是怎麼了,有了愛做理由,再有青春做工具,她們就可以把感情的掠奪渲染得那麼名正言順理直氣壯。好像我們這些老了的女人,同丈夫一起同甘共苦過來的女人應該為她們讓路,為她們的愛情和私欲讓路。我向來是一個很麻木的女人,老話說“戆人有戆福”,而我以前所有的幸福不過是我很“戆”罷了。完成了我的8小時工作之後已經很累了,做做家務、看看電視就到晚上了,我才沒有那份閑心去翻老公的手機,也從來不關心他在電腦上鼓搗什麼。他在的時候,家裡的電話鈴響了,我一般不接的,從來不問誰在同他打電話,也不會刻意追問他的行蹤。别人的故事,就是你們報紙上寫的那些,我也以為是你們随便編編的,我們家是真空地帶,與那些事情無關。真的,在接到那個女人頻頻發來示威的短信之前,我是一個上帝眷顧的傻女人,對現狀很滿意,丈夫和孩子都健康平安,不用為生計犯愁。丈夫擔任着一家大企業的中層領導,每天準時上下班,一個星期有一兩次應酬,回家的時間不會超過夜裡12點。十多年相處下來,我們的關系正進入良性循環的階段。結婚時候,我同他住在他們家一間12平方米的小房間裡,現在我們搬進了大房子,有一輛新買的别克車,生活剛剛開始小康。接下去的任務就是培養我們剛上了私立初中的兒子。夫妻多年,我們之間似乎不能用“愛”那麼天真和做作的詞彙來形容了,我感覺我們已經是粘合在一起的親人了。
我記得很清楚,今年“十一”長假的前一天,我平靜的生活被打破了。那天,丈夫還沒到家,我在看新聞,手機響了,我收到一條短信:“我回老家過節期間,請你代我照顧好沐青。”署名:“一個與他相愛的女人。”署名後頭還奉送一個表情符号:笑臉。沐青是我丈夫的名字,那個自稱與他相愛的女人是誰我猜不出來。在我的印象中,丈夫連一個女性朋友都沒有的。
我當時氣得手腳發抖,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一時有點失措。
我打電話過去,對方已經關機。我安慰自己,一定是誰在同我開玩笑。丈夫回來之後,面對我的質問,他很鎮定地說,是單位裡新來實習的外地小姑娘,無聊,在同我們開玩笑。還安慰我說:“别理她,一個咋咋呼呼的外地人,沒結婚,想尋你開心的。”但我在整理浴室的時候發現,丈夫在騙我。他換下來的内褲同他穿出去的不是同一條,我記得那麼清楚,是因為他昨晚洗澡的時候忘了拿内褲,提醒我幫他拿一條。并且,他的内衣都是我買的,他換下來的那條不是我買的牌子!平時,我根本不會去查看這樣的細節,但那條短信提醒了我。當我語無倫次地再去質問丈夫的時候,他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他不是一個善于說謊的男人,隻是自言自語地說:“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顯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稀裡糊塗間做的事情。後來,我們才醒悟是那個女人存心做好了圈套要來向我示威的。在這之前,他也以為她隻是一個寂寞孤獨,需要他去安撫的年輕女孩子。他把她想得太簡單了,而她不是他想象中那麼簡單的女人。
這七天是我記憶中最漫長、最難堪痛苦的長假。丈夫在我的逼問下,承認同她在一起過,但一切隻是逢場作戲,還流下了忏悔的眼淚。丈夫這個人我了解,他不是壞人,也不是輕易用眼淚哄騙女人的花花公子。而且,一個花了十多年經營起來的家,也不能因為一個女人的介入就散了,再傷心再氣憤,我也決定吞下這枚苦果。丈夫答應我,她長假回來之後就同她分手,并且再也不會同她發生瓜葛。她隻是一個實習生,實習結束就要回老家的。我相信我丈夫說的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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