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訴人:小茹(化名),女,36歲,個體
周六的一大早,小茹就給我打了電話。下午,她特意驅車一個多小時來到徐州,想傾訴的願望可見一斑。落座後,小茹笑說自己是“鄉下人”。我擡眼細細打量起她來——在小茹姣好的面容上,在小茹幾近時尚的打扮中,幾乎找不到“鄉氣”的痕迹,隻是她的手稍顯粗糙些而已……
遇見夢中的“白馬王子”
每個女孩子對自己的未來都充滿了幻想和期待。我沒有不切實際的願望,隻是想在未來的日子裡能夠有一個幸福的家:這個家裡有和我相親相愛的他,有一個可愛的孩子(最好是個漂亮乖巧的女兒),我們不求大富大貴,隻要衣食無憂。哦,對,他一定不能打罵我,可不能像鄰居家的夫妻,成天打架……
1993年農曆八月,有人來提親了。小鑫就這樣走進了我的生活。小鑫雖然個子不算高,但四方臉、大眼睛,很有男子漢的味道。可能是第一次接觸異性吧,當我發現他傻傻地盯着我看時,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绯紅染上了臉頰——後來小鑫說,我當時羞澀的樣子就讓他為之心動了。
小鑫對我很好,一點一滴,細緻入微地讓我感動。他很懂事,常來我家幫忙幹地裡的活兒。家人也都很喜歡他。很快就到了談婚論嫁的日子。可是因為一點點“意外”,婚期不得不推辭了(小鑫有了個機會去讀書)。家人很怕小鑫會變心,催促着先訂婚。我沒有同意,因為我感覺如果兩個人真心相愛,時間和距離并不能改變什麼;如果小鑫不再愛我了,那麼承諾又能算什麼呢?
小鑫差不多半個月回家一次。每次我都會去鎮上的車站接他。那段日子我真正懂得了什麼叫“翹首以盼”。盼,盼,盼他的身影出現,盼他溫柔地牽起我的手……而小鑫離開的時候,我也總會去送他。雖然在他轉身離開的那一刻,我也會辛酸,會流淚。但我喜歡坐在那輛村裡的第一輛新潮的賽車後座的感覺——我用手輕輕地環着小鑫的腰,就像環住了我一生的幸福!風兒吹來地裡幹活的村人羨慕的議論聲,我覺得好甜蜜,好快樂啊!
一記耳光讓我迷茫
1996年,當我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我好怕。悄悄告訴小鑫,小鑫卻像中了彩票:“小茹,正好我們先生個孩子再結婚!我很喜歡小孩的,我想我們至少也要生兩個孩子!”
我猶豫不定。媽媽也終究瞧出了破綻:“小茹,你怎麼這麼讓媽操心。你這樣生米煮成熟飯,你婆婆又怎麼會待見你?要不你還是先引掉孩子吧!”
小鑫很生氣,堅決不讓我引産。他頗有心計:“小茹,就告訴你媽媽孩子引掉了。反正小産也不能回娘家,索性在我們家多住上些日子,偷偷地就把孩子生下來了……”說實話,當時我已經六神無主,隻有聽小鑫的安排了(可後來我才發現沒有聽媽媽的話的确不應該。因為,就此,婆婆真的輕看我了。在之後的“送日子”裡,竟然沒有按風俗送衣服和糖塊,弄得我哥哥很是沒有面子,從此兩家也就有了隔閡……)。
第一次離開家住進他家,我很想家。看着我偷偷地哭,小鑫體貼地問我:“小茹,是不是想家了?要不我陪你去看一看?”遠遠地看着自己的家,身邊站着自己愛着和愛着自己的人,想到他那麼善解人意,我慶幸自己沒有選錯人。
農曆十一月,兒子呱呱墜地。把孩子送到了姑媽家。年底,我和小鑫舉行了婚禮。原本以為會永遠幸福快樂的我,怎麼也沒有料到曾經的一些“細枝末節”,正在如“蟻穴”般侵蝕着我們的幸福長堤。
新婚後,我哥哥不知是不是因為“送日子”事件耿耿于懷,竟然沒有按“接二還三”的習俗接我和小鑫回娘家。我們索然無味地待在家裡,我感覺好不自在。小鑫不知說了句什麼,我小聲嘟囔:“還不是你家不講究在先。”說完後挺沒趣的,我兀自低下頭去。突然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好一會兒我才明白是小鑫的一記耳光!那一刻,我好傷心,好迷茫,好像自己對美好婚姻生活的向往一下子被這耳光扇走了,走了……
冰釋前嫌讓我如釋重負
日子一下子變得疙疙瘩瘩。我也生家人的氣,怨他們做事不太妥當,怨他們讓我難做,過年也都沒回家。其實我這樣也是想對小鑫表明我的立場。後來我讓小鑫陪我回娘家拿原來的衣物,沒想到一頭撞見我媽,竟然吵了起來。說實話,這次我沒有袒護家裡,被媽媽罵了“白眼狼”的我站在了小鑫一邊。
1997年春天,我又懷孕了。因為小鑫工資并不高,再加上公婆也不幫襯,我和小鑫商量等以後有能力再生養孩子。當那個業已成型的女孩被引掉的時候,小鑫和我都哭了——我們倆其實都喜歡女孩子的。小鑫緊緊地擁住我:“小茹,别傷心。我們會有一個美麗健康的女兒的。”
小鑫對我還算好,隻是很大男子主義。平時一周回家一兩次,回來後就搶着地裡的重活幹。可那個暑假他放假在家,我正在洗衣服,他讓我去做什麼,我沒有立刻執行他的“命令”,萬沒想到他一腳跺上來:“沒本事,什麼都做不來!”我很氣。一是氣他動手打我,二是氣他不理解我,我一人在家又要帶孩子,又要侍候地,整天忙得陀螺似的,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為了他我已經大半年沒回家了,不管娘家人對我怎樣,那畢竟是我的家呀!我心裡的苦楚他知道嗎?他又體貼過我嗎?為什麼打我,難道我就隻配挨打嗎?
氣瘋了的我拿起農藥就喝。大姑姐上來搶,小鑫不但不勸我還繼續打我,我心裡想,死了就好了,一了百了。再不要讓他打,我也再不要左右為難了。
我被送進了醫院。這麼大的事婆家也不敢瞞着我家裡,小鑫把我媽媽接到醫院。醒來,看見媽媽表情不自然地第一次聽着我兒子叫她“外婆”,心裡突然覺得很對不起她——一切都怪我婚前太不自愛,如果不先懷孕,婆婆也就不會輕看我,也就不會再有之後的隔閡。
終于和娘家冰釋前嫌,我如釋重負。小鑫也偶爾回我家幫忙。一切仿佛回到了從前。生活也變得有滋有味起來。其實我和小鑫的感情真的很好,盡管他仍然會因為偶爾沖動打我。孩子轉眼到了上學的年紀,慢慢我也不那麼忿恨了,權當他對我的動手是我們幸福生活的一個不和諧的音符吧,人家不都說太完美的夫妻不能長久嗎?
他的心裡有了一枚“刺”
孩子上學了,終日由小鑫帶着。我一下子空閑下來。不想獨自守在家裡,我就去南京親戚的水餃店打工。“距離産生美”,讓已經演變為親情的感情倏忽又倒退了回去,久違的“愛情”又重現在我和小鑫之間。小鑫幾乎每天都給我電話。小鑫說,“小茹,在外要注意身體,要吃好。”小鑫還說,“回來吧!我和兒子都想你啊”,于是,沒過二十天,我就迫不及待地回來了。
之後,我們買了一輛昌河,後來又貸款換了轎車。在一起的時間多了,經濟也有一些好轉。然而,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也接二連三地發生了。這使我們的感情開始搖擺不定,如履薄冰。
那天晚上,小鑫陪領導去應酬。十點多我開車把領導送回家,然後陪小鑫去單位值班——一直以來,小鑫隻要值班都會帶上我們娘倆。我給小鑫倒了杯水,倚在床頭閑聊起來。小鑫說托你姐夫辦通行證的事兒咋樣了?我就随口說,姐夫讓我自己去找他哥辦呢!微醺的小鑫漲紅了臉,“他什麼居心?幹嗎讓我老婆抛頭露面?”我說,“無所謂的,都不是外人嘛!”
毫無征兆地,小鑫拿水就往我臉上潑,然後撲過來就打。他歇斯底裡地說,“你和他哥有關系嗎?是不是有關系啊!你給你姐夫打電話,我要問個明白!”(現在想想,我當時也是氣瘋了,沒想到他是酒後胡言。隻感覺自己是清白的,他的想法竟然那麼龌龊。我真的給姐夫打了電話。後來事情才會那樣發展。唉,現在真的後悔當時的不理智。)
姐夫來了,情急的我沒有顧及這是在小鑫的單位,大聲嚷起來:“都怪你,要不是你讓我去找你哥我也不會被小鑫侮辱!”(唉,我真是太不理智了。小鑫是那樣一個好面子的人。平時我們又是标準的恩愛夫妻,我這樣太讓他難堪了)姐夫卻堅決不進屋,小鑫更是惱羞成怒,把我拖進屋裡狠狠地打起來……我很怨姐夫為什麼不進屋裡拉架,後來小鑫也很疑心,逼着我問姐夫原因。姐夫竟然說一直很喜歡我的,怕進屋後被小鑫反鎖在屋裡“捉奸”!
再後來,小鑫隻要喝多了酒,稍不如意,就會打我,甚至會殃及兒子。我知道,姐夫的話就是他心裡永遠拔不出的一枚刺,他一喝酒就會覺得惱恨的。而我,又能說什麼呢?
我看他,如“霧裡看花”
轉眼到了5月。突然有朋友善意地提醒我,“小茹,你老公挺喜歡上網聊天啊,别是在搞網戀吧!”說實話,這段時間,他在單位上網常常淩晨兩三點才回家,我不是沒有感覺。女人都需要人來陪。可是我們連話都很少說了。
那天小鑫又在上網。我有事要同他說,帶着耳機的他很不耐煩。拽下耳機說,“好了,我還要去看我媽!”婆婆有病,我想他能去陪老人總比閑聊強,就替他去倒車。沒想到蹭了下車,他就惱怒地說,“算了!不去了!”又回屋上網。我就問他,“你,你到底去不去呀!”小鑫咬牙切齒地說,“你竟敢挑釁我!”說完抓起我的頭發就打!
最後小鑫被朋友拉開了,隻惡狠狠地抛下一句:“離婚,明天就離婚!”說實話,我已經被他打傷了心。我同意離婚。可因為兒子的撫養費達不成協議,小鑫又大叫起“不離了!”出了民政局,小鑫又沖上來打我:“你這個女人不溫柔!”我的心在滴血:“什麼樣的女人溫柔?打出來的女人能溫柔嗎?”
6月下旬,在小鑫的堅持下我們還是離婚了!可7月初,小鑫的母親去世時,朋友又開始撮合我們。小鑫最後帶我回去披麻戴孝……
現在我和小鑫俨然舊時夫妻,其實我們并不合法了。我們幾乎不打不鬧了。他回到家就吃飯,碗也不刷,話也不多說,就去上網。兒子鬧他,他就打。我也偶爾上網。小鑫就查我的記錄。他不讓我視頻,我就退讓。可他……
我偷看了他的聊天記錄。一女子問,你們好了嗎?他說,隻是一起過了。沒辦手續。又有一女子問,咱們什麼時候能在一起?他說,兩年吧……我不知道他究竟和幾個女子遊戲,我也不知道他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做了十多年的夫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那麼不了解他?我看他,真的像“霧裡看花”……
小茹說,現在的她特彷徨苦悶。現在這種日子折磨得她身心俱疲。她不知道小鑫到底在想什麼,她不知道這樣的“夫妻”到底有沒有做下去的必要?她說,她來傾訴,隻是盡可能真實地再現她和小鑫之間的一切恩恩怨怨。她希望小鑫能盡快給她一個明确的答案,也希望讀者能給她一些中肯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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