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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養殖環境怎麼樣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9-13 07:20:05

一群蝴蝶在淡金色的光裡飛舞。柔軟的蝶翅幾乎貼着地面,上下撲扇,隐約泛着淡藍色的光澤,輕柔、充滿生命力。

6月2日,住在松江的高二學生楊逸帆可以出門了。但他仍然選擇在小區的樹叢花壇前流連,像過去兩個月間的每一天一樣。9點左右,楊逸帆在小區裡發現了幾隻“氣質跟平時見到的不一樣”的蝴蝶。他抑住激動,網兜輕輕一揮,捉了其中一隻。回家仔細一瞧發現,這是在上海難得一見的白斑妩灰蝶。

因疫情退守家中的兩個多月裡,許多人和楊逸帆有類似的經曆,在身邊的自然世界裡發現了驚喜。有人在小區裡找到了近百種草藥、野菜,有人在自家陽台上認出數十種鳥類,貉、蛇、松鼠在小區裡頻繁出沒。無法出門的人在家門口的自然中找到了慰藉,隔着陽台、玻璃窗觀察記錄,拍照歡呼。

小區之外,人民廣場地鐵站口,橫七豎八躺着正在陽光浴的貓;外白渡橋上,流浪狗成群結隊恣意橫行;濱江森林公園裡,成群的螢火蟲在照亮黑夜……甚至有更為珍稀物種:一對國家二級保護野生動物鳳頭鷹決定在楊浦公園裡安家落戶,此前,這種猛禽一般栖息于森林;一隻野生麋鹿在崇明東灘自然保護區裡閑庭信步,這也是上海首次發現野生麋鹿。人類因疫情裹足時,植物們恣意生長,動物們歡欣活潑。

自然界的“返場”不止在上海。自2020年疫情在全球暴發後,地球上的諸多生物有了一次深呼吸的機會。從非洲草原到北美深海,奈良的鹿、肯尼亞的獵豹、佛羅裡達的海龜……都因為人類活動的減少而獲得了不一樣的生命體驗。

人類活動因疫情暫停後,生态環境變得更好了嗎?我帶着這個疑問加入到一群蝴蝶愛好者的隊伍中,試圖尋找答案。

蝴蝶養殖環境怎麼樣(罕見蝴蝶在封控結束後出現)1

蝴蝶愛好者們在雨中尋找白斑妩灰蝶 李楚悅 攝

尋找白斑妩灰蝶

6月中旬,上海正值梅雨季,烏雲沉沉。但天氣并沒有打亂尋找白斑妩灰蝶的計劃。雨越下越大,水滴拍打樹木枝葉,一群人在小區角落裡兜兜轉轉,冒雨尋找罕見的美麗蝴蝶。

第一次發現白斑妩灰蝶幾天之後的傍晚,楊逸帆在小區裡遛狗時,想再覓芳蹤,逛了一個多小時并無所獲。打算回家之前,他又瞥了一眼之前發現它們的那片樹林。

忽然之間,兩隻白斑妩灰蝶闖入他的視野。夜色未濃,蝴蝶雙雙共舞,一種不動聲色又令人心驚的美展現在眼前。“當時就覺得震撼,一下沖進那片竹林。”楊逸帆回憶道。

蝴蝶養殖環境怎麼樣(罕見蝴蝶在封控結束後出現)2

白斑妩灰蝶 楊逸帆 攝

白斑妩灰蝶成蟲翅展約三四厘米,前翅背面有一塊白斑,這是它名字的由來。除了後翅除前、後緣為青紫色外,這種蝴蝶的兩翼大部分為白色。翻飛之際,蝶翅兩面的不同顔色交錯開合,妩媚優雅。

這是上海有記錄的144種蝴蝶中,并不常見的一種。楊逸帆拍下照片發在蝴蝶愛好者的群裡,“嘚瑟了一下”。看到照片後,更多人為這個美麗的生物出現而興奮,他們約定好盡快來一趟楊逸帆家的小區親眼求證。

由楊逸帆帶路,大家在一排珊瑚樹前停下了腳步。蝴蝶愛好者們通常也是植物觀察的好手,因為尋找蝴蝶的方法是找到相應的寄主植物,順着餐桌找食客。珊瑚樹的花期在四五月間,白斑妩灰蝶的幼蟲以這種白色小花為食。

封控了兩個多月後,這些深綠色的忍冬科觀賞樹木因缺乏修剪,展現出頗具野生感的蓬勃景象。我迫不及待地發問:罕見蝴蝶的出現,算是環境變好的标志嗎?

得到的答案是“未必”。蝴蝶生存環境範圍有限,出現和消失的原因受各種因素影響。而找到蝴蝶生存的痕迹,拍下它們的生活史是探究原因的第一步。

珊瑚樹花期已過,蝴蝶或許已經換了就餐地點。找蝴蝶的人冒雨也要盡快趕來,還有一層擔心是,解除封控後綠化工人即将重新上崗,兩個多月來長得毫無章法的高大樹木面臨一場修剪。

“下雨的時候,成蟲肯定是看不到了,不過,可以找找植物上的蟲卵。”走在隊伍前面的陳志兵說。他手裡拿着一根綁着高枝剪的長杆,不時從珊瑚樹樹冠上剪下一小段枝條,然後蹲在地上近距離觀察。

陳志兵是這個蝴蝶愛好者群體的“群主”。1995年,他從植物保護專業畢業進入上海動物園工作,第一個任務就是參與籌建動物園裡的蝴蝶館。幾年之後蝴蝶館停止了運營,但蝴蝶已成他生活的一部分。

2018年,他和另兩位合作者共同收集了144種在上海範圍内有記錄的蝴蝶信息,彙編成一本《上海蝴蝶》。今年3月,由《上海蝴蝶》衍生的新書《上海常見蝴蝶辨識手冊》剛剛出版。

臨近中午,雨漸漸止。一行人在小區裡摸索一上午并無收獲,但沒有人覺得懊惱。對于久未出門的大家來說,相比于找到蝴蝶,尋找蝴蝶的過程成為了更值得享受的經曆。

并非所有人有幸目睹罕見蝴蝶的美麗,但即便是普通蝴蝶,也曾在疫情間給蝴蝶愛好者們帶來過驚喜。

那天在大雨裡尋覓蝴蝶的還有《上海常見蝴蝶辨識手冊》另一位作者許新博,她是個剛剛念初一的女生。封控在家的兩個多月裡,住在20層頂樓的許新博和媽媽一起在樓頂上種了些青菜。有一天,突然發現引來了菜粉蝶在菜葉上産卵。

“這是20層的高樓樓頂啊!它們是怎麼發現這一小片剛剛種上的青菜地?怎麼飛上來的?”許新博覺得震驚。

蝴蝶養殖環境怎麼樣(罕見蝴蝶在封控結束後出現)3

青菜葉上的蝴蝶蟲卵 徐新博 攝

菜粉蝶和東方菜粉蝶因為太過普通,早已不在平日裡仔細琢磨的範疇。但封控期間,這兩種蝴蝶也給毛巍偉帶來一些新的收獲。這位從事遊戲美術工作的蝴蝶愛好者,是《上海蝴蝶》的作者之一。

在之前的實踐經曆中,大家的共識是:盡管兩者都很常見,但在上海中心城區裡,東方菜粉蝶的數量比菜粉蝶更多一些,越往郊區走,菜粉蝶的數量會反超東方菜粉蝶。

然而,在剛剛過去的封控歲月裡,毛巍偉在城區的小區裡觀察許久,有了新發現:“也不一定是這樣”。直接影響這兩種蝴蝶的因素或許還得看寄主植物的分布。”

這兩種蝴蝶雖然長得很像,但“口味”各不相同,東方菜粉蝶偏愛蔊菜,菜粉蝶則更鐘情獨荇菜。雖然這兩種植物的葉片上偶爾也能發現另一種蝴蝶的幼蟲,但數量上有顯著差别。

除了地理位置、寄主植物之外,時間也是非常重要的變量。“之前我們得出的結論是基于5月之前的觀察,但這次5月末,我在城區裡看到菜粉蝶數量暴增。”毛巍偉意識到,之前的結論或許有些草率了。

封控期間的“看見”

鳥鳴清脆,蝴蝶翻飛,甚至高樓間、馬路邊的花草也比以前看起來精神許多。這是身處上海的我在封控結束後最直觀的感受。如果罕見物種的出現無法證明,那麼普通物種的數量更多,是否能佐證“生态環境變好”的體驗?

我的體驗式總結卻被蝴蝶愛好者們糾正了,“蝴蝶變多了,可能隻是因為你更加留心觀察了。”陳志兵說。

關于蝴蝶的每一次新發現總令人感到興奮,但大多數時候并不能直接得出“生态環境變好”的結論。對于蝴蝶這樣的物種來說,影響生存質量的要素太多。“很多時候某些蝴蝶,寄主植物并不罕見,但又隻出現在一小片特定的花叢。”陳志兵說。

他也無法給這種現象歸因。或許是空氣質量、海拔、氣溫、台風……各類因素都有可能帶來影響。恰恰是這些無法輕易下結論的諸多可能性,成為蝴蝶愛好者們不斷探索發掘的樂趣。

自19世紀下半葉以來,上海蝴蝶被文獻記載的共有6科144種。目前,上海地區常見的本土蝴蝶種類和穩定發生的移入蝴蝶種類有5科54種。但這些種群并不固定,蝴蝶的數量也始終發生着動态變化。

疫情似乎給蝴蝶帶來更多的變數。

自2020年後,毛巍偉發現浙江天目山的美姝鳳蝶數量明顯增多了。2021年,許新博發現上海的公園裡能看到比平時更多的金斑蝶。今年,楊逸帆在小區裡又見到了的白斑妩灰蝶的身影……

2021年9月,陳志兵經曆過一次更為難得的“重逢”。梨花遷粉蝶在上海地區僅有一筆在1941年的采集記錄,此後再無任何觀察信息。時隔80年,在浦東臨港的一個小區和附近道路的綠化帶裡,梨花遷粉蝶再次現身。

盡管無法下“生态環境變好”的結論,但有一個無法否認的事實是:疫情讓更多人開始關注自然了。人類活動的大規模暫停後,更多人開始“看見”蝴蝶,關心周遭的生态,并嘗試了解這些不起眼的生命。

2022年3月末,陳志兵收到剛剛從印廠寄來的《上海常見蝴蝶辨識手冊》,突然暴發的疫情中斷了書籍的物流發售。他在讀者群裡安撫大家,等疫情結束,簽名版的書籍會立即寄出。

随後,因為疫情耽擱,這個新書發售群逐漸成了交流分享群。即便是在疫情最嚴重的日子裡,依然時常有人往群裡發送自己拍的照片,向大家請教辨别物種。隻要有空,陳志兵都會不厭其煩地一一解答,也有不少蝴蝶同好在線上共同探讨。

特殊時期,請教者與回答者都在對蝴蝶的探讨中獲得某種情緒上的纾解,關于自然的讨論成為焦慮的出口。“那個時候,我覺得生活上還是有點信念的,專注于蝴蝶,其他我可以忽略。也不會很焦慮。”陳志兵說。

封控期間,他想得最多的是解封之後,就可以去野外考察,繼續采集蝴蝶。這樣一來,“就算今天沒搶到菜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蝴蝶養殖環境怎麼樣(罕見蝴蝶在封控結束後出現)4

菜粉蝶 許新博 攝

共享星球的方式

一隻蝴蝶從卵到蝶,大約三周就能完成一個世代。毛巍偉4月初帶回家的菜粉蝶蟲卵很快完成了成長的曆程。“成蝶之後,我把它們放生。那時候我還不能出門,但看到它們展翅高飛,也體會到一點自由的感覺。”

盛夏的上海,複蘇後的上海公園裡遊人如織,回答完每個問題,毛巍偉都會強調糾正“疫情讓生态環境得到改善”的觀點,“至少在蝴蝶的群體中,并非如此。它們原本就在,隻是許多人都沒有看見。”

值得欣慰的是,因為疫情這樣的災難,人們忽然獲得了大把與自然赤誠相對的時間。觀摩其他生命以汲取心靈慰藉的同時,也更加關注自然的複雜與深邃,意識到人類對其産生的深刻影響。

在拍攝于2020年的紀錄片《地球改變之年》的鏡頭裡,疫情迫使各國實施大規模居家隔離政策,全球人類暫時“離場”後,自然界意外獲得片刻喘息的機會,地球發生了許多變化。

當城市安靜下來,工廠不再冒出濃煙,印度的攝影師在沒有霧霾的空氣裡拍下了清晰的喜馬拉雅山脈;佛羅裡達的空曠海灘上,海龜終于得以安甯地産卵;全球海運交通在2020年封鎖的前三個月下降了17%,阿拉斯加東南部的座頭鲸們不必再與滿載遊客的大型遊輪分享海域,水面之下安靜了25倍,鲸與鲸之間開始更頻繁地交流。

遊客消失,奈良的鹿不再吃被投喂的小餅幹,鹿群中的長者迅速回憶起覓食的方式,吃得更健康了。海灘無人占據,非洲公驢企鵝的晚飯時間大大提前,甚至獲得加餐的機會。雛鳥們被迅速喂飽長大,企鵝夫婦有了生二胎的機會。遊獵度假村裡,從來隻在夜間出沒的獵豹開始在白天捕捉獵物。

沒有了捕獵者,沒有了觀光客,沒有了汽車和輪船的噪音。肯尼亞的獵豹在捕獵到食物後,隻需要低鳴幾聲,獵豹幼崽就能夠聽到并過來與母親會合,享受美妙的家庭聚餐。

一個頗為遺憾的事實是,人類居家隔離,地球的主場交給自然後,動物們似乎更加快樂了。但封鎖不會永遠持續,人類終将歸來。一切将回到過去嗎?抑或是,此刻作為契機,讓更多人“看見”自然之時,成為改變的節點,重新考量與其他生命共享這顆星球的方式。

生态文明是人類文明發展的曆史趨勢。全球生态環境問題面臨嚴峻挑戰之時,正站在可持續發展的十字路口的人類,或許也能從疫情的變化中獲得一些啟示。

在《地球變化之年》的網絡評論頁面,有人引用英國作家吉米·哈利的“萬物”系列的書名呼籲感慨:萬物有靈且美、萬物既偉大又渺小、萬物既聰慧又奇妙、萬物刹那又永恒、萬物生光輝。人類是萬物之一的一,不是萬物之上的那個一。

欄目主編:王潇 文字編輯:王潇 題圖來源:楊逸帆 攝

來源:作者:李楚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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