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鄭樵說“文人學士,論及反切,便瞪目無語,以為絕學。”
清人熊士伯也調侃:“世傳反法,如宮字居隆反,調雲‘居隆、居隆、居隆宮’;居字宮闾反,調雲‘宮闾、宮闾、宮闾居’”。
是什麼絕學還能讓古人瞠目無語,抓耳撓腮?
反切是什麼?
反切就是一種注音方法
東漢末年随着印度佛教傳入,受梵文發音的啟發
由一些儒生造出的諧音硬核記憶法
延續了一千多年
一度打破漢字推廣難的尴尬局面
所謂反切注音法
就是用兩個字急讀拼出另一個字的讀音
被注音的字叫做切字,有上切字,下切字
拼讀的時候取上切字的聲母,取下切字的韻母和聲調
比如,欣,許斤切(為了避諱造反,唐以前是反,宋以後都作切)
就是許的聲母,斤的韻母和聲調。
太生硬了,還是不懂
我們重新看個栗子
《集韻》中講“東,德紅切”
德的聲母為「t」,紅的韻母為「uŋ」
聲調是一聲陰平
所以東的讀音為「tuŋ55」
「t」則對應現在的「d」
「uŋ」則對應現在的「ong」
讀做東「dōng」
這麼一看,感覺不難
其實不然,反切的難遠遠領會不到
看看鄭樵和熊士伯的吐槽就知道了
難歸難,你看古人也留下了
不少關于反切隐語的文人趣事
例如一些古籍和通俗小說中
“反切”經常用來變着法怼人
梁元帝蕭繹在其撰寫的“生活随筆”《金樓子》上:
何僧智者,嘗于任昉坐賦詩,而言其詩不類。任雲:“卿詩可謂高厚。”何大怒曰:‘遂以我為狗号!”
如果你不懂反切法,你就不懂他們的意思
“高厚”看起來是個褒義詞
其實高厚反切為“狗”,厚高反切為“号”,組合起來就是“狗号”
任昉嘲諷姓何的,寫的詩跟狗叫沒啥區别
誰知這個姓何的也不傻
登時就急了眼:“你是說我在‘狗号’嗎!!!”
此時的任昉:
宋朝李昉的文言紀實小說《太平雜記》一才子想用反切嘲弄聽力不好的中書侍郎
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
北齊中書侍郎河東裴襲字敬憲,患耳。新構山池,與賓客宴集。謂河間邢子才曰:山池始就,願為一名。子才曰:海中有蓬萊山,仙人之所居。
北齊中書侍郎裴襲,耳朵不太靈光
他家裡新築了花園,請一個叫邢子才的才子來命名
邢子才一本正經地說:
海中有蓬萊山,仙人居之,宜名‘蓬萊’。
蓬和萊,反切是裴
萊和蓬,反切是聾
“蓬萊”二字表面是在贊美裴襲家的花園
其實是在說他耳朵聾
裴襲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但是并不生氣
反而面帶笑容地說:
個子高容易撞着門,但隻要門足夠高就無妨
我雖然耳朵背,但隻要你大聲說話就無妨
不愧是中書侍郎呀,機智怼回去
還顯示自己心胸寬廣,不予計較
姓何的和裴侍郎都懂反切法,遇上這樣的反切調侃
要麼破口大罵,瞬間尴尬
要麼機智應對,化解敵意
若是不懂反切法,就會一臉懵逼
清代長篇小說《鏡花緣》說
兩個才女向一個老學究請教學術問題
老學究半瓶水響叮當,态度還非常傲慢
于是才女說了一句“吳郡大佬,倚闾滿盈”
老學究想破了腦袋,愣是沒想明白什麼意思
後來經人指點才知道自己被罵了,心塞不已
老學究心情大概是醬紫吧
吳郡反切為“問”,大佬反切為“道”
倚闾反切為“于”,滿盈反切為“盲”
合起來就是“問道于盲”
不用一個髒字
出了一口惡氣
還讓對方吃了一個大大的啞巴虧
堪稱教科書級别的怼人案例
不過随着社會的發展變化
古人的反切注音法早已淡出視野不被使用
但足智多謀的大文豪照樣能把漢字玩出花:
馬克·吐溫:為什麼你坐在那兒,看上去就像一個沒寫地址的信封?
莎士比亞:我想啐你,又怕玷污了我的唾沫。
夏目漱石:那張臉,就像十九世紀沒賣出去,二十世紀又砸在手裡的賠錢貨。
錢锺書:你不讨厭,可是全無用處。
魯迅:我所佩服的諸公隻有一點,就是這樣的東西還有勇氣發表。
當然,還有我們的機智網友:
你複雜的五官,掩飾不了你樸素的智商
你的智商和喜馬拉雅山的氧氣一樣,稀薄
你能講文明,講素質的時候,我想是我再次投胎做人的時候
跟你能好好說話,但不能說好話
......
你還知道什麼花式玩漢字的金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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