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學習中國古代史時,都會留意到一本書——《史記》。這部書隔着幾千年的時光,至今依舊光芒萬丈。曆史之父司馬遷,相比于後續的史書作者,不僅有才華,他寫的曆史,真實度也更高。今天我們談及的泰山封禅,便是其中一宗。
自三代以來,祭祀天帝的權利逐漸成為帝王的專利和标志。 所謂“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封禅便是古代統治者祭告天地的一種最高儀式:
所謂“封”,是指祭天。所謂“禅”,是指祭地。
班固的《白虎通義》寫過關于封禅的意義:“始受命之時,改制天下,天下太平,物成封禅,以告太平也。”大意就是:經曆了戰争,統一國家的皇帝,既然奪了别人的天下,還是要拿祭品,在泰山上舉行封禅儀式,以證明自己才是上天命定的皇帝。
按照班固所寫,封禅既然感謝上天,當然也要宣傳一下,大約古代,是把泰山當成了一個展示功績的舞台吧。所以,需要“刻石紀号”。根據《史記·封禅記》的記載,上古時期,要像神農氏、堯帝等這樣立下顯赫功績的人才能登上泰山封禅。
也是因為這樣,就連後世統一了六國的秦始皇,他登上泰山舉行封禅儀式,也被後世的儒生認為:秦始皇沒有資格泰山封禅,且衆口一詞道:因為,嬴政不是天命所歸,所以,當他要上泰山封禅之時,天将大雨來阻擋他,最終,導緻他沒法完成封禅。
不過,實際情況,卻并非如此。
公元前219年,秦始皇已經當權二十三年,隻是他沒法好好享受自己的豐功偉績。六國已經統一,隻是底下的那些人并不是完全的心悅誠服。尤其是秦始皇聽說,在東邊有些六國的頑固分子正組織義士反抗,所以,他就更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不過,秦始皇畢竟秦始皇,他的魄力确實厲害,于是,他幹脆命令部下:東邊,去巡行。
東邊,有座名山——泰山。
秦始皇用戰争統一了六國,隻是,在很多敢怒不敢言人的心中,他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甚至,嬴政有了這樣的想法,他覺得:自己結束了幾百年來的六國紛争,立下開天辟地的舉世功勞,當然,是應當享有上古那些聖君的威風。
而封禅儀式,在很多知識分子的眼裡,這是統一天下,立下大功的聖賢,所行的政治行為,其意義重大。隻要舉行封禅儀式,就可以讓天下的知識分子明白自己才是天命所歸,秦始皇當然樂意進行。再說,他還可以把自己的功績刻在泰山之上,讓子孫後代都知道自己的豐功偉績。
同時,秦始皇花了這麼多年的努力,才有了這樣的成就,他當然不希望自己早死。所以,他希望祭天,可以跟神仙拉拉關系,以求得長壽,能讓他更長時間的地享受。所以,他到了泰山後,立馬召集了一些儒士過來,問其舉行封神儀式的具體事項。
在這些儒士看來,能夠在泰山封禅的人,要像神一樣立下過舉世功勞。而暴政如秦始皇者,哪能封禅,更何況,秦始皇在位期間,一直都不看重他們。所以,這些儒生們議論紛紛,甚至,還提出:為了保護泰山的草木,要用蒲車上山。在舉行封禅的地方,需鋪滿枯草。
嬴政當然知道,這班人不過是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封禅,所以,才提出這些無聊的東西。他也懶得管,畢竟,眼下也不能一下子把這些人都給收拾了。之後,秦始皇便找了個借口,說:“這些很難實施。”于是,便揮揮手,讓這般扯後腿的儒士不準參與此事。
隻是,天公不作美。
秦始皇登上泰山之時天降暴雨,于是,他們隻好在大樹下休息。這件事,被那些儒士知道了,紛紛嘲笑:他們當初暗地裡的使壞是正确的。
秦始皇想做一件事,怎麼會被一陣暴雨阻擋。于是,秦始皇下令在泰山修路,然後,沿着泰山之陽登上山頂舉行祭天,并且,還立了碑“明其得封也”,寫上了自己的豐功偉績,到映佛山舉行了封禮。最終,秦始皇就是這樣完成了自己的封禅大典,之後,他再從泰山之頂下山,“禅于梁父,其禮頗采太祝之祀雍天帝所用,而封藏皆秘之”。
在這裡,之所以用“皆秘之”,是恐見笑于齊魯儒士的意思。可以說,秦始皇的秦山封禅大典,正是實現了自秦襄公以來的曆代君主,企圖以天下共主的身份名正言順地“祭祀天帝”的夢想。從秦始皇的整個封禅過程可以看出,他對封禅所代表的齊魯文化存在着深深的矛盾心理,且走過了一段自謙、自信、自負、自卑的心路曆程。
隻是,一代雄主,不久之後便在河北過世了,秦二世繼位,皇位都還沒坐穩,公元前209年,秦王朝就徹底結束了。
嬴政在位期間,兩度焚書坑儒,大大傷害了天下儒士的心,再加上,秦朝的統治,正如陳勝所言“天下苦秦久矣”,酷刑、苛政、暴虐。百姓都仇視這位自稱“始皇帝”的人,于是,衆人都一直認為秦始皇是被上天懲罰了,天降大雨以阻止他,讓他沒能成功的舉行泰山封禅。
司馬遷寫《史記》之前,聽從父親的吩咐,走遍天下。而他的旅途,可不是一般的遊山玩水,他都是沿着曆史人物的軌迹,一路搜集各種故事,而泰山一直都是古人向往的地方,司馬遷當然去過,見識過秦始皇當年所修的路,也看到過上面所刻的碑文,當然知道事情的真相。
在他從小接受過的教育裡,寫史需要以客觀事實為基礎,不能因為自己的立場,而否認了曆史的存在。當然,被後世稱為“真正的太史公”的司馬遷就是這樣,他的《史記》,雖然不能說沒有任何虛構的成份,但是,這其中大部分都堅持了史學家客觀、獨立的立場。
所以,即便司馬遷覺得嬴政的行為是“此其所謂無其德而用事者焉”,他還是客觀公正的,把這段曆史如實的記載了。司馬遷對待曆史的公正不阿,不僅針對統治階層,其實,《史記》還是一部以社會為中心的史書,他留意到社會的各個方面、各個階層,範圍非常廣泛。
由此可見,司馬遷的目光長遠,見識廣博。正是他的這種種優良品德,才讓《史記》有着極高的文學價值,被魯迅評價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
參考資料:
【《史記·封禅記》、《白虎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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