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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無聲的世界又何去何從

圖文 更新时间:2025-01-29 08:58:22

一個無聲的世界又何去何從(我們如何呼喚困在深海裡的老人)1

聲音是一種呼喚,對生命的呼喚

如果明天你将要失去聽力,你最留戀什麼聲音?

有人說,最留戀鋼琴的聲音

有人說,最留戀筆在畫紙上摩擦的聲音

有人說,最留戀大自然的聲音,鳥鳴,風聲,知了叫......

還有人說,最留戀親近的人的聲音......

在中國,約1.2億老年人正在失去聽力

失去聲音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作為一個視聽健全的人,我們很難想象

有時候我帶着耳塞走在路上,時間長了,就受不了,失去了聽力,與世界之間就仿佛多了一道屏障,聲音好像從遠處傳來,就像在深海裡聽到海平面以上傳來的呼喚,聲音是遙遠的,心也是遙遠的

​最近的一個熱搜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

一個無聲的世界又何去何從(我們如何呼喚困在深海裡的老人)2

國内65歲以上約有1.2億老年人有着聽力障礙

1.2億......

中國65歲以上的老年人有多少?我上網查了一下,截止2022年,我國65歲及以上老人達到1.7億

就是說,有一多半的老人正面臨着聽力障礙,這不是一個小數字。我們身邊也有許多老人,或許就是我們的親人,正面臨着或重或輕的聽力障礙

​失去了聽力,他們還失去了什麼

在兒時的​記憶裡,我的太姥姥就是一個重度聽力障礙者,每次回老家,都遠遠看見她靜靜的一個人坐在街口,她不常說話,好像理解能力也不太好,遠遠的叫她,要叫許多遍,聲音要一次比一次大,哪怕是面對面交流,也要重複一遍,兩遍,三遍.....

大概因為麻煩的緣故,大家也很少跟她交流,有時大家坐在一起聊天,她也隻能是靜靜的看着你,她不能回答你說的話,因為根本聽不清,她也不願主動跟你說話,還是因為聽不清.....

她好像也不願待在人群裡,不願和大家一起聚餐,小時候的我不理解她的“沒人情味”,也許她年紀太大了,也許是她身體不好吧,也許人老了都這樣......

一個無聲的世界又何去何從(我們如何呼喚困在深海裡的老人)3

直到有一天我回老家,大家都坐在一處時,平時沉默寡言的太姥姥突然開口說話:

“唉,俺很害怕和俺冰冰說話,”

“俺聽不清,冰冰大聲說話的時候,俺老覺得她在對俺生氣...”

那時候小,不能理解太姥姥話語後的辛酸和無奈,那時候隻是覺得,突然之間,自己開始心疼起曾經那個沒人情味,孤寂的老太太,平日裡疏遠慣了的她在我心裡突然變得親切了起來,我好像開始能理解她寡言的原因,也開始後悔自己對她的不耐煩和冷漠.

時間能讓深的東西入骨,淺的東西無痕,記憶中的太姥姥沒說過幾句話,大部分都遺留在記憶的角落了,唯有這一句我記到現在

原來聽不見,也成了一種傷痛的存在

耳聾的老人們内心渴望交流,卻又無法交流

原來與聲音一起消失的,還有尊嚴、生命力和自我認同。他們變得自卑,敏感,自我封閉

耳聾也超越了他們所有的社會标簽

每個人都要回答:聽不見,我還能成為誰?

理解他們,我們能做些什麼

今年8月,32歲的歌手陳鴻宇決定體驗一次聽損人士的生活。在北京協和醫院協丹聽力中心,醫生為他做了一副耳塞,用來模拟聽損的效果

一個無聲的世界又何去何從(我們如何呼喚困在深海裡的老人)4

羞愧,恐懼,焦灼....陳鴻宇在這幾天的體驗中無數次深刻感受到的聽損人士的痛苦,這也讓他對聽力障礙有了更全面的理解和對耳聾老人更深的共鳴

受到陳鴻宇的啟發,我也決定體驗一次聽損人士的生活

準備好兩副耳塞,我開始了一次時長48小時的聽損實驗

每天除了更換耳塞的空隙,我都盡可能模拟自己的聽力處于輕度受損的狀态中

剛開始很不習慣,除了稍大點的聲音,比如人說話的聲音,或者較大的機器聲,其餘自然界的聲音一概聽不到

去食堂,走在人群中,或者在路上騎行,聽力不好讓我感到一絲恐懼,像害怕雷聲,害怕鞭炮聲一樣,過大的噪音和過小的聽力都讓我難以判斷身邊環境是否安全,難以預測危險,生活中出現了更多的未知

去見許久未見的朋友,擔心自己因為聽不清,而讓對方感到被冒犯,被貼上不禮貌的标簽,所以盡可能減少自身的噪音,仔細聽,再仔細聽....

一個無聲的世界又何去何從(我們如何呼喚困在深海裡的老人)5

到了第二天,長時間處于沒有噪音的狀态讓原本就不習慣獨處的我産生了非常強烈的焦灼感,

我發現自己的味覺好像都因此而減弱了,

和大家聊天,明明坐在一起,聲音卻像是從遠處傳來,自己感到難以融入,也很難集中注意力聽大家講話,聲音是遠的,心也是遠的,好像與每個人之間都多了一道厚厚的屏障,心與心之間無法達到真實地觸碰,

除了較大的聲音,其餘微小的自然界的聲音一概聽不到,我的生活突然變成了一副簡筆畫,隻有房子和樹大緻的輪廓,卻看不到樹上的葉子,樹幹的紋理,屋頂的瓦片和煙筒飄出地屢屢青煙的痕迹,我的生活沒有了細節,我想如果這樣持續下去,終有一天我會再也回憶不起來這些細節......

一個無聲的世界又何去何從(我們如何呼喚困在深海裡的老人)6

帶耳塞的這兩天,我深切地感受到,原來聲音不隻是一種物理信号,它還是情感,是喜悅,是悲傷,是溫暖,是深度,是危險,是沖突,是柔,也是刺.....是對我模糊的大腦源源不斷的刺激

​“聽力的變化,會造成老人性格的變化,甚至最終會導緻智力上的變化,真正到了很明顯的那一天,你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哪個造成的了。”

聽損如果不幹預,會從聽不清變成聽不懂,最終有可能導緻阿爾茲海默症

帶耳塞的這兩天,我起初努力去聽,去理解,但是長時間的聽力困難,我感到身心俱疲,我開始傾向于不願再聽,不願理解,與外界的溝通,隻剩下了那些絕對必要的,沒有細節,沒有深度,沒有共鳴,我想這樣長期下去,一個人的生活,思考和溝通變得單調乏味,必然會引起性格和智力上的改變

我這幾年在疾病中的感受也是如此,長期的體虛也導緻我大部分時間能沉默就選擇沉默,能逃避就選擇逃避,能躺着絕不坐着,能坐着絕不站着,沒有十分要緊的事就絕不出門,我的體力十分有限,每天的狀态都像一塊漏電非常嚴重的頻臨斷電的電池,長期的體虛讓我極深地感受到疾病所帶來的無奈,痛苦與抓狂,與身邊人無盡的冷漠和隔閡.....

年輕人是時常錯過老人的,但是這一次,在太姥姥去世多年之後,我終于在某種程度上有了理解和接近她的可能

羅伯特·墨菲在《靜默之身》裡寫到的:

“在我中年的時候,我變成了一個低能兒,這是大多數殘障人士的命運。他們受到身體疾病的折磨,這種疾病轉而成為心性上的癌症,由此社會關系也會出現病态。他們在世界上生存的基本條件發生了轉變,他們在本地做了異鄉人,甚至成了流亡者。”

疾病讓一個原本生活在熟悉的環境中的人變成了異鄉人,流浪者,無力融入社會,無法被看到,無法被理解,無法完成正常人的工作,無法體會正常人的人生,被誤解,被輕視,這是我多年在疾病中的體會,而這兩天我從一種新的角度又重新體會了一次

一個無聲的世界又何去何從(我們如何呼喚困在深海裡的老人)7

聽損老人的痛苦是複雜和獨特的,很難完全用語言表達清楚

但是我深知,與之有聯結的每一種關系都在以某種方式擔負着他們的擔子

所以,不要對他們的痛苦避而不談,大大方方承認,表達愛與關心,與他們建立關系,讓他們知道你願意與他們同在,有意識地用最有人情味的交流方式與他們溝通,即使對他們來說有點困難或不方便

最重要的,是努力幫助他們找回生命所在

因為傷痛中的他們最需要的

是愛與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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