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加·羅賽蒂(1828-1882)英國詩人和畫家。他早期緻力于繪畫,并以此聞名。羅賽蒂的詩作富于形象和色彩,表達優美而自然,技巧精妙,結構妥帖,這同他的藝術主張和繪畫方面的訓練有關。事實上,他有許多詩篇可以看作他的繪畫的題畫詩。不過他的作品中又帶有神秘主義的色彩,被認為是後來的頹廢派的最初的體現。
三重影 在你的秀發的陰影中我看見你的眼睛,
好象旅行者在樹木的陰影中看見溪流清清;
我說,“哎!我的柔弱的心兒呻吟,要駐停,
并在那甜蜜的寂靜中暢飲,沉入夢境。”
在你的眼睛的陰影中我看見你的心靈,
好象淘金者在溪流的陰影中看見燦燦黃金;
我說,“哎!憑什麼技藝才能赢得這不朽的獎品?
缺少它,必定使生命寒冷,天堂如夢般凄清。”
在你的心靈的陰影中我看見你的愛情,
好象潛水者在海水的陰影中看見珍珠瑩瑩;
我喃喃而語,并沒有高聲,卻遠離着一程,——
“啊!真誠的姑娘,你能愛,但能愛我不能?”
吳鈞陶 譯
白日夢 蔭涼的槭樹啊枝葉扶疏,
仲夏時節還在萌發新的葉片;
當初知更鳥栖在蔚藍的背景前,
如今畫眉卻隐沒在綠葉深處,
從濃蔭中發出森林之歌的音符,
升向夏日的靜寂。新葉還在出現,
但再不象那春芽的嫩尖
螺旋式地從淡紅的芽鞘中綻出。
在夢幻之樹四面伸展的蔭影中,
夢直到深秋還會萌生,但沒一個夢
能象女性的白日夢那樣從心靈升華。
看哪!天空的深邃比不上她的眼光,
她夢着,夢着,直到在她忘了的書上
落下了她手中忘了的一朵小花。
飛白 譯
續古歌 “哪位是你的心上人,
我怎能認出來?”
“他腳登涼鞋手提杖,
草帽頭上戴。”
“有什麼征象告訴你
他正在趕回來?”
“你瞧春光快要歸去,
他就快要歸來。”
“他有何信物随身帶,
可以作标志?”
“戴着我的定惰戒,
和另一枚戒指。”
“他若問躺着的是誰人,
我該如何答?”
“别說話,隻揭開我的面紗,
解開我的頭發。”
“你可有話語告訴我,
要轉告他一聲?”
“你就說,我眼珠雖已渾濁,
我望着他的眼睛。”
飛白 譯
頓悟 我一定到過此地,
何時,何因,卻不知詳。
隻記得門外芳草依依,
陣陣甜香。
圍繞岸邊的閃光,海的歎息。
往昔你曾屬于我——
隻不知距今已有多久,
但剛才你看飛燕穿梭,
蓦然回首,
紗幕落了! ——這一切我早就見過。
莫非真有過此情此景?
時間的飛旋會不會再一次
恢複我們的生活與愛情,
超越了死,
日日夜夜再給我們一次歡欣?
(飛白 譯)
肖像 哦,神啊,你支配着心與心的交感,
哦,愛!請借我的畫筆讓這幅佳人的肖像
煥發神采,以此贊美她的名,并指向
她藏于自我深處的全部的景觀;
追尋她的美的人啊,要盡量眺得更遠!
穿過那一汪嬌美的眼波漾出的柔光,
目随那一抹嬌豔的笑瀾退去,你就能欣賞
她靈魂的那一片天空,那一道海平線。
看啊!畫已作成。她的頸如寶座,擎起
那張嘴唇,她的唇形仿佛在訴說,在親吻,
她發蔭下的眼睛在向過去回眸,向未來遠瞻。
她的臉成為一座聖壇。請所有人都留意,
不管是何年何月(哦,愛,這就是贈與你的作品!)
那些想要瞻仰她的人,必須先來到我跟前。
葉麗賢 譯
肉身之美 有人說亞當的第一個妻子是莉莉絲,
在獲賜夏娃之前,他就已愛上這位女巫,
她的甜舌比蛇信子更早地學會騙術,
她附有魔法的頭發是世上最早的金子。
她靜靜地坐着,地球已老,自己卻是
年華正好;她面露狡色地對影自顧,
用她編織的閃亮之網來引誘男子的注目,
直至心靈、身體和生命都掌握在她手裡。
玫瑰和罂粟就是她的花朵;世間哪有男人
不會被她捕獲?哦,莉莉絲!你散發的馨香、
溫柔灑下的吻、溫柔的睡息無不将他吸引。
看啊!青年的眼睛正灼灼對着你的目光,
你的魔咒穿透了他,他垂下了挺直的頸項,
一絲令人窒息的金發正緊緊勒住他的心。
葉麗賢 譯
短暫的時光 短暫的時光短暫的愛
時辰還為你我保留着,
不知我們的天是否還亮着?
我倆還沒把簾子拉開。
你僅僅在白晝最後的歎息中
感到你的靈魂正把它延長;
而我已聽見夜風的哀恸,
我知道它是在替我吟唱。
短暫的時光短暫的愛
蕭瑟的秋天還為我們存貯,
我們的樓閣還未傾覆,
無歌的叢林還有殘葉在。
唯有透過那搖蕩的樹枝
我們聽見潮水向大海退落,
它在我倆深深的心底
喚醒一聲哀歎——為你為我。
短暫的時光短暫的愛
還屬于我們,當我們未曾說穿
那個字——它會使我們的雙眼
害怕把對方的心事猜。
這還不是結局:讓我們的嘴唇
在微笑中再沉默一段時光。
當結局來到時,我會告訴你
我們怎樣才能最好地相忘。
關注讀睡,詩意栖居
面朝大海,用黑色的眼睛尋找光明。讀睡詩社創辦于2015年11月16日,詩社以“為草根詩人發聲”為使命,以弘揚“詩歌精神”為宗旨,即詩的真善美追求、詩的藝術創新、詩的精神愉悅、詩對生存生命的揭示。現已出版詩友合著詩集《讀睡詩選之春暖花開》《讀睡詩選之草長莺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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