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中國曆史上的第一王朝,無論從史書上看,還是從考古上看,夏朝都極為神秘,留下了很多謎團,其中一點就是夏朝到底有沒有文字?
甲骨文是一種“成熟文字”,按照文字發展邏輯來說,“成熟文字”之前,必然還應該存在一種“初熟文字”。因此從文字演化規律上看,夏代或是存在“初熟文字”,或是存在“成熟文字”。
但以如今二裡頭等夏朝時期的遺址來看,隻有一些零星的刻符或字符,并未直接發現什麼文字,似乎由此可以證明夏朝無文字。
不過,文獻與考古發現的其他諸多迹象表明,夏朝應該已經使用文字。尤為重要的是,從春秋戰國的文字狀況來看,夏朝文字問題還存在另一種可能。
關于夏朝文字問題,首先看一看文字與考古,比如以下四個方面:
1,文獻表明夏代已有文字,乃至“有冊有典”,相傳《易經》三部曲之一的《連山易》,就是夏朝典籍。
2,甲骨文的出土,證實商族先公王亥、王恒等的存在,換言之夏朝時諸侯商族已有文字,那麼作為共主的夏朝有沒有文字?
3,二裡頭遺址的規模、規劃都非比尋常,裡面出土的文物都非常精美,沒有一個文字系統傳承,逐漸積累知識,可能很難建造出如此規格的上古城池,制造出如此精美的物品。
4,山西的陶寺遺址,被認為是帝堯故都,裡面出土的陶器上有兩個或三個文字(見下圖);安徽的雙墩遺址,距今7300餘年,出土了630個原始字符........類似的發現層出不窮,說明當時已有使用文字記事的習慣,那麼作為後來者的夏朝有沒有文字?
由此不難得出這樣的結論,即夏朝理應已經使用了文字,乃至已經演化為了“成熟文字”。
至于為何考古沒能發現,原因之一可能與文字載體有關,以甲骨文中的“典”為例:
甲骨文中的“典”(見下圖),是雙手捧着“冊”,而“冊”就是竹簡或木簡。換言之,夏朝文字載體可能也是竹簡。
從考古上看,陝西石峁遺址、陶寺遺址(見上圖,應使用毛筆寫的)、甲骨文等都可以看到,中國人早已使用類似毛筆的寫字工具,故而毛筆始于蒙恬之說不可信。
也就是說,夏人可能使用毛筆在竹簡上寫字,而竹簡在一段時間後就會腐爛,因此導緻考古找不到夏朝文字。
至于夏朝為何不在青銅器上銘文,原因在于夏朝青銅技術可能不過關,也與當時沒有這樣意識有關。以商朝金文為例,中期時才在青銅器上刻銘文,起初字數很少很大,後期字數逐漸增多且變小,周代時字數越來越多,清晰地表明了金文的發展過程。
尤為重要的是,從春秋戰國的文字狀況來看,夏朝文字的問題還存在另一種可能。
秦始皇一統中國之後,推行了“書同文”,下令以秦國的“小篆”作标準,第一次實現了中國文字的大一統,而在此之前,中國文字是在六書造字法的前提下百花齊放,各國文字存在簡繁不一、一字多形的情況。
以戰國七雄的馬字為例(見下圖),各國馬字字形不同,差别較大,如今我們繼承的是秦小篆寫法,其他列國的寫法已經廢棄。
根據馬字源流來看,秦小篆馬字與甲骨文、西周的一脈相承,其他列國馬字字形出現變異。需要注意的是,若非相關文獻存在,其他列國的馬字,如今很難識别出來,比如将下圖中的燕國馬字單獨列出,你能識别出來嗎?
夏商時期,部落往來更少,中國文字更沒有統一,夏族與商族使用的文字,以春秋戰國的情況來看,很多文字的字形差别必然更大。
當商湯革夏後,商朝不太可能使用夏族字形,而應該繼續使用商族字形。也就是說,作為夏朝諸侯的商族,在推翻夏朝統治後,使用的商族文字系統,在很多文字的字形上,極有可能出現了重大變化。
2005年,山東大學美術考古研究所所長劉鳳君發現“骨刻文”——“這是一種比甲骨文更早的文字”,分布于山東、陝西、内蒙等地,大約存在于4600—3300年之間,是龍山時代流行的文字,已經相對成熟。從時間、分布上看,骨刻文可能是夏朝文字。
但骨刻文破解難度相當大,其中一個原因可能在于夏商更叠時很多文字的字形出現了重大變化,就像戰國時列國對馬字的寫法一樣,導緻破解難度激增。
更為可怕的情況是,商湯伐夏之後,以商族文字取代夏族文字的地位,同時未必沒有做過“毀國滅史”的行為,就是将夏朝滅掉之後,然後廢掉夏朝文字、将夏朝文書也全部毀掉,猶如秦始皇廢掉六國文字,燒毀六國史書一樣。
因此,不是夏朝沒有“成熟文字”,而是或許已經發現(骨刻文),但由于文字傳承的關系,隻是如今難以将之釋讀出來,或許已經被商代毀掉等。尤其是3300多年前,文書稀少,毀掉一國文書的工作量很小。
總而言之,種種迹象表明夏朝存在“較為成熟的文字”,隻是由于曆史的原因,導緻如今沒有得到明确的發現。
筆者翻閱相關文獻時發現,颛顼、女娲之娲、伏羲、喾、舜、禹等諸多上古曆史名人,他們這些稱呼的文字,在甲骨文中并不存在,但由此肯定不能說這些人不存在。問題在于,既然甲骨文中沒有颛顼等記載,為何周人卻知道?筆者認為,其中原因之一是周人等其他部族傳承了相關文字與曆史,甚至就是傳承于夏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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