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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貧路上的青春贊歌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2-19 00:18:09

扶貧路上的青春贊歌(扶貧路上的牛博士)1

馬毅研究員幫助甘肅平涼紅牛養殖場建立自主選育體系,打造高端肉牛品種。

扶貧路上的青春贊歌(扶貧路上的牛博士)2

馬毅在實驗室和天津市奶牛産業技術團隊緻力于培育具有自主知識産權的奶牛新品種。

“牛博士”不姓牛,他姓馬,很多人叫他“牛博士”。

畢業于中國農業大學,獲得博士學位,研究的對象是牛,年僅40來歲的天津市畜牧研究所研究員馬毅,被遴選為天津市奶牛産業技術體系首席專家,很多人說他“牛”,是一位“牛博士”。在脫貧攻堅決勝之年,他作為天津市奶牛産業首席科技特派員,赴東西部協作多個省份的牧區指導發展畜牧産業,又被當地很多牧民親切地稱為“牛博士”。遠遠見到他,這些牧民很高興,有些人直呼“牛博士來了!趕緊到我的牛舍裡給我指導指導!”

2020年,“牛博士”真是忙,他先後赴西藏昌都、甘肅甘南、甘肅平涼、甘肅慶陽、河北承德等地,用專業技術服務當地畜牧産業,提升牦牛、肉牛、奶牛的養殖效益。9月中旬,他被評為“2020年天津市最美科技工作者”。獲選的20人中,他是唯一一位奮戰在農業科技戰線上的科研人員。

一直奔波在脫貧攻堅前線的他,稍微有一點休息時間,就又開始跑步健身,以備再上高原時能适應缺氧環境。提起這個難忘的年份,他說:扶貧攻堅,日月兼程,風雨無阻!

在馬毅的辦公室,有一個奶牛的微縮模型。2018年,他将奶牛模型拍照發到朋友圈,附上了“俯首甘為孺子牛”的文字說明。七個字簡單直接、擲地有聲,這是他的座右銘,是對自己的激勵,也是他多年來“紮根大地,服務農民”的寫照。

在高原推廣牦牛繁育新技術

今年4月底,馬毅在單位微信群裡發了一張自己穿着防護服、戴着口罩和護目鏡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照片。同事們都知道,雖然新冠肺炎疫情仍在,馬毅今年的扶貧征程開始了。

畜牧研究所助理研究員陳麗麗,負責單位的考勤,在考勤表裡,馬毅研究員“不是加班就是出差,往往一走就是半個月”。這種情況從去年7月份就開始了,今年,他們的“牛博士”出差的次數更多了,大半年都在甘肅和西藏。

馬毅要去的地方,是甘肅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和西藏昌都市貢覺縣。這些地區自然條件差,經濟基礎弱,貧困程度深。那裡生活的居民大多飼養着牦牛。随着需求的增長和畜牧業的發展,牦牛養殖已成為當地脫貧攻堅的重要支撐。于是,一直研究牛的馬毅,被天津科技和農業部門選為“科技特派員”,他帶着團隊和設備出發了。

到高原地區工作對人的身體是個極大的考驗。在西藏昌都地區,剛下飛機就是海拔4500多米,馬毅和同事們又冷又餓,不少人有了高原反應,頭疼乏力。一位同事躺到了床上,心率達到了每分鐘120次。馬毅也遭遇了高原反應,他強忍不适,開始了工作。

他了解到,當地牦牛的個頭小,出肉率不高,産奶量也不足,無論作為肉牛還是奶牛,養殖效益都不理想。當地人愛喝酥油茶,其中的酥油就是從牦牛奶中提煉出來的。人們常吃的糌粑,其中的黃油也是從牦牛奶中提煉而來。從提高人們生活水平的角度看,也應該快速把牦牛的産奶量提升上來。

然而,當地還處在粗放養殖的階段,牦牛的繁育缺乏技術支撐。養殖戶辨别不了母牛的發情期,也無法按期完成配種。“當地農技推廣人員雖然常駐牧民家裡,但好幾天才配一頭牛,是否成功也難有把握。在養殖戶非常分散的地區,這種工作方式效率非常低。”馬毅說。

當務之急是讓當地農技推廣人員盡快掌握母牛發情規律,于是,馬毅把“塗蠟筆”發情鑒定技術帶到了當地。他和團隊工作人員,指導當地牧民給母牛背上塗上顔色,通過圖案的改變來辨别母牛是否發情,再輔以注射激素同期發情技術,快速集中對一個牛場的所有母牛完成配種。這一技術的推廣,提高了當地農技人員的工作效率,一些幾十頭養殖規模的牛場,三天就完成了配種,而原來,這一工作需要三個月甚至更長時間。有了這一技術,農技人員也可以在不同的牛場流動作業,惠及更多的養殖戶。

當地牦牛的個頭小,身高在1.2至1.5米之間,出肉率、出奶量均不高。于是,馬毅又把胚胎移植技術帶到了當地。他引入的新品種為安格斯牛和娟珊牛,分别為肉牛和奶牛優良品種。他帶領技術人員在當地大範圍開展人工授精和雜交改良,分别建立了安格斯牛和娟珊牛核心群,确立了牦牛雜交改良技術路線,顯著提升了牦牛産業素質。

對于品種改良後的牦牛肉牛來說,一年半就達到了出欄标準,從原來的三年到一年半,縮短了一半的養殖周期,也相當于減少了約一半的養殖成本。對于奶牛來說,原來的本地品種産奶量每頭隻有200千克,而新的與娟珊牛雜交改良後的娟犏牛,産奶量可以達到1200千克至1500千克,每千克牦牛奶的市場價是6元左右,相當于每頭改良品種增收了5000元以上。“當地養殖戶大多養殖規模在20頭以上,至少每戶每年增收10萬元。”馬毅說。

甘南藏族自治州叠部縣達拉鄉次哇村是國務院挂牌督戰貧困村,當地養殖的是牦牛和黃牛的雜交品種犏雌牛。馬毅也被請到了這裡,初到次哇村,這個村子剛剛經曆過泥石流災害,很多房屋損毀。于是,馬毅和團隊技術人員在牛舍裡給養殖戶講解養殖和繁育知識,40多名農牧民聞訊趕來,把牛舍擠得滿滿的。“我帶着幻燈片,但沒有電腦沒法播放,就在現場用手比劃給他們講了兩個小時,他們非常歡迎。”馬毅說,“次哇村村委會主任仁再刀吉是一個有知識的青年,他第一次聽我講青貯飼料,聽得非常認真,還問了其他很多養殖技術。”培訓結束後,農牧民非常不舍,他們拿出家釀的隻有過年才喝的酒請馬毅品嘗。這一幕,馬毅久久都不能忘記。

助力平涼紅牛做“高端的牛肉”

在甘肅省東部,與陝西、甯夏交彙處的平涼市,養殖着一種紅牛。由于與陝西接壤,甘、陝之間傳統的牲畜交易頻繁,陝西的秦川牛傳入并與本地牛雜配,形成了适應本地環境條件的“平涼紅牛”基礎群體。

“平涼紅牛”産出的牛肉質量好,肉質細嫩味美,大理石花紋明顯,氨基酸含量高,營養豐富。對經常去西餐店吃牛排的大城市居民來說,“具有大理石花紋、肥瘦相間”是高檔牛肉的典型特征,著名的“日本和牛牛肉”就是這樣的品種,價格在每千克數百元以上。平涼紅牛牛肉,也具有近似的花紋和營養,因此具有開發成高端牛肉的基礎。

當地政府部門也正在規劃發展紅牛養殖,養殖規模已達50萬頭以上,力争把平涼紅牛做成“中國的和牛”,向頂端的市場發起沖擊。然而,當地粗放的養殖、繁育方式,不利于做成高端牛肉,急需技術支持,于是,他們向天津科技部門提出了幫扶需求。

馬毅來到平涼,他調研後發現,當地的繁育技術比較落後,缺乏種牛評估體系,制種和供種能力不足,育種體系亟待完善。馬毅這次帶來了先進的技術——基因組選擇。通過抽血化驗,找到“大理石花紋”等高端肉質的基因,進行分子選育和遺傳評估,進而形成優秀種公牛和種母牛群體,建立平涼紅牛自主培育體系,提升制種、供種能力,支撐高檔肉牛産業。

在隴東地區鎮原一肉牛養殖戶家中,馬毅發現,這家養殖了10餘頭肉牛,但繁育方式粗放,種牛選擇等存在問題。雖然養殖投入很高,購買了高價的飼料和舔磚,但犢牛的死亡率仍很高。針對這些問題,馬毅帶領團隊一一提出指導意見。類似這樣小規模的養殖戶,在平涼地區及附近有很多,通過科技幫扶,能讓他們的養殖效益提升,實現脫貧緻富。

9月27日,馬毅再次赴平涼采血,着手啟動基因檢測。當地牧民反饋,6月,“牛博士”送來的可視化輸精槍和排卵檢測儀非常實用。有的牧民發現,自家飼養的牛,糞便中有整粒的玉米粒。馬毅提出,這需要将樣本寄到天津化驗,有可能是消化的問題,同時建議在做青貯飼料時縮小鉸刀的距離。

“通過應用全基因組選擇等先進技術,建立平涼紅牛自主培育體系後,可以輻射帶動貧困養殖戶1000餘戶,加快受援地脫貧進程,實現産業升級。”馬毅說。

提高慶陽奶牛産奶量

随着經濟的發展和消費的升級,人們對牛奶的需求不斷上升。在一些農業地區和貧困地區,正在大力發展奶牛養殖和乳制品加工行業。

甘肅省慶陽縣有一家養殖公司,養殖了3000多頭荷斯坦奶牛,但公司經濟效益一直上不去。于是,他們通過甘肅省科技部門找到了天津科技局,請求予以科技幫扶。馬毅于是來到了慶陽。進公司調研後發現,奶牛養殖方式較原始和粗放。牛是反刍動物,進食後需要到牛床上休息然後才能消化。然而,這家公司的牛床墊料不足,奶牛甯願站着也不去休息反刍,導緻反刍跟不上,産奶量低。

“天津地區的奶牛養殖場,普遍每頭牛年産奶量已經接近9噸以上了,有的精細化養殖和信息化管理好的養殖公司,每頭牛的年産奶量可以接近13噸。而慶陽的這家公司,每頭奶牛的年産奶量隻有7至8噸,差距非常明顯。”馬毅說。

他随即予以技術指導,建議養殖公司對飼養工藝,采用精細養殖技術、信息化管理方式和高效快繁技術,注重奶牛福利,全面掌握奶牛每天進食的數據、産奶量,提升營養吸收水平,提高奶牛單産量和經濟效益。馬毅及團隊成員一起實施技術幫扶,目标是将甘肅慶陽這家養殖公司奶牛的單産水平從不足8噸提高到9噸以上,養殖規模也将在5年内從3000多頭擴至1萬頭。

馬毅在奶牛行業已深入研究和工作了10多年,他也在思考着整個奶牛産業的前沿問題。雖然國内奶牛養殖量大,但缺乏自主知識産權的奶牛品種,需要大量從國外引進。每年,我國從澳大利亞、新西蘭進口不少荷斯坦奶牛,價格不斷上漲,每頭進口奶牛的價格已逼近2萬元。這相當于奶瓶子掌握在外國人手中,一旦斷供,國内的牛奶、乳制品市場有可能會出現波動。

肉牛也是如此,雖然國内養殖量不斷攀升,但消費量同期增長更快。每年我國進口牛肉已占到全部消費量的近20%,每年從巴西、烏拉圭等國家進口大量牛肉,高端牛肉又被和牛、安格斯牛等國外品種占領。

這些受制于人的局面必須改變,為此,馬毅正與天津市奶牛産業體系的專家和天津市奶牛産業科技特派員等一起對奶牛的繁育技術進行攻關。“我們争取通過基因選擇等技術,培育出具有自主知識産權的奶牛新品種。”馬毅說。

在西藏、甘肅、河北等地巡回幫扶,馬毅每次一走就是半個多月,無法照顧家中年邁的母親和8歲的女兒。妻子是天津農學院老師,負擔起了照顧老人起居、輔導孩子作業的重擔。出差返津後,女兒與馬毅有了生疏感,沒有了往日的親近,這讓他非常愧疚和自責。然而,當貧困地區科技、農業部門提出幫扶請求後,他又不得不再次離别家人,背上行囊匆匆出發。

大半年中,馬毅和幫扶團隊工作人員不斷趕路,從一個地區到另一個地區,從一個牧民家到另一個牧民家。翻山越嶺、爬坡過坎、長途跋涉成了常态,長期的生活、作息不規律,導緻睡眠質量差,使得他日漸消瘦。瘦下來的他,沒有想着給自己補充營養,想的卻是如何育肥養殖戶的牛,助力牧民脫貧。

冬季來臨,牧草減少,高原地區的牦牛也面臨着過冬問題。今年5月,馬毅在調研時發現,不少牦牛因為冬季飼料的減少導緻營養跟不上,肉牛消瘦,奶牛産奶量下降,也影響繁育。他向牧民提出了冬季補飼和分階段飼養的技術和想法,不少牧民表示感興趣。

11月,馬毅準備再赴甘南、武威等地,給牧民送去冬季補飼和精細化養殖技術。

那裡的牧民,正期盼着“牛博士”的到來。

來源: 今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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