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那段撲朔迷離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但這并不代表着我不去懷念她,不去揭開她往日神秘的面紗,讓她再一次重現在我的眼前。
如果有人問我童年最難忘的事是什麼?我毫不猶豫地回答,是那次和小夥伴一起遊泳時,所感受到的巧雲姑娘對我最初那種朦胧的愛戀。
我是上世紀六十年代出生的。小時候讀書不像現在的學生一樣背負沉重的學習負擔,印象中,那時候小學課本隻有語文和算術,而且從學校帶回來的家庭作業相當少,并且也不難。
所以課餘大部分的時間是到小河對岸的沼澤地放牛打豬草,再就是到小河裡遊泳。
小河就在我家後面,那是原來築東荊河堤挖成的小河。河裡有一條小船,是我們小隊男女老少到對岸的唯一交通工具。
記得當時蕩船的人是一個年紀在我母親之上的寡婦,我們都叫她陸伯娘。她有一個殘疾兒子原新,大我十多歲,也經常代替她蕩船。
也許是長期與河水打交道的緣故,原新可以算是一個弄潮的好手。我們見他一個猛子紮下去,沉在水裡好久,再露出頭時,已經過了河中心。所以每逢他到河裡遊泳時,就有許多小夥伴們跟他一起遊泳。
到河裡遊泳不隻是有男生,還有少數幾個膽大的女生。
記得那年,我正讀五年級。其間有一個名叫巧雲的小姑娘,讀四年級。每次遊泳都有她在我的身邊,并且每次也要我告訴她遊。因為我高她一個年級,自然比她先學會遊泳。
或許她感受到兩家大人來往密切,或許是她對我有一種說不出的好感。所以每次她都單獨找我告訴她遊泳。其他的男生一律拒絕。
最讓那些男生眼裡冒火的是,她居然還要我托着她的滑溜溜的身子,在水裡遊來遊去。害得身邊的小夥伴們一個勁的喊:
巧雲是長亮的媳婦,隻有媳婦的男人才抱媳婦。
一旁的我,聽得實在不好意思。可巧雲卻無所謂,還在一旁怒怼他們:
是長亮的媳婦又怎麼樣,你們不服氣!
有一天下午放學後,我們十幾個小夥伴在原新的帶領下,又到河裡遊泳。巧雲也去了。還别說,在我的調教下,她遊泳的水平有了大幅度提高,居然敢遊到河心去。
遊完泳上岸後,巧雲無緣無故突然用河灘上的土坷垃拽正在遊泳的我,許是為了引起我對她的注意吧。有一個小土坷垃正拽在我的額頭上,像被針紮了一般深疼。
剛開始我以為她是拽得好玩。沒理她,沒想到,她越拽越起勁。我上岸後,她依舊拽我,這分明是故意的撩我。
我穿好衣服後,她還想拽我。我便起身去還擊她。她看我起身,便開始飛跑起來。一邊跑一邊還回頭對我伴個鬼臉:
長亮哥,你來追我呀,我賭你能追上我了。
我沒回答她,便起身猛追她。不得不說,她跑得還蠻快。
我們之間的距離在縮短,我開始有些喘氣了。她也放慢了腳步。
幾個回合的你追我趕之後,就來到了她的家。因為還沒收工,她的爸爸媽媽自然還沒回。
我一下子就追到她家的屋裡去了。我倆都跑累了,我也不想去報複她了。畢竟是兩小無猜的孩子。
她看我進去,伸出她柔嫩的小手,不住地摩挲着我的額頭:
拽疼你了吧,我會慢慢給你揉的。
我說,不疼不疼。
我們兩孩子的距離隔得那樣近,我能感受到她因跑步後的喘息聲。一擡頭,就瞥見面前的她一雙柳眉下忽閃忽閃的雙眼,鼻翼上還清晰地現出如珍珠一樣的汗滴。
揉完我的額頭後,她迅速地跑到後面的廚房,邊跑邊向我招手,示意我也去廚房。
然後她很快就點燃一把柴禾丢進竈裡,等鍋裡燒得有吱吱地聲音後,她麻利地将油倒進鍋裡,并迅速将竈台上一個大瓷碗裡的雞蛋敲碎放到鍋裡。
很快一個荷包蛋就剪好了。我不得不佩服讀四年級的她,竟能将荷包蛋煎得如此娴熟,這需要好長時間的曆練,才能達到如此程度。
長亮哥,這個荷包蛋煎好了,你趕快吃吧。
你也吃,我一個人吃,你在旁邊不欠。
不欠,你吃吧,等會收工了爸爸媽媽回了,會罵我的。
正當我們兩個小朋友互相謙讓的時候,從外邊突然進來了一個人。
還以為是巧雲媽媽收工回來了,一看是和巧雲年齡相仿的翠花。
好啊,你們兩個人像兩夫妻一樣,推來讓去的。你們不吃,我來吃。
說完,一把奪過巧雲手裡的荷包蛋,一股腦兒就吞在肚子裡。
後來,巧雲家搬遷到了漢南農場。好多年都沒見到她了。聽說她後來嫁了一個退伍軍人,兩個人長期吵架。
時光如布景一樣不斷變換,許多往事像蒙太奇一樣,在我的大腦裡回放,唯有少年時的那段懵懂情懷卻時時印在腦海裡,難以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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