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一場夢境,回到了青澀的少年時代,仿佛時間如此穿梭其中。
那是久遠的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我将自己封閉在房間裡,不喜歡和畢業的同學一起聚會,因為覺得他們愚蠢,我想在當時他們的眼裡,我也是愚蠢至極。整個高中時代我沒有朋友,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總是戴着耳機走在上學放學的街頭,耳朵裡是喜歡的許巍和樸樹,那個時候我每天都會走過那家鮮魚市場,聞到那陣濃烈的腥臭味道,我還會靜靜地站在廣場上,看漫天的沙塵暴将肮髒的塑料被吹上天空,那些塑料袋像人的面孔一樣,被北方猛烈的風撕碎了,我還會走過那個小區,裡面燈火通明,裡面住着我喜歡的人,那個人每天放學騎單車拐進小區裡回家,于是我總是喜歡往黑漆漆的小區裡眺望。
成績下來的時候我報考了遙遠的大學,那是一座在海邊的城市,我會想象那裡海邊的落日有多麼絢爛,海風肆虐,會不會有鹹鹹的味道。那座城市承載了我對未來的美好寄托。錄取通知書寄到家裡之後,我想我跟過去所有的人都沒有了關系,于是終日待在房間裡面,無事可做,一個人卻也不覺得寂寞。
夏日的影子從我的窗外路過,明晃晃的陽光如同流金一樣從綠色的葉片縫隙中滲落下來,透過窗子落到我的眼睛裡,皮膚上。可是清晨的陽光過後便迎來漫長的悶熱的一天,我每天都會消耗掉5L的冰鎮雪碧,一天洗三次冷水澡,可是身上的汗還是一層一層地出,午睡的時候我的發絲粘在皮膚上,汗水似乎要從頭頂流到腳踝,嘎吱嘎吱轉動的風扇應和着周傑倫的歌聲,也隻是輕輕轉動夏天地面悶熱的晚風。
父母上班不在家,我在家裡做得最多的事情是看電影。當時網絡上盜版網址泛濫,在網絡上可以免費看到很多稀奇古怪的歐洲小衆電影,和那些被人熟知的島國女星的動作片。我經常一看一整天,一整天好幾部電影接着看,大部分的片名已經忘卻,但殘留下很多碎片的畫面記憶在腦海裡。比如紅色頭發的女孩與養蜥蜴的日本男子在車上XX,鄉下的女孩打破了禁忌與男子親吻,鄰家的女孩被隔壁猥瑣大叔侵犯,這些片子大多是青春期情欲的放縱,并無深刻意義,但我卻向往像主人公那樣開着一輛舊車馳騁在一望無際的公路上,順便期待一些迷人的邂逅。也有很多喜歡的演員,如妻夫木聰等等,于是就不停地檢索他主演過的所有影片,大部分影片裡都保留了他們青澀的面龐,将年少永遠定格在電影裡。
一回頭,我在夢裡仿佛又看到當時的那個少年,因為天氣太熱剪了很短的短發,皮膚被夏日所灼傷而顯得黝黑,但是一雙眼睛卻異常明亮,仿佛能夠發出光來一樣。少年定定地看着遠方,這條路蜿蜒下去,似乎會把他帶到很遠的地方。我在當下想着,即使很多很多年之後少年會拖着一具破碎的衰老的身體返回這裡來,我也不會後悔當初的選擇,也會毫不猶豫地奔向那個錯誤的人與她糾纏,也會固執地走向那人迹罕至的黃色樹林,甚至還會與魔鬼做交易,隻為得到一直欠缺着的愛。因為我知道,生命不隻有痛苦,還有那每天的日出帶來的溫暖朝陽,還有善意的陌生人伸過來的一隻手,還有我内心永遠追逐的自由和光明。這所有的經曆,是我今生的任務,構成了我美好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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