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出生就面臨死亡的寶寶,一個剛分娩就可能失去寶寶的媽媽,被一群“藝高人膽大”的醫生們改變了命運。不久前,浙江大學醫學院附屬兒童醫院和浙江大學醫學院附屬婦産科醫院的醫生們一同為一對特殊的母子進行手術。為媽媽行剖宮産後,讓寶寶連着“救命”臍帶接受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緊急手術。好消息是,母子平安,現在恢複得都很不錯。
5月22日上午,壯壯(化名)在爸爸的懷抱中出院了。浙大兒院腫瘤外科王金湖告訴壯壯爸爸:“祝賀寶寶出院,今天你們一家終于團圓了”。襁褓中的壯壯看着和普通寶寶沒有什麼不同,能吃能睡也在悄悄長大,可他的出生可謂“驚心動魄”,彙集了國内一流婦科、兒科專家團隊的力量。
為什麼這麼說?
壯壯是個“珍貴兒”,是爸爸媽媽苦盼多年才有的寶寶。當他還在媽媽肚子中,孕20周就發現屁股上長了個瘤子。當時,産科專家建議繼續觀察,等到寶寶出生進行手術即可。哪知道,轉眼到了五月初,寶寶32周了,B超發現瘤子非常“巨大”,瘤子的體積已經超過寶寶。這個“巨大”的瘤子需要大量供血,媽媽體内的營養和氧氣通過臍帶輸送給寶寶,卻被大腫瘤“瓜分”一大半,寶寶心功能各項指标受到了嚴重挑戰,出現心室增大、心功能不全的表現,生命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5月3日,浙大婦院專家團隊緊急聯系浙大兒院腫瘤科專家,并成立了一個微信群。婦院的産科、麻醉、護理等專家團隊和浙大兒院腫瘤、新生兒外科、麻醉、新生兒監護、整形、護理團隊一同商讨對母子倆的救治計劃。
想要寶寶活下來,必須一出生就讓他接受手術。可寶寶因為巨大的腫瘤供血負荷,出生後可能因為心功能惡化随時面臨生命威脅。為此,專家團隊設計了一步“險招”,那就是保持母體臍帶的供血供氧(胎盤循環)的情況下完成腫瘤切除,隻有在這樣“雙保險”的情況下,寶寶活下來的機會最大。
此類手術開展很少,國内外可借鑒的經驗十分有限,産科醫生要面臨産婦胎盤剝離大出血風險,兒科醫生要面臨胎兒經臍血供不足缺血缺氧風險,手術中任何環節出現問題,都會導緻“滿盤皆輸”,這樣做能行嗎?
5月4日,浙大婦院、浙大兒院兩院專家面對面進行多學科會診(MDT)商讨對策;5月5日,兩院專家在手術室内模拟演練母親生産、寶寶邊娩出邊手術的完整流程,連寶寶娩出後該放哪裡、每個醫生的站位、出現意外情況的搶救流程全都演練了一遍。
參與手術的浙大兒院、浙大婦院專家
這一邊,專家們緊急讨論、查閱文獻、向國内外同行讨論取經,那一邊專家們密切關注胎兒的情況。見家長時,作為兩個孩子的媽媽,浙大兒院麻醉科副主任胡瑤琴對寶媽說:“我們都是當媽媽的,十分理解你的勇敢和堅持,我們不僅是醫生也是孩子的家長,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幫你實現做媽媽的願望!”
兩院專家制定了周密的手術計劃,也赢得了寶寶父母的全力支持,無論是醫生還是寶寶父母都十分堅決,大家都堅定信心,堅決打赢這場艱難“戰役”。
5月6日早上8點,浙大兒院腫瘤外科、麻醉科、整形科、新生兒科、護理部的八位專家都在浙大婦院“集結完畢”。
8:30分,媽媽被推入手術室,兩院專家齊聚手術室開始最後的戰前準備。
産科醫生為媽媽進行剖腹産。
10:02分,寶寶娩出。寶寶和媽媽以僅70cm長的臍帶相連,寶寶一半身體趴卧在媽媽身上,另一半身體在産床邊緣,由兩位産科醫生牢牢托住,保護臍帶——寶寶的生命線。寶寶一經娩出麻醉醫生立即為寶寶戴上指脈氧監測、體溫監測,超聲科醫生給寶寶上了經胸TEE、實時動态監測寶寶的每一次心跳和心髒泵血等功能。寶寶自媽媽肚子娩出後體溫容易下降,在實時體溫監測下給予幹燥鋪巾、紗布覆蓋。
就這樣,臍帶裡輸送的氧氣和兩個手術團隊共同守護着媽媽和寶寶,在兩個醫院幾十個醫務人員的“保駕護航”下,寶寶的手術開始了。
10:05分,浙大兒院麻醉科副主任黃瑾瑾為寶寶保駕護航,腫瘤外科副主任王金湖和主治醫師賀敏開始為寶寶手術,趙杭燕護士長、馬曉倩護士為精準快速的腫瘤切除做好一切後勤保障、确保手術的萬無一失。王金湖小心将腫瘤從寶寶身體上分離下來,動作格外輕柔,以免影響臍帶的供血。稍微用力,超聲機器上就會發出心跳報警的聲音。
手術室内有十幾号專家,卻隻有儀器的滴滴答答的聲音,每個人都嚴陣以待,等待救援的“接力棒”傳到自己手上。
大約20分鐘後,巨大的腫瘤被切除,腫瘤大約25cm×15cm×10cm大小,重量達2.065kg(包含液體部分瘤體重量接近3kg),而寶寶也僅有2.2公斤。
10:30分,産科醫生切斷了母子相連的臍帶,開始為媽媽縫合。兒科醫生團隊将寶寶轉移到隔壁的手術間,麻醉手術專家為寶寶氣管插管、動靜脈穿刺,完善監護後,浙大兒院整形科嶽曉潔醫生為寶寶進行皮膚的整形縫合。寶寶的傷口很大,傷疤橫貫左右兩半屁股,嶽醫生細心為寶寶縫合,希望未來外形也能更美觀一些。
11:30分,寶寶在浙大兒院NICU林慧佳副主任醫師的護送下,通過先進的新生兒轉運車轉往浙大兒院。
當天,寶寶在浙大兒院NICU接受治療,并使用了呼吸機輔助呼吸。第二天,寶寶可以自主呼吸,并且可以自己吃奶了。一周後,寶寶恢複很好,轉到腫瘤病房。
浙大兒院腫瘤外科副主任王金湖說:“胎兒也是一個生命,就算得了腫瘤也有機會治愈,千萬不要輕言放棄。若發現胎兒患腫瘤,建議到浙大兒院初步會診和評估,我們根據情況會給家長一些合理建議和指導,并與産科專家一起制定救治方案。”
據了解,目前,浙大兒院與浙大婦院已經形成一支胎兒醫學的多學科診療團隊,團隊由浙大兒院的腫瘤外科、新生兒外科、麻醉科、新生兒監護,以及浙大婦院的産科、麻醉科等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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