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五千年:來自四鄰八坊、涵蓋上下五千年的奇談史趣及文化話題
我們知道,經濟增長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再好的天時地利也難以一下子讓大家“都富起來”。當代中國采取的是“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辦法、局部地區富裕後再帶動其他地區的經濟發展。
其實幾千年前的古代統治者也正是這麼做,畢竟經濟發展的道理今古皆通,但因為禮教問題,古人并沒對這樣的“政績”有過大肆渲染,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先富起來“。
會稽越地:古代經濟崛起的薪火之源
卧薪嘗膽的另一面:古代商品經濟的初次崛起
越王勾踐在會稽(浙江紹興)一帶圖謀重新崛起的時候,曾用了“三傑”之計,這“三傑”就是文種、範蠡與計然。文種負責的是國家内政,範蠡負責的是軍事,然而政治與經濟都得依托強大的經濟,負責經濟的計然就尤為顯得舉足輕重!
計然是何許人?很多人知範蠡而不知計然,其實這就是對經濟曆史的無知。史載“計然者,範蠡之師也”,他可是範蠡的老師!範蠡的軍事才能興起了越國,他其後成為“陶朱公”的思想也是來自計然,可見他這樣的人物有多厲害了。計然在《漢書·古今人表》中位列第四,如此高人不好好了解一下實在可惜。
人人都在家中種田的話,哪會出現這樣的熱鬧盛況?
計然如此告訴越王:“出師遠征靠的是糧食、錢财與布匹,萬事萬物都有它的形成規律、以天時地利促進百業的興盛,我們才具備以雪吳恥的經濟基礎!”計然為越王勾踐獻了經濟發展”七策“,結果”七策“才用到第五策,吳國就被越王滅了。
對此,範蠡感歎說:“越國才用了五策就實現了經濟上的富國強兵,既已施于國,吾欲用之家!”于是乘起輕舟、更名叠姓蕩迹于江湖。由此看來,會稽越地正是正是史載中最早通過經濟政策興起的區域,堪稱古代經濟崛起的薪火之源!
計然的七策分别是需求決定與經濟周期論、價格調控論、實物價值論、貿易時機論、價值判斷論、物極必反論和資金周轉論。“七策”是一個綜合運用的過程,至于“七策用了五策”滅吳國,應是範蠡用于贊譽計然的一種說辭,從今天的經濟學視角來看,計然的理論是否已經非常全面了呢?
《吳越春秋·句踐陰謀外傳》所載的計然富國之策:夫興師舉兵,必且内蓄五谷,實其金銀,滿其府庫,勵其甲兵。凡此四者,必察天地之氣,原于陰陽,明于孤虛,審于存亡,乃可量敵。
範蠡以陶為天下之中,率先帶動了“河東”經濟的發展
範蠡“一葉輕舟蕩江湖”,成就了“河東”經濟的崛起
範蠡在更名叠姓遊曆至山東定陶,覺得那裡是“天下之中”,于是在當地定居了下來。利用計然所傳授的經濟策略,範蠡在定陶“治産積居”,十九年間三度興家、三度将所有财産分發給當地貧困人口,世人感其德行皆尊其為“陶朱公”,亦為後世之“商聖”及文财神。
在計然的經濟策略中,“旱則資舟,水則資車……平粜齊物,關市不乏“,意思就是說,貨物的出産時間和用途一定要掌握好、一旦兩者的規律形成,就能實現商品充足有序的流通。範蠡一生“與時逐而不責于人”,他營商時的每一所為均經過了“天時”上的審度,加上定陶這“地利”,“十九年之中三緻千金”,正是我國最早的成功營商典範。
定陶位于今日的山東菏澤市,成縣于秦始皇二十六年(前221),為黃河中下遊沖擊平原地區,在古時的地理劃分中屬“河東”區域。在範蠡之前,古人尚無營商的經驗,百姓生産依賴的是原始農業勞作,在範蠡的帶動下,會稽的經驗被複制到了定陶,“河東”之地因此日益興盛,成為了古代中國“最先富起來”的區域之一。
河東、河内與河南,“三河鼎足”則天下大定
“三河”與關中的輻射關系圖
中華民族興起于黃河流域,“堯都晉陽”即為河東、“盤庚都殷墟”即為河内、“周平王下洛陽”即為河南。河東、河内與河南,這片三角區正是中華民族興起的核心地域,故稱“三河”。《史記·貨殖列傳》說“夫三河在天下之中,若鼎足,王者所更居也”,這說明,古代帝王要問鼎天下,“三河”是重中之重的經濟基礎。
“三河”作為古代王朝鼎足天下的經濟依托,繼而往西輻射到了關中地區。“關中之地,于天下三分之一”,以三成的人口占據了全國六成财富,這一切的前提正是基于”先富起來“的三河地域。
“逐鹿中原”争奪的正是三河大地
實際上,關中加三河基本上就是古代中國的全部,因為當時的南方越地還非常落後,“楚越之地,地廣人希,飯稻羹魚”,于統治者來說,沒有楚越并不可怕,若沒了三河或關中之任一,王朝就必将傾覆。由于關中曆為秦、漢、唐的核心戍防之地,因此“三河”地區反成了逐鹿中原的重要戰場,每逢天下大亂,當地老百姓就首當其沖了!
魏晉争霸天下的基礎正是三河地域,因此古人也将具有王者氣派的公子稱為“三河少年” (如曹子建)。昔日東漢的基業則從河内(河北鄗縣)而始、隋唐間的争霸核心則是河南、南宋時的三河地域又成了北方混戰的主要戰場......作為我國最早的經濟富庶之地,“三河百姓”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呢?
富無經業、貨無常主,“素封”者曆為儒家所輕鄙
“素封”者其利比于封君
古人将沒有封地卻富甲天下者稱為“素封”,沒有官爵和封地,金錢财物自然都來自于個人的營商積聚。在一個地方生活一年可以種植稻米、生活十年的話則可以種植樹木、生活了一輩子,就可因“園田收養之給,其利比于封君”,這就是“素封”的來源。
農民百姓世代依靠園田收養尚且難以富足,因而“素封”者必多是經商之人。古代儒家一直重農輕商是因為“富者必用奇勝”,用了心眼花招在競争中取勝,在儒家看來,這僅是物産人為地發生了轉移,這樣的手段并不道德。當然,儒家沒有認識到,當一個地方的産物多到浪費、另一個地方則奇缺,這樣的物産轉移無關道德且具有非常正面的社會價值,這一點他們就避之不談了!
廣州首富伍秉鑒就是落第“素封”者中的無冕之王
司馬遷總結說,“富無經業,則貨無常主,能者輻湊,不肖者瓦解”,此說正道出了營商的真相、也道出了儒家輕商的根源。“能者”和“不肖者”,在一個人經商之前是看不出的,在“輻湊與瓦解”之間,難免就會産生逐利行為,這與儒家所倡導的忠君、非利理念是相悖的。
儒家學者們說了:“好好讀書,有了功名國家自然會養你,不忠君報國枉稱仁德”,後來的科舉制度又如何呢?能擠進科場的人畢竟是少數,落榜者當中同樣不乏遠見卓識者。直到改革開放後,我國才真正在政策上給了這些人用武之地,延續千年的“輕商”傳統從而被逐漸扭轉。
珠三角取代“昔三河”,經濟北伐終于遍燃中華大地
這裡說的就屬當代曆史了。在改革開放之前,南方經濟雖早已崛起,但充其量也就跟從前的“三河”區域相持平而已,全國上下找不出哪片地區是出類拔萃的。
古時候的三河與關中在“楚越之地,地廣人希”的情況下崛起,它們當之無愧成了國家的錢袋子;到了大家都彼此彼此的時候,就亟需再找一處“領頭羊”了!“珠三角、長三角”等正是在這樣的曆史變遷下崛起,當“經濟北伐”成功遍燃中華大地,商業經濟開始成了國家經濟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以古代儒家的眼光看來,今日我國的“素封”者比比皆是,總體社會經濟發展了、但道德層面卻并未整體滑坡——當然,需要值得我們警惕的地方确實很多,這也正是當代長期的素質教育任務之一。
古時的“素封”者可“與王者同樂”,今日則已是真正的“普天同樂”,如此相比較的話,相信“腐儒”們就無話可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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