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4日,山西省某醫院旁的工地樓房内,黃彪正雙腳蹬在樓梯間立起的12米高梯子上裝修,突然間醫院打來電話,他慌忙放下手裡的活接通。“芳潔爸爸,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芳潔的化驗單裡查出了感染。”高空中,黃彪的心陡然一驚,一走神嘴唇被一旁的鐵皮割了一個大口,頓時鮮血直流。圖為黃彪在高梯上裝燈。
黃彪顧不上疼痛,胡亂拿着紙巾含在嘴裡止血,就趕緊往女兒的醫院跑去。他害怕女兒又像第一次化療感染那般嚴重,高燒、抽搐。黃彪猶記得2020年3月女兒剛發病時,當時才4歲的芳潔渾身疼痛無比,他背着女兒輾轉四家醫院檢查治療,直到7月才在山西省某醫院确診為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圖為黃彪和大女兒芳潔。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黃彪癱坐在地上難以接受:“家裡都已經亂成一鍋粥,事情一茬接一茬,讓我根本沒有喘氣的機會。”黃彪哽咽着說。他在老家癱瘓在床的父親知道芳潔得了白血病,倔強地停止服藥。“我已經是快死的人了,把錢省下來都拿去給孩子治病吧。”老人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張望着天花闆,眼淚一顆顆滾進枕巾裡。圖為病床上的芳潔。
今年29歲的黃彪來自山西省汾西縣一個小山村。六七歲的時候,他的父親在一次煤礦塌方事故中不幸被掩埋,搶救出來後左小腿和腳粉碎性骨折,再也幹不了重活。為維持生計,黃彪母親外出打工,靠着飯店服務員一月兩千元工資,勉強維持一家生活。可命運無常,2013年5月一天,黃彪母親下班後被一輛貨車撞飛,未等120送至醫院,已沒有了生命體征。圖為在工地上打工的黃彪。
黃彪和哥哥那時已辍了學在太原市當學徒,兄弟倆接到消息慌忙往回趕,卻連母親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父親自此一夜白頭,那年黃彪才18歲。母親走前的最後一通電話還在問他有沒有錢花,要給他打500塊錢。他沒想到,母親就這樣突然離世。“子欲養而親不待”,母親下葬那天,黃彪在母親的墳前跪着久久不肯起來。圖為黃彪和兩個女兒。
黃彪從小到大一直被陰霾籠罩,直到2014年結婚才出現了轉機。他同妻子闫春燕結婚後,很快有了可愛的大女兒闫芳潔,2017年小女兒也出生了。兩個女兒的到來給黃彪一家人增添了無限歡欣,家裡熱鬧起來,黃彪的心裡也漸漸暖和起來了,那段時間是他這一生最溫暖幸福的時刻。可他沒想到,上天就連這來之不易的幸福也要狠心收回,厄運接二連三地襲來。圖為芳潔和妹妹。
2019年父親着急給黃彪的弟弟攢錢結婚,每天騎着三輪車外出賣菜。一天老人在下坡時突然刹車失靈,整個人摔了出去撞到樹上,一條腿卡在車上,一條腿卡在樹上,下半身幾乎撕裂,血流不止。黃彪在醫院哭着給醫生下跪,求醫生救救他的父親。經過兩天兩夜搶救,老人終于活了下來,但左腿膝蓋韌帶全部斷裂,會陰部一直撕裂到肚子,後續還要手術。圖為芳潔每天要吃很多藥。
黃彪還沒從父親車禍的陰影中走出來,2020年3月,他的大女兒芳潔半夜渾身疼痛不堪,他和妻子帶着孩子奔波尋醫,最終于7月6日在山西省某醫院查出芳潔得了白血病。父親剛出了那樣的禍事,女兒又被确診這駭人的惡疾,黃彪心中的悲痛難以言喻,他和妻子相對無言,淚水卻忍不住直流。圖為黃彪和妻子照顧芳潔。
黃彪父親知道大孫女得了白血病,恨自己沒有用,隻能躺在床上拖累家人,于是自行停了昂貴的治療藥物,想把錢留給孫女治病。老人每日隻能躺在老家一張床上,下半身纏滿繃帶,睜眼是斑駁的天花闆,什麼都不能做。黃彪看着父親這般,心痛難當:“父親的手術也沒錢做了,女兒的病也花錢巨大,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辦了,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圖為媽媽照顧芳潔。
女兒的病治療要緊,黃彪立即給孩子辦理入院手續,開始化療。芳潔特别懂事,每次做骨穿、腰穿,大人都難以忍受的疼痛,五歲的她每次都忍着不哭,還安慰自己說沒事,很快就好了。第一次化療結束時,孩子得了很嚴重的肺部感染,持續高燒40度一星期,渾身抽搐不止,黃彪吓得不吃不喝守在孩子身邊一刻不敢離開。
芳潔的治療耗費巨大,又時常發生感染,一年多治療花了30多萬,他找朋友到處借錢、甚至貸款。父親出事時醫療費他也拿出了10萬,外債一共欠下了30多萬。2021年6月,芳潔剛結束第二次化療,病情穩定,黃彪心裡十分欣慰,帶着大女兒和小女兒回老家看望父親。圖為黃彪照顧長女芳潔身邊。
老人在床上看到許久未見的大孫女,一下子紅了眼眶。他不能動,隻能由着眼淚肆意流淌。黃彪一邊給父親喂飯,一邊擦拭父親眼角的淚花。那一刻他心中百感交集,看着身邊的兩個女兒和父親,他想,這輩子他什麼都不奢求,隻盼望一家人一輩子健健康康就行。可黃彪沒想到,即便隻是“活着”對他們一家人來說卻是這樣難。
2021年6月13日,黃彪的小女兒一覺睡醒之後右眼腫得特别嚴重,黃彪立馬感覺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經山西省某眼科醫院檢查,小女兒被确診右眼患視網膜母細胞瘤,即惡性腫瘤。拿到确診報告的那一刻,黃彪甚至産生了輕生的念頭,父親重傷、大女兒白血病、小女兒确診腫瘤,他感覺上天似乎跟他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圖為黃彪妻子給小女兒上眼藥。
“我都沒有活下去的勇氣,我沒辦法面對這些事情,每天晚上我都睡不着,但我又不敢死,父親要靠我,兩個孩子也要靠我,我得想辦法救他們啊。”黃彪泣不成聲。夫妻倆慎重商量下,決定還是先保大女兒,大女兒的治療不能半途而廢,小女兒的病先靠中藥保守治療着,而父親的手術也得暫且擱置。圖為黃彪和妻子照顧芳潔。
芳潔治療期間,妻子在醫院照顧,黃彪在外邊帶着小女兒送飯。芳潔回到出租屋休療時,妻子照看兩個女兒,他就去找臨時的水電工活幹,但縱使他再怎麼起早貪黑拼命掙錢,一個月工作天數寥寥,一天兩百的工錢也隻能維持一家人生活開銷。兩年間芳潔的治療費用都是他東拼西湊借來的,外債早已累累,順利的話芳潔還有兩年的化療道路要走。圖為芳潔和妹妹在玩玩具。
如今小女兒的病目前隻能在家中吃中藥維持,父親的病情耽擱一年做手術也沒有效用,隻能放棄。看着兩個女兒飽受病痛折磨,黃彪愧疚難當,父親的呻吟也時時萦繞在心頭,讓黃彪整夜整夜輾轉難眠:“我三個人都想救,可我又感覺哪一個我都救不了。”圖為病床上的芳潔。(文|半夏 圖|家屬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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