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2019下半年,DC新版《小醜》在國際上引發了不小的轟動。一時間,人們紛紛對該片予以高度評價,而這個時候,有細心的網友發覺,《小醜》與《Hello!樹先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無論是樹先生迷惘的步伐,還是迷離渙散的眼神,都與傑昆·菲尼克斯所飾演的小醜非常相似,而且兩部影片的社會表達,也都出奇的共通。因此,有人說,《Hello!樹先生》就是國内版的《小醜》,也有人說,如果要翻版一個國内版的《小醜》,主角非王寶強莫屬。
但有一個值得注意的問題,那就是《Hello!樹先生》是在2011年上映的一部電影,在當時并沒有産生多大的影響力,反倒是随着時間的推移,這部帶有鄉村色彩的電影在短視頻平台上被人們瘋狂轉發,同時,人們對這部電影的評價也一路走高。放在整個人類的電影史上,這都是一個非常罕見的現象。那麼究竟是為什麼,讓人們在時隔多年後,對《Hello!樹先生》的評價會如此之高呢?
一、現實主義的體現
在《Hello!樹先生》中,雖然有很多看起來非常荒謬的情節,但實際上,導演卻以此表達出了強烈的現實主義色彩,以及深切的人文主義關懷。而電影鏡頭中的鄉村,也是一個未經任何美化與處理的真實鄉村,所以在有過農村生活經驗的觀衆們看來,電影中所展現出的畫面以及人物特色,也都非常貼合實際。因而,在對中國北方鄉村鄉土人情的展示上,電影《Hello!樹先生》絕對是加分的。
影片中也展示出了很多現實性的問題,比如原生家庭的問題,比如底層人民的生活問題,比如人世間的世态炎涼。作為樹先生的同齡人們,高朋結了婚,二豬有了自己的廠子,當上了一個小老闆,而藝馨則成了校長,隻有樹先生自己碌碌無為,本來還有一個汽修的工作,結果卻被老闆辭退。從小在一起長大的朋友,最後都拿樹先生開玩笑,他活得是那樣的卑微,又是那樣的掙紮。
樹先生跟小醜很像,他們都是這個社會的底層青年,受盡現實的折磨和虐待,不過與小醜不同的是,樹先生最後并沒有走向一個暴力的極端。影片中對于樹先生情感上的暴力宣洩,也隻有和弟弟打架的這一個場景的描寫。所以在整部電影當中,我們可以看出,主角樹先生的情感還是非常壓抑的,這種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的感覺,能夠穿透屏幕,直達觀衆。
那麼種種奢望,以及壓抑、積攢在心中的情感最終都到哪裡去了呢?沒錯,樹先生通過臆想宣洩了出去,而與此同時,樹先生也瘋掉了。雖然電影《小醜》當中的主角亞瑟也是一個精神病患者,但相比于《小醜》,《Hello!樹先生》的這種結局卻更加貼合現實情況。所以從結局的設置上來看,筆者認為《Hello!樹先生》要比《小醜》更加真實。
二、電影的藝術表現手法
可以說,《Hello!樹先生》最具争議性的地方就是何處是樹先生的幻想。有人說,從樹先生成了“大仙”開始,就都是樹先生的幻想;也有人說,從樹先生給二豬跪下的那一刻起,就都是他的幻想。當然,越往後的情節就越離譜,所以在電影的後半部分我們很容易地就知道,此時的樹先生精神已經不正常了。但之前有一些其實是幻覺,比如樹先生見到了自己的哥哥,見到遇難的朋友小莊從救護車裡走出來。
在精神還沒有徹底失常的時候,那些幻覺,其實代表了樹先生心裡的某種執念。因為父親當年把哥哥綁在樹上吊死了,所以這件事成了樹先生心中一直難以抹去的傷痛,也成了跟随他一輩子的心理陰影。所以在電影鏡頭中一直出現的那棵大樹,也是一種意象,象征着樹先生活在曾經的生活陰影裡,眺望未來,幻想未來,所以才有了之後有關大哥的一些幻想與錯覺。
種種荒誕離譜的情節,使整部電影帶有一股濃重的魔幻現實主義的色彩,而魔幻現實主義當中最重要的,其實并不是所謂的魔幻,而是現實。導演很有可能是想通過這種魔幻的表現手法,來讓人們聚焦樹先生的人物内心,聚焦現實。所以魔幻隻是形式化的,但透過這種魔幻,我們看到了更多現實性的東西,看到了樹先生的悲哀與無奈,一個出身農村的底層之殇。
而最後的紅色幕布,更像是一種藝術上的升華,一種冥冥之中的宿命感猛然襲來。在電影結尾處,樹先生的妻子小梅回來了,本來是聾啞人的她也能開口說話了,現實與樹先生幻想的交叉鏡頭,亦真亦假,讓人們在感受到樹先生内心奢望的同時,也體會到了樹先生生活的辛酸哀愁。而這種鏡頭上的安排,不僅能體現出極高的藝術性,也能夠給人們帶來更多的思考與感悟。
三、演員對人物的塑造
電影《Hello!樹先生》在上映之時,完全屬于那種牆内開花牆外香的電影,王寶強憑借樹先生一角,斬獲各大國際電影節的最佳男主獎,而在國内的同一時期,對于這部影片,媒體卻鮮有報道。但不得不說的是,王寶強确實将樹先生這一角色塑造得非常生動且立體,讓人看不出任何刻意表演的痕迹。當然,這一定程度上也歸咎于王寶強的個人經曆。
因為王寶強身上的很多因素都和樹先生非常契合,他同樣來自農村,草根一個。8歲時,在少林寺做起了俗家弟子,20歲時,開始在劇組跑龍套,做着像樹先生一樣被人瞧不起的群衆演員,常常被喝罵、辭退。可以說,現實生活中,王寶強吃的苦并不比樹先生少,所以,我們從樹先生這個形象當中看到的很多東西,其實就是王寶強的真情流露。
一個好演員,就比如DC新版《小醜》當中的主演傑昆·菲尼克斯,會為原本單調的劇本增添很多豐富性的東西。而王寶強雖然不是科班出身出身,但演技也絕對沒得說,在對樹先生這個角色的人物塑造方面,有很多細節性的東西,比如人物的一舉一動,比如那種迷離渙散眼神,還有那種暈乎乎的狀态,其表現力真的不比傑昆·菲尼克斯差。
而人們對于《Hello!樹先生》的高評價,很大程度上就是基于王寶強的精湛演技。因為樹先生完全處于一個正常和瘋癫的邊緣狀态,如何能夠将那種似瘋非瘋的狀态很好地诠釋出來,非常考驗一個演員的演技。如果把樹先生完全演成一個傻子,那就臉譜化了,就沒意思了,而且就樹先生這個角色而言,筆者想不到任何一個能夠代替王寶強的演員。
結語:對于《Hello!樹先生》這部影片,人們似乎有些後知後覺,但從另一個角度上也能說明,一時暢銷的并不一定都是好作品,能夠經得起時間的檢驗,沉澱下來的作品,才是好作品。另外一點,為什麼網上老有人說,我們每個人都是樹先生呢?帶着這個問題筆者也思考了許久,最後,筆者發覺一部好電影,無非是在見天地,見衆生,見自己,無論多麼宏大的叙事和立意,最重要的是我們能否在其中看到自己。
在《Hello!樹先生》中,我們可以從樹先生身上看到自己的身影,因為樹先生體現出了這個社會當中底層人的無奈,當然,更貼切地說,是那個多年之後,依然平凡的你,平凡人的無奈。而在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平凡人,樹先生是,我們也是,所以我們相通,以至于在多年之後,奮力掙紮過後,依舊平凡後,我們才看得懂這部電影,分外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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