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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結婚6年抓到老公出軌後續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2-22 15:22:12

女子結婚6年抓到老公出軌後續(小夥倒插門種圈套)1

公元2003年的臘月二十,寒冬裡極難得的小陽春日子。

中午時分,寶珠一樣的太陽懸挂在頭頂偏南的上方,灑下一片耀眼的金黃。一絲似有似無的風悄悄拂過人的身子,把些許暖意不知不覺地浸入人的肌膚之中。

千年古鎮宿龍寺是一個大集鎮,單日逢集。臘月二十逢雙,本來是背集日,但此時的大街上卻是人來人往,比平時熱鬧了許多。

街道兩旁擺滿了攤位,賣的大都是些鞭炮、對聯、幹鮮水果、食品佐料等雜七雜八的東西。

在街道邊玩耍的孩子時不時地放響一兩個炮仗,“咚咚咚,啪啪啪”的聲音,加上彌散在空氣中的火藥味,給大街上又平添了幾分濃濃的年味。

“嘀嘀。”

一個短暫而又滞澀的汽車喇叭聲響起,接着一輛半新不舊的公交車在大街的十字路口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裡面的乘客陸陸續續跳下來,或空手或提着行李很快就融進這來往的人流之中。

其中有一對青年男女,兩人都是二十來歲的樣子。

男的個子很高,理着整齊的偏分發型,四方臉,濃眉毛,大眼睛,高直的鼻梁,兩片厚厚的嘴唇。他上身穿一件咖啡色的夾克,下面一條墨藍色休閑褲,一雙藍色的休閑鞋,往這人群中一站,不得不讓人想起一個成語——鶴立雞群。

女的個頭大概到男子的耳朵下面,酒紅色的長發披在兩肩,鵝蛋形的臉蛋,兩道被休整成柳葉狀的眉毛下面是一雙湖水一樣清澈的眼睛,鼻梁挺直,嘴唇上抹着淡淡的口紅,就像兩片精巧的工藝品鑲嵌在了鼻子的下面。

她上身穿一件白得耀眼的翻毛棉褂,一條黑色的緊身褲,外面還套着一條花格子的短裙,将整個身子非常明顯地三色分開來。在她的肩上還挎着一隻精緻的灰色小包。

兩個人來到車子的後面,男的伸手拉開了後備箱,先用右手從裡面提出一隻紅色的行李箱放在地上,然後又用左手提出一隻藍色的行李箱,一手拉着一個,沖着身邊的女子說:

“茹玉,咱們走。”

“看你拉兩個多不得勁,給我一個。”

叫茹玉的女子說着,向男子伸過一隻手去。

男子身子向外趔了一下,臉上帶出一點壞壞的笑,突然放低了聲音說:

“算了,還是我拉着吧,别累着我老婆了!”

茹玉聽了這話,臉蓦然一紅,急忙瞪了男子一眼,警覺地左右瞅了瞅,又佯怒地打了男子一巴掌,低聲警告說:

“這是在老家,可别再瞎說啊!”

“呵呵,放心,沒人聽見。”

男子呵呵笑了兩聲,然後環顧了一下久違的老家街景,微閉上眼睛長長地吸了一口家鄉的空氣,接着又長長地吐了出來,一臉惬意地接着說道:

“還是老家好啊!連空氣都是香甜的!”

“說的是心裡話嗎?那你咋不在老家好好呆着,還要成年累月地往外跑呢?”

茹玉用秀美明亮的眼睛妩媚地瞟了男子一眼,微笑着低聲譏諷道。

“還不是因為你在外面?再說了,也是為了多掙點錢,早點把最心愛的你娶回家呗!”男子嬉皮笑臉回應道。

“貧嘴!以前總以為你是挺正經的一個人,沒想到這麼油嘴滑舌。”說到這裡,茹玉又壓了壓聲音,說道:“我可再次警告你哈!這是在老家——!可别再胡說八道!”

茹玉雖然嘴上在警告着,但臉上溢滿的卻是幸福甜美的笑容。

兩個人一邊說笑着一邊順着東西大街一直向西走去,行李箱的輪子與水泥地面摩擦出呼呼啦啦的聲音,遇到有碎石子的地方又會“砰砰砰”地彈跳着發出更響亮的動靜來,吸引了大街上衆多人的目光。

“喲——!這不是雨仁家的二少爺志恒嗎?從哪兒回來的?”

一個又高又亮的聲音從不遠處的街邊傳了過來,被叫做志恒的男子站下了腳步,扭頭朝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

隻見擺水果攤的餘大娘正笑呵呵地從攤位上伸長脖子看着自己。一旁正在給客人稱水果的餘大爺也一臉笑眯眯地朝着自己點了點頭。

志恒連忙邊打招呼邊拉着行李箱朝水果攤走了過去:

“大爺大娘您好!在忙着呢!”

等走到水果攤跟前,他放下行李箱,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來。

雖然他平時不抽煙,但在返鄉之間,他特意跑到超市賣了兩整條,一條打算過年時用于家裡招待客人,一條用于回老家後遇到熟人或走親串友時的寒暄禮節。

因為志恒知道,在中原老家,有個不成文的習俗規矩,成年男子從外面回來,不管自己抽不抽煙,見了老少爺們都得先敬支煙,那是最好的寒暄方式。

雖然是小小的一支煙,你要是拿出來敬人,不管他們抽不抽,鄉親們都會覺得你懂事、會來事,知道尊重老少爺們。

若是你從外回來兩支煙都不知道敬,話說得再漂亮,老少爺們也會認為你不懂事、摳門、“老鼈一”、眼皮朝上翻瞧不起家鄉人,背地裡會罵你一輩子也混不出了人樣兒來。

因此志恒在臨近上車之前,又特意拆開一條煙,取出兩盒來裝進自己衣兜裡,預備着到家後随時拿出來敬人。

“大爺,來抽支煙。”志恒笑眯眯地抽出一支煙雙手遞向餘大爺。

“哎呀不抽了不抽了不抽了,正忙着!”

餘大爺已稱完水果,正在給客人算賬,嘴上雖然一連串地說着不抽了,但還是伸手将煙接了過去。

志恒又走到臨近的攤位前,也不管認識不認識,隻要看是個成年男子,都分别敬上一支煙。

餘大娘盯着志恒的背影就誇開了:“恁看志恒這孩子多懂事!哎呀幾年不見,啧啧!越長越帥氣了!”

接下來又好像怕别人不認識志恒似的,仔仔細細地給附近攤位的另一個中年婦女介紹起志恒來:

“街西頭老肖肖雨仁家的孩子。跟俺家離不遠,這孩子從小就懂事,聰明着呢!從小學到高中,那學習成績厲害的呀!誰都比不上!可到快要考大學的時候,人家硬是不上了,到大城市闖蕩去了,這不,人家發了财,風風光光地回來了不是?”

餘大娘的話,肖志恒全都聽在耳朵裡,讓他覺得特别刺耳,他搞不明白,餘大娘到底是在誇自己還是在損自己。

打自己記事時起,餘大娘老兩口就在街上賣水果。

兩口子都是熱心腸,跟街坊鄰居關系相處得也都很不錯,尤其是餘大娘,跟人見面熟,見人愛說話,說話又是大嗓門,是個直腸子,沒有多少歪心眼,唯一的毛病就是喜歡八卦,愛打聽事。

所以對餘大娘的話,肖志恒也沒做理會,敬了一圈煙之後,重新走到餘大娘攤位前,本想再大聲招呼就走,可餘大娘又招呼上了:

“哎——!志恒,你這是從哪兒回來呀?前兩年光是聽說你出外打工去了,現在在哪兒?工資有多少?一個月得有好幾千吧?肯定得比咱們的鄉長工資高得多! ”

餘大娘說話像連珠炮一樣,跳躍性又非常強,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而且還有自問自答式的,問得志恒暈頭轉向,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

還沒等志恒開口,餘大爺又接上話茬了。

餘大爺一邊用手指頭沾了些唾液數着手中的鈔票,一邊朝志恒的行李箱擡了擡下巴。笑眯眯地說道:

“志恒,你小子可真是有出息啰!這皮箱裡裝的都是一大捆一大捆的票子吧?這回你爹可該好好過個肥年啰!”

志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

“大爺您别出我洋相了,我在外面就是個窮打工的,掙不到啥錢。大爺大娘恁忙吧,我先回去了。”

志恒說完就要走,餘大娘卻還不放過。在餘大爺跟志恒說話的當口,餘大娘的眼光早已瞄上了站在街道上局促不安等待志恒的茹玉。

看志恒要走,餘大娘隔着攤位一把拉着了他的胳膊,一邊用眼睛依然瞅着志恒,一邊壓低聲音一臉神秘地問道:

“哎志恒!我看這丫頭咋這麼眼熟呢?是不是甄嘉義家的大妮子茹玉呀?”

志恒臉上紅了紅,扭頭看了茹玉一眼,又回頭來答道:“嗯。就是茹玉。”

“哎喲——!真是女大十八變呀!啧啧!您看這閨女長得多漂亮,跟仙女似的!你那看那穿戴打扮,多洋氣!啧啧!比大城市的女子都洋氣!”

餘大娘一邊口中誇贊着,一邊不錯眼珠地死盯着甄茹玉,甄茹玉被看到滿臉通紅,渾身不自在,于是就尴尬地将臉轉向了别處。

餘大娘突然間又低下聲音說道:

“哎志恒,你倆咋又湊到一塊了?聽咱街上的人說,以前你在高中出事,都是因為她,唉——!恁兩家以前恁好的關系,也因為那事給斷了,不過你也别聽别人瞎嚷嚷,我看你倆挺般配的,茹玉這妮子長得多水靈呀!聽大娘的,趕緊把她娶回家吧!”

肖志恒頓時感到臉上發燙起來,他支支吾吾地辯解道:

“我倆......不是......是無意中碰到一起的......都在一個城裡打工......不是有意聯系的......”

餘大爺這時插進話來:“志恒,别聽你大娘胡咧咧!”

随後餘大爺又轉向餘大娘訓斥道:“你瞎說些啥呀!他倆之間不可能有那種關系的,亂着輩分的你不知道嗎?”

“這我咋能不知道?茹玉比志恒小了兩輩,叫志恒該叫爺呢!擱鄰居都擱了好幾輩人了,我會連這都不知道?瞧把你能的!”

正在肖志恒感到尴尬萬分時,甄茹玉的聲音傳了過來:

“志恒,快把我的箱子給我拉回來,我得先回去了。”

“哎,我知道了!”肖志恒急忙回答道。

誰知餘大娘又跟甄茹玉打起了招呼:

“是茹玉吧?過來歇會兒!”

“不了不了!我得趕緊回去了!”甄茹玉在不遠處擠出笑臉回應道。

“大爺大娘,恁忙吧,我也回去了!”

肖志恒趕緊趁機拉起皮箱,逃也似地離開了餘大娘的攤位。

餘大娘和餘大爺的聲音又在背後響起:

“我咋看咋覺得這兩個孩子就是在搞對象,啥輩分不輩分的?亂輩又咋啦?一個姓肖一個姓甄,我看他倆挺般配的。就怕前幾年鬧出了那麼大動靜的事,兩家人都撕破臉了,不會讓兩個孩子再往一塊湊的!”

“你就少操點閑心,多幹點活吧!管那多事幹嘛?......唉!這倆孩子都有點可惜了,多好的大學生苗子啊,都給耽誤了!”

“也不光是因為那件事,聽說......”

餘大爺和餘大娘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遠,肖志恒剛下車後興奮激動的情緒一下子煙消雲散了,心裡變得煩躁不安起來。

聽了餘大爺兩口子剛才的話語,他已經隐隐有一種預感,這次回來,不會像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順利。他和茹玉的戀情,兩家人能接受嗎?

肖志恒拿眼瞥了一下甄茹玉,見她的臉色也陰沉下來,情緒看上去非常低落。

剛才餘大爺兩口子的話語,尤其是餘大娘看兩個人的眼神,估計茹玉也都聽在耳中,看在眼裡。她的心裡此時估計也會跟自己一樣,被掀起了波瀾。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默默地朝前走着,甄茹玉把自己的行李箱從肖志恒的手裡抓了過來,快步走到了前面,有意跟肖志恒拉開了一定距離。

再遇到熟人,肖志恒也都是匆匆打聲招呼敬上一支煙,然後就匆匆朝前追趕甄茹玉。

到了鎮子的西頭,拐上了一條岔路,行人變得稀少起來,甄茹玉的腳步也漸漸放慢了一些。

等再走到一個岔路口時,甄茹玉背對着肖志恒站了下來。

肖志恒邁開步子,緊走幾步趕到甄茹玉跟前,沖着甄茹玉的背影問道:

“餘大爺兩口的話你都聽見了?”

“提他們幹啥?聽見又咋啦?聽不見又咋啦?咱倆之間的事,跟别人又有啥關系。”

甄茹玉說這話時,依然是連頭都沒回,但語氣裡卻含着愠怒、冰冷。

“也是。”肖志恒點了點頭。

“别忘了你說過的話!”

甄茹玉突然轉過頭來,兩眼直直地盯着肖志恒。

肖志恒回答道;“放心吧,我進家張口就說咱倆的事。”

“我也進家就說,今晚就給你回信,你那邊啥情況,也及時告訴我。”

甄茹玉說完又轉回身去,拉着皮箱走上了偏向西南的路口。

肖志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着茹玉的背影越來越遠,直到拐了個彎消失了,這才有些戀戀不舍地收回了目光,朝向正南方向的道路走去。

2

走到一座相當破舊的院落跟前,肖志恒停了停腳步,一隻手輕輕推開面前兩扇虛掩的破舊木門,随後拉着箱子走了進去。

院子的東南西三面都是一人高的紅磚院牆,磚燒得大概是八成熟,貼近地面的磚塊已經開始風化,外表脫落,就像是一張人臉上長滿了深淺不一的麻坑。

在院子的東側還靠牆搭着一間簡易的水泥瓦屋,大概一人多高,應該是廚房,屋山牆頂部的窟窿被油煙熏得烏黑油亮。

院子的最北端是面南背北三間低矮的老式瓦屋,藍磚藍瓦,兩側兩隻貓眼一樣的木格子窗戶,中間是一道帶着尺把高門檻的堂屋門。

志恒一邊往裡走,一邊扯開嗓門喊道:

“爸——!媽——!我回來了!”

屋門大開着,一個形容枯瘦的老者正坐在門檻上,面朝着外低着頭,手裡夾着一根香煙,慢悠悠地抽着。他就是肖志恒的父親肖雨仁。

聽到喊叫聲,肖雨仁趕緊擡起頭來,他看到兒子的身影,頓時兩眼發亮,一邊慌忙站起,身來,一邊扭頭沖着屋裡嚷道:

“她媽,巧愛她媽,你快點出來,志恒回來啦!”

“志恒回來啦?”

一個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緊接着,肖志恒的母親徐梅從東側的套間房裡閃了出來。

徐梅五十來歲,皮膚很白,臉龐周正,眉眼看上去也很美,但就是頭發有些花白了,同樣也很瘦,猛一看上去,似乎比實際年齡顯得老态一些。

但她走起路來,腳步卻很利索。她兩步來到屋門口,跨過門檻,快速迎着兒子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驚異地問:

“咦,志恒,今年回來這麼早,咋沒有提前打個電話,也好給你曬曬被褥。”

一進到家門,看到自己的父母,肖志恒早已忘記了剛才在大街上留下的不快,内心又興奮起來。

他也加快了步子來到母親的面前,笑逐顔開地說道:

“媽,我年年回來都提前給您打電話,您都是一夜睡不着覺,這一回幹脆就不給您打了。”

兩個人說着話,走進屋子裡,肖志恒左右瞧了瞧,問道:

“巧愛還沒放假?”

“兩個星期前回來了,說這星期考試,今兒個(今天)就考完了,明兒個放假,你爸正打算去接城裡接她呢!”徐梅喜眉笑眼地回答道。

“爸,你明天别去了,我去接巧愛!”肖志恒沖剛走進屋内的父親說道。

“中!中!我不光暈車,還一進城就迷路,正發愁呢,你回來得正好!”

肖雨人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又在桌子上找到了打火機,啪地一下打着了,卻沒有點煙。

“發啥愁?我不回來你讓我哥去接嘛!他和嫂子都不在家?”肖志恒問。

徐梅搶過話來回答道:

“你嫂子她媽生病了,一家人都過去好幾天了。”

“噢,是這樣啊!”

肖志恒一邊說,一邊把行李箱放到堂屋中間的破桌子上,然後打開,取出一條煙遞給父親:

“爸,給你買的煙!”

肖雨仁頓時雙眼閃爍出明亮的光芒,他也顧不上點已經噙到嘴裡的煙,慌忙滅了火機,一臉笑容地伸出雙手接過煙來,口中連連說道:

“好好好!過年招待咱可有拿得出門的好煙了!”

“也不是多好的煙。”

肖志恒又拿出一件紅色的半長棉襖遞給母親:

“媽,給您買了一個棉襖,也不知道您穿上合适不合适,等會兒您試試。”

“咦——!你花那錢幹啥?我有襖穿!掙錢多不容易呀!買它幹啥?”

徐梅嘴上抱怨着,卻已經接過棉襖來,一臉興奮地拿在手裡左看右看:

“咦——!太洋氣了,還有這大紅顔色,我哪敢穿出門呀?”

“就得穿出去,讓街坊鄰居都看看,咱志恒孝順、懂事,也有出息了。沒誰笑話你,他們眼氣(羨慕嫉妒)還眼氣不過來呢!”

“給我哥一家還有巧愛也都買了一份禮物,本來是想多買點回來,路太遠,不方便帶。”肖志恒說道。

肖雨仁此時岔開了話題,一臉鄭重地跟肖志恒說道:

“志恒啊,你先别忙這些事了,家裡正準備到街上給你打電話,你剛好回來了,倒省了電話費嘞。你先坐下歇歇,我有話跟你說。”

志恒趕緊将行李箱合上,靠屋山牆放好了,然後拉過一張凳子,一邊坐一邊轉身看着母親問:

“有事嗎?”

“有。”

徐梅也拉了一隻凳子,在兒子的對面坐了下來:

“西頭的懷家托恁守信叔來給你說媒,趁年前這段時間給你訂下。”

“說媒?”

肖志恒禁不住眉頭皺了一下,問道:

“懷家,哪個懷家?”

“還能是哪個懷家,懷文軒,他家的閨女懷美莉。”

肖雨仁将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用腳碾出一片濕漉漉的泥土來。

“她?”

肖志恒用一雙驚異的目光盯着父親看了好久,然後用一隻手指着屋頂誇張地說:

“就咱家這破鳥籠子,就算是一隻小蟲子(麻雀)飛進來也要哭着飛出去,更何況她是懷家的金鳳凰,嬌貴着呢!不中不中!咱養不起!”

肖雨仁呵呵笑道:“這可不是讓她鑽咱家的破鳥籠子,是讓你住她家的鳳凰窩。”

肖志恒更加吃驚,問道:

“讓我去?”

“倒不好嗎?”

肖雨仁反問了一句,接着又說:

“懷家有錢有勢,家裡蓋着三層樓,比咱家這破鳥籠子強多了,美莉那閨女又長得仙女樣,跟你多般配,人家還不要一分錢的彩禮,光這一項就省十幾萬塊嘞。再說了,咱兩家離得這麼近,吸口煙還吐不出來的工夫就到了,跟住咱家有啥區别呀?”

“那不中。”

肖志恒絲毫不為父親的話所動,搖着頭說:

“再近也是人家,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我不去。爸,媽,實話跟恁說了吧,兒媳婦我已經給恁找好了,人家一不嫌咱家窮,二不用咱倒插門,長得一點不比懷家的閨女差。”

“誰呀?”肖雨仁夫婦聽了兒子的話,不約而同地問。

“是........是茹玉。”

肖志恒略微猶豫了一下,回答說。

“啊!”

兒子的這句話不啻一聲驚雷,一下子就将肖雨仁兩口子震得呆在了那裡。兩個人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相互對望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徐梅連忙往肖志恒跟前又湊了湊,擰着眉頭急急地追問道:

“我說志恒呀!你咋又跟茹玉聯系了呢?你忘了你是咋被學校開除的了嗎?前幾年都快高考了,要不是因為她,你這會兒大學都快畢業了.........”

“按他當時的成績,至少也是個好一本!”肖雨仁剛才的興奮立即不見了,聲音硬邦邦地插話道,“都是因為茹玉那妮子,把你的前途都給耽誤了!”

徐梅看了看丈夫,又扭過臉來平靜了一下語氣柔聲勸兒子道:

“志恒呀,茹玉也确實是個好閨女,我從小看大的,能會不知道?但前幾年因為恁倆那事,我和你爸跟茹玉她爸媽到現在還都不來往,在街上碰了面誰也不理誰,你說恁倆咋能再往一塊湊呢?我看跟她還是算了吧!”

肖志恒硬着脖子分辯道:“媽,那事根本就不怨茹玉,城裡那個整天欺負她,擱誰見了都會.......”

肖志恒話還沒說完,父親就怒氣沖沖地給打斷了:

“不怨她怨誰?要不是因為她,你會跟人打架嗎?會被學校開除嗎?一輩子前途都給耽誤了,到這會兒你還幫着她說話,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吧!”

“你看你,說事就說事,發啥火呀?”

徐梅責怪着剜了丈夫一眼,說道:

“孩子剛回來,有話就跟他好好說。商量着來,志恒懂事,又孝順,把話都說明白了,他是會聽的,我說得對吧志恒?”

“媽,我.......這不是懂事不懂事,孝順不孝順的事情,我......我和茹玉......”

肖志恒想要再分辨,但一時着急,之前打了無數次說服父母的腹稿,突然又不知該從何處說起。

“孩子,你就聽你媽俺倆的話吧,你和茹玉在一起真不中。當爹娘的都是為自己孩子好,是不會害你的。”

肖雨仁被徐梅訓斥了一番,果然把火氣壓了下來,他一闆一眼地給肖志恒說起道理來:

“這一呢?你跟茹玉差着輩分呢,她該叫你叫爺哩,要是成了一家人,街坊鄰居不笑話嗎?”

“爸,現在都啥年代了,你咋還計較這一套?再說了,咱和她家又不是至親,她姓甄,咱姓肖,八竿子都打不着,那算啥輩分?”

“志恒你别插話,先聽你爹我說完中不中?!”

肖雨仁不由得又擡高了聲調。

徐梅也連忙勸住肖志恒:

“志恒你先别急,先讓你爸說完。”

肖志恒抿了抿嘴不再說話,肖雨仁長出了一口氣把火氣壓下去之後又接着說道:

“這二呢?你可能不太了解茹玉她爸她媽是啥人,甄嘉義和譚小彩兩口子可都是人精,猴精猴精的!都是見錢眼開的!就咱家這條件,他兩口子能會答應讓茹玉嫁給你?

我告訴你志恒,就算茹玉是個好孩子不嫌咱家窮,願意到咱家來,甄嘉義和譚小彩也不會答應,哼,不信你試試!我說兒子,光是我和你媽答應你沒一點用!别想那美事了,看問題你還嫩着呢!”

“是啊志恒,茹玉她爸她媽早就在街上放出話了,要靠茹玉嫁人收的彩禮給兒子本沖蓋小樓置辦婚事呢!咱家這個樣子,上哪兒給她家那麼多錢?不是爸媽不答應你,答應也沒用,咱家說了不算啊!”徐梅也接上丈夫的話,勸着兒子。

“唉——!咱家窮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怪我的身子骨不争氣,”

肖雨仁長歎了一口氣,一臉愁苦地自責起來,語調裡也充滿了傷感:

“要不是前些年害了一場大病,咋會..........”

“爸,你别說了。咱家的日子會好起來的,要不幾年我保證能把外債全部還上!”

肖志恒連忙打斷了父親的話,頓了頓,他又用懇求的眼光看着父母說道:

“爸,媽,其實茹玉她根本就不在乎咱家窮不窮,她跟咱是鄰居,咱家是啥情況她會不知道?可她從來就沒嫌棄過,連一句有顧慮的話都沒說過!”

說到這裡,肖志恒又頓了頓,拿眼睛觀察了一下父母的反應,見父母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正認真聽自己說話,這才接着說道:

“至于咱兩家鬧的那些矛盾,都過去了好幾年了,我和茹玉要是不在乎恁還在乎啥哩?不都是從俺倆身上引起的嗎?

俺倆要是能走到一塊,那矛盾不就自然而然地就消失了嗎?還有茹玉她爸她媽那邊,嫌咱窮也好,其他原因也好,總會有辦法做通他倆的思想工作的,恁倆忘了?他們兩口子以前對我最好了,大不了........”

“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兒子!”

不等肖志恒說完,父親就打斷了他的話:“

自從.......自從你和小玉出事之後,情況就不一樣了,現在你再跟他倆見面試試?估摸着他們連搭理都不帶你嘞!更何況是咱家這麼窮,他倆就更......唉——!”

肖志恒看到父親那副無奈的樣子,低下頭思考了片刻,然後擡起頭來說道:

“爸,媽,咱先不管茹玉他爸她媽是啥态度,我把我和她的态度給恁倆交個底兒:俺倆已經說好了,我非她不娶,她非我不嫁,俺倆今年趕早回來就是趁年前的空,想把婚事給訂了,說不定茹玉這會正跟她爸媽商量着嘞。爸,媽,既然恁倆都已經那樣說了,中不中,咱也試試呗!”

“那,”

徐梅頓了一下,又看了老伴一眼,目光中仍然充滿了擔憂,吞吞吐吐地說:

“那,那,他爸,要不咱明兒個就托個媒人過去試試?”

3

甄茹玉一到家,給家人所帶來的那種歡樂融洽的氣氛,卻像油面馍沾了蜂蜜一樣,香甜香甜的。

她走進家門時,母親譚小彩已經做好了午飯。

看到女兒回來,譚小彩很是高興,囑咐丈夫甄嘉義趕緊到街上去,買二斤鹵肉回來。

她自己則又屁颠屁颠地跑到院子後面的菜地裡,弄回了些青菜,又到雞窩裡掏出幾個雞蛋,然後走進廚房裡又忙活開了,甄茹玉要過去要幫忙,她死活不讓。

甄茹玉的弟弟甄本沖玩了遊戲,正躺在床上呼呼地睡着大頭覺。

本來他中午飯都不打算吃,朦朦胧胧中,聽到家裡有動靜,再仔細一聽,是姐姐回來了。

他連忙從床上爬起來,臉都顧不上洗,就趿拉着鞋子大呼小叫地跑出了卧室:

“姐——!姐——!你咋回來了?!”

甄茹玉一上來就跟弟弟鬥上了嘴:

“咋啦?我就不興回來了?還不想讓我進這個家門是吧?”

甄本沖跑到跟前,一下子抱着了姐姐,在甄茹玉白嫩的臉蛋上左邊親了右邊親,邊親邊說道:

“我都想死你了!咋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嘞!”

甄茹玉一邊掙紮一邊說:

“快刷牙洗臉去!瞧你嘴臭的,都快把我熏死了!”

等甄本沖松開自己之後,甄茹玉仔細打量了一下弟弟,說道:

“個子長高了不少,可就是咋還瘦得跟麻杆似的?”

“都是咱爸咱媽整天虐待我呗?整天生活在饑寒交迫、水深火熱之中,受到家長的壓迫,不瘦才怪呢!哪像你呀,早已逃出了牢籠,到藍天白雲下自由飛翔去了。”

甄茹玉瞪了他一眼:

“瞧把你能的,少給我貧啊!剛一見面就沒一點正經,咋又睡到現在?是不是又玩了一夜遊戲?我在電話裡咋交代你的你都忘了嗎?生活不規律,飲食習慣不正常,又不出去活動,白天睡大覺,整天都見不到太陽,不瘦才怪呢!懶豬!”

甄本沖是家裡的嬌寶蛋,也是出了名的嘴皮子。

他是媽媽懷孕七個多月時,因早産生下來的,打小就體弱多病,身體一直瘦得跟麻杆似的,就連說起話來也奶聲奶氣的,今年都快滿十八歲了,個子雖然長起來了,面相也白白淨淨的,但就是看上去沒有成年人的樣子。

或許媽媽是出于愧疚之心,對甄本沖百般呵護,寵着他,慣着他,啥事都任着他的性子,甄本沖不好好上學,他的母親譚小采對此不管不問,上到初三下半學期開學的時候,甄本沖幹脆就不去報名了,譚小采連說一聲都不說。

總之,譚小采對甄本沖是捧在手裡怕摔着,含在嘴裡怕悶着。甄本沖想要天上的星星,譚小采都恨不得搬個梯子給他摘下來。

并且譚小采還經常叮囑甄茹玉,說弟弟身體不好,膽子又小,要處處讓着他,護着他,不要跟他置氣。

其實根本不用母親交代,甄茹玉就十分疼愛弟弟,甄本沖也非常聽她的話,每次跟她說話,小嘴巴總是像抹蜜了一樣甜,很會讨好他,而且還想着法子逗她開心。

别看甄本沖生長在農村偏遠小鎮,對學習一點都不上心,從小學到初中,學習成績一塌糊塗,性格還有些懦弱、自卑,在生人面前不愛說話。

但他其實一點都不笨,腦瓜應該說相對靈活,歪門邪道的東西一學就會,比如說玩起遊戲來,同齡的小夥伴們沒有幾個能比得上他的。

還有就是,那些所謂新潮的東西,甄本沖可沒少學,大城市剛流行起什麼來,電影、電視上有了什麼好玩的台詞,他很快就會知道了,并且馬上就會挂在嘴上。

甄茹玉時常納悶,弟弟的腦子裡也不知整天琢磨些什麼玩意兒,也不知他是通過哪個渠道會經常得到那麼靈通的信息。同時也有點生氣弟弟的不求上進,要是他拿出一小半腦子、精力用在學習上,成績也不至于那麼差勁兒。

甄本沖還特别喜歡看地攤上的雜書,經常逃學到街上的錄像廳裡看那些港台片,再加上跟着街上的小混混學來的,舉手投足間,身上總能流露出鄉鎮小青年那種特有的、流裡流氣、半土半洋的“潮”味。

他不說話則已,一張嘴說起話來,那都是一套一套的。再配上他奶聲奶氣的聲音,麻杆一樣的身材,一言一行都透着幽默滑稽。

這也正是令甄茹玉既反感又喜歡,和他在一起感覺開心的地方。

姐弟倆關系一直親密無間,甄茹玉去南方打工之前,每逢節假日或星期天回到家裡,都已經上初中的甄本沖晚上都還要死皮賴臉地賴在她床上要跟她睡在一起。

在甄茹玉眼裡,弟弟似乎永遠都長不大,不光是身體發育得不像個成年人,而且在心理上也單純得永遠像個孩子,淘氣、頑皮、任性、懶惰,玩性十足,什麼事業呀,前途啊,他似乎從來就沒考慮過。他最喜歡的事情有兩樣:

一是玩遊戲,偷偷到街上的網吧玩還嫌不過瘾,前些年還在上學時,又纏着媽媽給他買了一個遊戲機,老師看他學習成績一天不如一天,便對他進行家訪,甄茹玉知道後,跟媽媽吵了一架,說她不該這樣慣着弟弟、

但沒多久,甄本沖就退了學,更是無拘無束地大玩起來。

甄本沖的第二個愛好是釣魚,并且在這方面有極高的天賦。

宿龍寺鎮是中原地區的魚米水鄉,溝溝渠渠、湖泊水塘衆多,西、北兩面又被汝河的支流臻頭河環繞着。

甄本沖打小看到大人們到河裡捕魚,就自己找了個鋼絲,砸成彎鈎,磨出勾尖來,然後再找來長長的竹竿和細細的尼龍繩做成釣魚竿,又跑到溝渠旁掏些蚯蚓來,做成魚餌。第一次就釣了一小臉盆魚,讓一家人飽餐了一頓。

再後來,甄本沖釣魚的本領越來越高,别人坐在河邊半天釣不上魚來,他要不多久就能滿載而歸。他自己常常吹牛:

隻要他搭眼一瞅,就能知道哪裡有魚哪裡沒魚。

總之,在甄茹玉看來,甄本沖是個有着一身壞毛病,聰明但又不思進取,身體孱弱多病,内心懦弱,性格任性懶散,既令人讨厭又令人愛憐,有時把自己氣得半死,有時又會逗得自己異常開心的弟弟,他時時需要自己的疼愛和呵護,但有時又想狠狠地痛揍他一頓。

她給甄本沖起了四個綽号:

一個叫“懶豬”,一個是,一個叫“嘴巴精”,還有一個叫“三句半”。

前三個是特指甄本沖的“懶”、“沒皮”和“油嘴滑舌”的。

第四個則是指甄本沖從來就沒有正經樣兒,跟人說話,前三句正說得好好的,到了第四句,就開始搞怪起來。

甄茹玉一開始是叫甄本沖“前三句”,誰知甄本沖聽了之後卻一本正經地說道:

“姐,起個外号你就這麼沒水平,‘前三句’也太難聽了吧?‘三句半’多好聽啊,還正符合本少爺機智幽默、搞怪逗趣的天賦才華,求求姐姐,給小弟改過來中不?”

甄茹玉當時就笑得前仰後合,一邊笑一邊說:

“那以後就叫你‘三句半’吧。”

姐弟倆就是這樣,經常是一到一起就打嘴仗,但那是另一種方式的親昵和疼愛,從小到大,兩人從來就沒有真正紅過臉。

三句親熱話還沒說完,甄本沖就奔上了主題:

“姐姐,你新買的手機是啥樣的?拿出來讓我看看呗?”

甄茹玉有點不情不願地掏出手機遞給甄本沖,一臉鄭重地叮囑道:

“你可得拿好,别摔着了,也别亂擺治,好幾千塊呢!你别給我弄壞了!”

“知道了!知道了!”甄本沖抓過手機,表情誇張地贊歎道:“Oh, my God!Beautiful!真是太Beautiful了!”

甄茹玉噗呲一聲被弟弟逗笑了,用手指點着弟弟的腦袋說道:

“我看你是越來越油嘴滑舌了,正經的東西你不好好學,還整天拽些洋詞,Beautiful咋寫的你會不會?不洋不土的也不嫌丢人。”

甄本沖沒理姐姐的話茬,拿着手機翻來覆去地欣賞着,口中又說道:

“我啥時候要是能有個這樣的手機就好了,姐,你也給我買一個呗?”

“想要就自己掙錢買去!我一個月累死累活地就掙那幾個錢,自己花都不夠,才沒錢給你買呢!”

甄本沖說:“那我就讓咱媽給我買!”

甄茹玉瞪了甄本沖一眼:

“你敢!你整天在屋裡睡大頭覺,要手機幹嘛?手機那麼貴,咱家哪有閑錢給你買?再說了,你一分錢都不掙,買回來誰給你交電話費?我看你是欠揍!”

甄本沖一邊玩着手機,一邊回答道:

“姐,我也就是這麼一說,逗你玩呢,你還當起真來了。”

說到這裡,甄本沖忽然擡起頭來:

“姐,咱家連個固定電話都不裝,每次給你打電話還得跑到街上小賣部裡,煩死人了,我給咱爸咱媽說好多次了,他倆就是舍不得裝,姐,你趁年關在家,先給咱家裝個座機中不?要不了幾個錢。”

甄茹玉說:

“這事倒是可以,家裡沒個電話,有個啥事确實不方便。”

甄本沖頓時喜笑顔開:

“還是我姐姐好!嗯——呐!”

甄本沖邊說邊嘟起嘴唇給姐姐來了個飛吻。

甄茹玉又被弟弟滑稽的樣子給逗笑了,嘴裡罵道:

“賤貨!”

頓了頓,甄茹玉又開始教訓起弟弟來:

“小沖啊,你也别整天光想着咋花錢,你知道咱爸咱媽掙錢多不容易嗎?不是我說你,你也這麼大的人了,學不上也就算了,咋一點都不知道操心呢?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夜裡玩遊戲,大白天睡得跟個豬似的,你也出去找個事幹,多少幫家裡掙點錢不行嗎?”

“哎呀姐,你别嘟哝了中不?咋現在變得跟咱媽一樣煩人呢!剛回來就聽不到你一句好聽話,就知道教訓人!”

甄本沖一邊回嗆着姐姐,一邊頭也不擡地繼續擺弄着手機。

“不想聽我嘟哝也行,把手機給我拿過來!”

甄茹玉綳着臉朝弟弟伸出手去。

“不給你!”

甄本沖趕緊把手機藏到背後耍起賴來,然後臉上挂着讨好的笑容,用可憐兮兮的語氣向姐姐撒嬌道:

“我還沒玩夠呢,讓我再玩一會兒吧姐,我啥都聽你的中不?今年不是因為非典我才不敢出去的嗎?再過兩年,我就跟你一塊出去打工掙錢中不?”

甄茹玉噗呲一聲又笑了:

“真拿你沒辦法,瞧咱媽都把你慣成啥樣了!”

甄茹玉邊說邊從皮箱裡拿出一件夾克衫來,遞向甄本沖:

“來,這個給你!”

“啥呀?”

甄本沖又癡迷地擺弄起了手機,對其他東西似乎提不起來興趣,聽了姐姐的話連頭都沒扭。

“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送給别人了哈!”

甄茹玉提高了聲調。

甄本沖連忙擡起頭來,一看到姐姐手裡的夾克衫,兩眼頓時放起光來:

“哇塞——!夾克呀!我要我要我要!”

甄本沖一邊口中興奮地連聲嚷嚷着,一邊生怕姐姐真的不給自己似的一把将夾克搶在手裡,另一隻手則緊緊抓着手機又舍不得放下。

“把羽絨服脫了,換上試試。”

看到弟弟這麼高興,甄茹玉也是一臉喜悅。

“Yes, sir!謝謝公主殿下打賞,奴才遵旨!”

甄本沖舉起拿着手機的那隻手,不倫不類地朝姐姐敬了個禮。

甄茹玉又被逗得笑了起來,随即又收住笑,假裝生氣說:

“你個賤貨,不把姐姐氣死你是不甘心!”

甄本沖一臉正經地說道:

“啟禀公主殿下,在氣死之前,最好先立個遺囑,将手機留給奴才!”

甄茹玉又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上前揪着甄本沖的耳朵,罵道:

“看我不抽你!”

甄本沖呲牙咧嘴地叫嚷起來:

“救命啊!救命啊!甄茹玉要親弟弟啦!快來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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