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衍之的書房很大,藏書量驚人,是整棟别墅最大的一間,裡面好幾排書架和雜志架,不僅有天文學和物理學的書籍期刊,還包括很多中外文學名著,俨然是一間小型圖書館。
喬栩敲了敲他的書房門,得到允許後才忐忑走進去,端着咖啡放到他桌前。
魏衍之正在讀天體物理領域核心期刊,看到她神色微訝,又很快恢複永恒不變的鎮定:“謝謝。”
喬栩心裡一直環繞着郁姨的話,他失眠好久了,卻習慣性喝咖啡,喬栩:“失眠喝咖啡不是會更睡不着?”
“失眠是老毛病了,強迫睡覺也是睡不着的,不如提提神多做些工作。”
“那怎麼可以,身體會熬壞了的,”喬栩滿眼不理解,把自己的牛奶獻寶似的推了過去:“你要不要嘗嘗我的牛奶,有助于睡眠。”
魏衍之忍俊不禁:“我喝了你的牛奶你喝什麼?”
“我喝咖啡。”
喬栩伸長手臂想把他的咖啡換過來,怎知手指剛碰到杯子壁,咖啡杯就被他端了起來,她一把抓了個空。
然後她聽到魏衍之說:“你還在長身體,不可以喝咖啡。”
喬栩沒有把牛奶推銷出去,悻悻縮回手。
陽台窗子沒關,一陣夜裡的涼風滾過來,刺着她露在外面的脖頸和手臂,喬栩擡起胳膊搓了搓手臂。
魏衍之看在眼裡,起身去關陽台的窗子,那是一扇落地窗,窗明幾淨,窗前駕着一座很高的圓筒型儀器,呈45度架在支架上,直視夜空。
喬栩凝滞片刻,好奇問他:“這是望遠鏡嗎?”
“嗯,星朗特望遠鏡。”魏衍之問:“想不想來看看?”
喬栩小心翼翼問他:“可以嗎?”
她小時候也經常用他實驗室望遠鏡看星星,那時她年齡小臉皮也厚,他不許她就死纏爛打,時隔很多年,他居然主動邀請她了。
“可以,但是……”魏衍之上下打量她,她隻穿一層薄薄的半袖睡裙,頭發半幹,難怪會冷:“需要回房間穿厚一點再過來看。”
喬栩乖巧地點頭,哒哒哒小跑着離開了,魏衍之趁機調整天文望遠鏡,固定主鏡對準深灰色的夜空。
陸時雨心中泛起一絲漣漪,很難做到完全忽略他的存在,可偏偏當事人好像置身事外,低垂着眉眼整理了一下手表帶,樣子見怪不怪。
“你看吧。”陳寂整理完手表帶,突地出聲。
陸時雨心裡一跳,偏了偏頭,“啊?”
“我真是有正事兒,沒騙你,那晚上收拾的就是這個屋兒,講台桌上那塊紅布還是我鋪上的。”
他說:“你那特權用的不虧。”
陸時雨幹笑了兩聲,想起那個沒成功耍出去的帥,有些不好意思:“我本來也沒說不信你啊。”
陳寂“哦”了下:“我以為你生氣了。”
認識這麼久,他好像還沒見她那麼嚴肅過。
陸時雨懵懵地看着講台,蹙眉想了想,實在沒想出來是什麼時候沖陳寂甩過臉子,讓他産生了“她生氣了”的錯覺,她不經意掃了陳寂翹着的二郎腿一眼,扭頭去看他,想張口問問。
陳寂卻将腿放下,似笑非笑,“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我懂。”
二郎腿放的倒是挺快,但這兩條大長腿大喇喇的敞着,甚至有一條都伸到了過道上,怎麼,腿長了不起啊。
坐相其實有些輕佻倨傲,臉上也實在看不出有什麼悔改之意。
陸時雨:“……”
她那是看見有老師來了,才下意識提醒的,如果被老師抓到沒穿校服那可就不止扣一分那麼簡單的事情了。原本是好意,卻被他誤以為是生氣了,陸時雨有些無語,自己本來不是個容易生氣的性格,但被陳寂這麼一說,她感覺自己都快成個那麼愛生氣的“母夜叉”了……
思及此,陸時雨覺得有必要替自己正個名,話到嘴邊還沒遞出去,陳寂後頭的同學給他遞了個紙條,淺粉色的紙,陸時雨瞄了一眼看到上面寫了個“to陳寂”。
嘴角緊抿了一下,她撤回視線,咽回去想說的話,心裡像被開鑿出一條九曲連環的溝壑,這裡彎一下那裡彎一下,總之沒有個平坦的時候。
十幾歲的人了,怎麼還會有人寫情書這種東西呢。
陳寂打開紙條看了眼,又原封不動折好塞到兜裡,仿佛見了什麼平常事。
不過也很正常,陸時雨沉默地扣了扣手指,陳寂這人麼,天之驕子,可能早就衆星捧月慣了,怎麼會對這些事情感到驚訝。
徐綻并非柔弱到一點力氣都沒有,但身高将近一米九的男人倒在她身上,她還是打了個趔趄。
高跟鞋都扭掉了。
但她還是本能地撐住聞經年的身體,另一隻手扶住門,沒讓兩人倒在地上。
“聞經年你怎麼回事!”
徐綻又氣又惱,可聞經年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更可惡的是,他頭低垂着,鼻尖和唇貼在她的頸窩裡,鼻息溫熱,蹭得她脖子發癢。
“不會是昏過去了吧”
徐綻深吸一口氣,擰着眉推開聞經年去看他的臉,結果一個不小心,聞經年竟然倒在了地上。
——還真的是昏過去了。
徐綻氣的半死,卻又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看了一眼周圍,試探着踢了聞經年一腳。
“喂,這是你跟女生到酒店房間門口的招數嗎?裝昏?”她小聲嘟哝,“也不怕被女生認為是不行。”
見過裝醉硬上的,裝昏這種路數倒是第一次見。
但聞經年仍然沒動靜。
徐綻沒辦法就這麼看着聞經年躺在地闆上,無奈之下隻能用盡全力拖着聞經年将他拽到床上。
一不小心還把他領口的口子拽的崩開了兩顆。
“”徐綻看着聞經年袒露在她面前的鎖骨,暗罵了一句晦氣。
聞經年瘦,但畢竟身高擺在那裡,把人轉移到床上之後,徐綻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她翻了翻床頭的手冊,撥通了前台的電話:“您好,2008房間有一個男人昏倒,麻煩你們——”
“徐綻”
聞經年微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徐綻轉身,看到聞經年表情難看,朝她搖頭。
“小姐您好?”
“謝謝,不用了。”徐綻說着挂了電話。
聞經年身體蜷縮,弓成一隻蝦的形狀,徐綻原本想開口怨他,可看到他眉頭緊皺,上面汗珠滾落,也被吓了一跳。
“你怎麼了?”徐綻跑過去靠到聞經年身邊,注意到他手發抖着試圖伸向口袋。
徐綻先他一步插進聞經年的褲子口袋,果不其然,裡面有個白色的塑料瓶。
“幾顆?”
“一”
徐綻擰開瓶蓋,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進蓋子裡湊到聞經年口邊,想了想又伸手捏起那顆藥丸,塞進了聞經年嘴巴裡。
做完這一切,她快速轉身去電視櫃邊上拿礦泉水,而後将聞經年扶起來抱在懷裡,喂他喝水。
擰瓶蓋的時候,她的手都是發抖的。
聞經年額頭前的碎發已經被汗水打濕,臉白的跟張紙一樣,即便隔着襯衣,徐綻也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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