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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孩子前為什麼要喝參湯

情感 更新时间:2025-11-23 17:14:37

  生孩子前為什麼要喝參湯(丈夫對我極好每天親自喂參湯)(1)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慕醉 | 禁止轉載

  楔子

  春到濃處,江南一處小宅裡翠竹深深,風吹葉搖,滿院竹香。

  她正低着頭镂一支竹蕭,忽聞一聲銀鈴笑聲,一個軟白的身體便滾到了懷中。

  “阿娘,今天家裡好熱鬧,聽阿爹說來了個大人物。”

  她微微一笑,捏了捏懷中小少女的鼻子,神情頗不以為意,“興許是你爹京城的同僚,寒衣,可别亂跑驚動了他們。”

  “唔。”寒衣先是點點頭,而後眼睛一亮,“阿娘,他們到這來了。”

  “陛下,這是臣的妻兒……”

  “陳卿喜歡竹?”溫厚低沉的嗓音打斷了他的話。

  “是臣的妻子喜歡。”陳嶺答道。

  那人笑了笑,邁進了竹園。

  她擡頭,隻見那人玄衣錦袍,長身玉立,眼神相對的刹那,手中刻好的竹蕭無聲地摔在了地上。

  “這是陳夫人?”他似在問陳嶺,幽深的眼眸卻一刻也不曾離開她。

  天氣這樣和暖,陽光照拂在她身上,她卻隻覺得輕飄飄得沒有一絲溫度。

  她有些悲哀地想,兜兜轉轉許多歲月,終究卻還是逃不過宿命的安排。

  1

  慕容沅初見蘇郅,是他被一支流矢刺穿了肩膀,跌落寒音谷,恰撞在她腳邊的時候。

  荒谷中涼風穿過,天邊一弦彎月幽幽。她倚着寒音谷上任谷主的墳碑,青絲潑墨一般傾瀉了一肩,一口一口飲着極烈的酒。

  舊墳荒草,月色凄冷,握着酒壺的手腕因為他的突如其來而顫了顫,冰涼的液體順着薄唇滑下來,蜿蜒過雪白細膩的頸項,暈深了衣襟顔色。

  他艱難地擡起頭,隻看見月光如迷霧一般籠罩,她慵懶又寂寞地抵在孤墳上,白衣委地,容色傾城。

  “救我……”

  他捂住傷口,咳出了烈豔的血,目光忽地灼熱起來,幽深的眸子裡充滿了強烈的求生欲。

  不過三丈的距離,他身上的血腥味兒撲面而來。慕容沅目光平靜地看着他,看他一點點閉上眼睛,失去知覺,渾身血色染透,無動于衷。

  半晌,在他最後一絲意識即将湮沒時,她一拂長袖,起身朝山谷深處走去,蕪蕪野草,她如煙雲消散在如水夜色中。

  “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可惜,似乎是個沒心的美人。

  他這樣想到。

  2

  但她終究還是救了他。

  竹林間有蕭蕭風鳴,慕容沅腕上纏了白紗,低頭削着一支竹蕭,正刻到最後的音孔,額前垂落的碎發忽被一根修長的手指别到了耳後。

  指尖微涼,猶如玉質。

  她睫毛一顫,并未擡頭。身後獨屬于少年的溫熱氣息,一點一點,無聲地滲透過來。

  刀尖一顫,最後的音孔壞了一角,她皺皺眉,手一松,竹蕭便滾落在地。他伸手接住,笑了起來,“隻是一點瑕疵罷了。”

  慕容沅淡淡道:“可那已經不是我想要的了。”

  她眼眸漆黑如墨,他深深看進去,卻隻看見一片澄澈與倔強。

  他摩挲着竹蕭,“那給我如何?”

  她點點頭,忽然又道:“我其實可以做一個更好的。”

  他有些失笑,“你好像很無聊?”

  “因為這裡隻有我一個人。”慕容沅飲了一口放在身側的酒。

  “其他人呢?”他饒有趣味地追問。

  “都死了。”

  她嗓音平靜極了。

  他怔了一怔,随即微微一笑,“沒關系,我陪着你如何?”

  慕容沅沒有答話,很漫不經心的樣子,仿佛并不在意他說了什麼。

  “蘇郅,我叫蘇郅。”他拉過她霜雪一樣的手腕,一筆一劃地寫下那個郅字,“你要記好了。”

  蘇郅将她的手掌合攏,溫涼的指節覆在她手背上。她猝然擡起眼睑,滿目蒼翠,風從遠處而來,吹得他薄衣翻飛,眸中含笑。

  蘇郅捏着她的酒壺喝了一口,玉白的臉上浮起絲縷紅暈。

  “好烈的酒,但是我喜歡。”

  慕容沅怔了怔,又垂下了頭。

  蘇郅養傷的那段時間,慕容沅聽他講外面的事,說那熱鬧非凡的花燈節,說那蒼茫浩渺的大漠,說那詭側難言的人心,而慕容沅用那支殘缺的竹蕭吹奏一曲曲幽歌。

  天下熙熙攘攘,有三千繁華,而蘇郅,信手拈來便是一段娓娓往事。

  “這世上最深一座牢籠,叫作人心。”他笑了笑,“天下之事,沒有什麼不能用人心來揣度。”

  慕容沅的發帶被竹枝勾了下來,輕飄飄地落在他掌中,他站于她身後,細緻地為她束上。

  夏初的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竹葉,散落在衣襟,慕容沅閉上眼睛,雪白的臉頰一層淡晖,很甯靜的模樣。

  “阿沅,随我出去罷,我想帶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盯着她輕輕顫抖的睫毛,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柔順的青絲從指縫滑落,就像來不及撿起的時光。

  慕容沅支着下颚想了一會,很認真地看着蘇郅,“好。”

  3

  昔日盛極一時的寒音谷隻餘她一人,茕茕孑立,獨守這孤墳空谷數載,慕容沅是個感情很淡的人,即使離開了就沒有回頭路,她也沒什麼好顧惜的了。

  滾滾紅塵萬丈裡,比那冷清清的空谷要喧嚣熱鬧得多,蘇郅領她一路北上,看了一路的繁華炎涼,四時更叠,風花雪月。

  夏末的時候,百花開到了荼靡,一時滿城花飛,不勝嬌妍。

  但蘇郅說他不愛這些,偏愛竹葉一縷清香。

  花朝節上來往的人摩肩接踵,此起彼伏的叫賣聲、笑聲,一浪接着一浪湧過來。

  慕容沅撥了撥指尖的一朵玉簪,澄澈地望向他,煙花涼涼于夜幕綻開,一瞬間明亮了他含笑溫潤的眉眼。

  亂花迷眼,她還沒有回過神,便有手指覆上了眼睑,黑暗中,她感覺有淡淡的木槿花香擦過鼻尖,随即眉心一暖,有溫熱柔軟的觸覺。

  “阿沅,有時候我真覺得,你大概是沒有心的。”他歎息一般說道,“可我偏偏愛極你這淡漠的樣子。”

  那一刻的夢境是如此清晰,直到二十年後,慕容沅依然記得他發覺她耳垂微微泛紅,那一瞬間展開的笑顔,如朔風流雪,驚鴻一現。

  卿心悅之,不勝歡喜。

  慕容沅的世界裡不知何時多了個蘇郅,鮮活靈動,眉眼如畫,一點點深入心間,生根發芽,最終開出極絢爛的夏花。

  可惜夢境這種虛無的存在,總會有破滅的一天。

  他們抵達江南的時候,正值江南水患,流民暴亂。蘇郅在暴亂中被誤傷,刀沒入胸口三寸,氣息奄奄,藥石罔顧。

  蘇郅氣息微弱,面色慘白如紙。慕容沅蜷縮着倚在他肩上,伸出手似乎想接一把冷冰冰的銀色月光,有風穿過庭院,吹得眼中神采一寸一寸冷寂下來。

  她在想,蘇郅真的有這樣喜歡她嗎?喜歡到可以為她擋下那緻命一刀?

  這個問題在她喂了蘇郅寒音谷的靈藥,蘇郅逐漸痊愈後,她也沒能得到答案,反而無故病倒了。蘇郅背着她在江南到處奔波,想為她尋找良醫,輾轉數地,一無所獲。

  慕容沅枕在他膝蓋上搖了搖頭,“我會好的。”

  蘇郅抓着她的指尖,輕輕吻了吻,“我不想看到你這樣難過。”

  她笑了,“入冬的時候,我就會好起來的。”

  蘇郅一把将她撈到懷裡,抵着她的額頭,他有一雙極妙的眼睛,即使是看流雲滄海,也是深情款款,看慕容沅時,更是不勝柔情。

  “阿沅,我該回去了。”慕容沅怔了怔,“等我回來。”

  蘇郅如是說道,彎腰拂去她發上白雪,微微笑起來的樣子連這天地山河都要遜色三分。

  他帶着慕容沅給的靈藥離開了江南,去救一個對他而言至關重要的人。

  然而蘇郅離開江南不過數月,然而再回來時,慕容沅已經不在那座小鎮裡,他尋遍江南,她卻如石沉大海,毫無音訊。

  4

  承熙十七年,花朝夫人入宮已經三年有餘,隆寵不衰,連天子的發妻辛柔皇後都忍不住嫉妒。

  “夫人,這是南國新進的螺黛,陛下令奴婢送來。”

  扶池眼神裡的驚歎與豔羨,盡數被慕容沅收在眼底,也是,這螺黛顔色濃淺适宜,描眉彎彎如月,十分好看。然而今年不過上供了五斛,阖宮上下她一人卻得了三斛。

  六宮衆人未置一詞,仿佛早已默認了天子這樣的偏愛,包括容妃,也包括皇後。

  “放下罷。”

  面對這樣的恩寵,她眼中平靜得看不出一絲神采,如一汪寒徹的井水,不起波瀾。

  扶池也沒有感覺出任何不妥,這子衿殿中冬日裡溫暖如春,唯獨這位寵冠六宮的夫人冷得跟塊冰似的,即使懷了身孕也一樣。

  她對着那幾斛螺黛怔了一會,窗外雪落風嘯的聲音似乎疾了幾分。她撐着妝奁台,似乎想去看一看滿城雪落的樣子。

  扶池剛要來扶她,突然腹中一陣針紮似的劇痛。她猛然握緊了妝台的一角,面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滾落。

  她還沒來得及發出一點聲音,就猝然昏倒了過去。

  深沉壓抑的黑暗如翰墨入水,頃刻間暈出絲縷濃稠的暗,像野獸一般将她拆吞入腹,萬劫不複。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睜開眼睛時,金色的紗簾掠過眼前。

  子衿殿,耗費半季宮廷用度才堆砌成的極盡奢靡的宮殿。滿室燈火輝煌,她下意識地伸手撫了撫小腹,卻沉默不語。

  “還會再有的。”

  天子握着她冰涼的手,嗓音嘶啞,布滿紅血絲的眼中,是濃稠得化不開的深情與愧疚,“朕已經找到兇手了。”

  慕容沅扯了扯蒼白的嘴角,眸色漆黑如墨。

  天子撫過她的臉頰,“容妃與甯嫔,朕已經派人送去了毒酒。阿沅,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再傷害你了。”

  “你瘋了?”

  聽到容妃與甯嫔的名字,她眼中的平靜頃刻被打碎,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你明明知道……”

  天子冷聲打斷了她,“阿沅,朕不會弄錯的。”

  他語氣中是不容置喙的決絕,殿中一片死寂,銅制猊獸香爐吐出袅袅青煙,靜了許久,她才笑起來,又絕望又凄涼,聲音缥缈如霧一般彌散開來。

  “是啊,你怎麼會錯?你隻是……不在乎而已。”

  天子沉痛地看着她,“不在乎?阿沅,不在乎的那個人是你,不聲不響離開的,也是你。”

  時隔一十又七年,天子耳邊鬓發已生霜,可慕容沅還能想起當年蘇郅一襲青衫潇灑,江南的第一場初雪融化在他眉眼間。

  蘇郅的溫柔笑顔,與三年前從陳府以強硬手段帶她入宮的天子形象,逐漸糅合,重疊,最終成了她眼前這副模樣。

  慕容沅勾起嘴角無聲地冷笑着,天子痛心地看着她,“阿沅,你到底有沒有心?為了你,朕願意得罪天下,為何你就是無動于衷?”

  無動于衷?

  大抵是因為所有的深情都被江南那場大雪所掩蓋,剩下的,就隻有滿腔的無可奈何。

  5

  慕容沅小産那天,皇宮陷入了一場從未有過的恐懼中,震怒的天子一連賜死兩位有子嗣的宮妃,甯嫔之子,天子的第六位皇子夜闖子衿殿,惹來帝王三年幽禁的重罰。

  次日朝堂,因着六皇子素有賢能,百官紛紛求情,更有甚者跪于禦書房外,懇求天子收回成命。

  鵝毛大雪抖落了一天一夜未曾歇息,天子亦不曾召見,求情的百官也逐漸散去,到了最後隻餘了一個曆經沙場、戰功赫赫的征南副将陳嶺。

  扶池把前朝的消息傳進子衿殿的時候,她握着玉碗怔了許久,才啞着嗓子問:“将軍……還跪着嗎?”

  扶池猶豫片刻,“陛下召将軍進了書房,奴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将軍出來時,頭上滿是鮮血。”

  大概是直言不諱惹怒了天顔,天子直接拿硯台砸破了這位以忠心聞名的将軍的額頭。

  玉碗“哐當”一聲在地面上砸個粉碎。

  慕容沅推開宮人,跌跌撞撞地掙紮爬起,殿門忽地被推開,一室的暖意都被肆虐的風雪帶走得幹幹淨淨。

  天子逆光而立,看不清面容,宮人卻隻察覺出一股攝人的壓迫感,忙跪地呼萬歲。

  她身子被冷風激得一軟,卻摔倒在他懷中,捂着眼睛苦笑道:“當初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顧遠郅,你又何必為難他?”

  天子打橫将她放在軟榻上,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睜眼看着他,冷冷道:“朕不喜歡你提到他。”

  慕容沅的面色蒼白了許多,他柔和地撫過她的眉眼,聲音也軟下來,“朕這樣愛你,六宮之中無人不知,阿沅,忘了那段過去吧。”

  “愛?”她不可抑制地笑出聲來,笑容在他眼中是如此諷刺,“你将我囚禁在這裡,無人敢靠近我,無人敢冒犯我,這就是你的愛?”

  “朕是怕她們傷害你。”天子的眼神越發柔和。

  “你這樣的寵愛是将我置于炭火之上,你不過是想告訴我,離開你是我人生中最錯誤的事,可我告訴你……”慕容沅笑意越深,“顧遠郅,你根本不配得到真心。”

  天子平靜的表情在她充滿諷刺的笑容中碎裂,他低頭撕咬着她的嘴唇,在她劇烈地掙紮中将她死死困在牆角。

  喉間是低低的嘶吼聲,他眼睛裡已經染上了一層赤紅,“慕容沅,你到底想怎樣?我在江南找了你那麼多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絕望?!”

  “難道你就一點都看不出來,容妃和你有多像?慕容沅,你到底是沒有心,還是你從來沒有把心給過我?!”

  她衣衫淩亂地被他壓在身下,冷靜地看着他咬牙切齒、求而不得的癫狂模樣,一言不發。待他發洩夠了,滿殿一片狼藉。扶池哽咽着看她滿身傷痕,默默垂淚。

  她撫上心髒的位置,那裡似乎有寒風穿堂而過,半晌,她蓦然冷笑出聲:“因為從一開始……就隻有欺騙啊,蘇郅。”

  慕容沅病倒了,太醫院束手無策,征南副将陳嶺呈上蒼雪蘭,道此花可治花朝夫人的疾症。

  此花唯有萬丈懸崖上才有,極其珍貴,天子在指尖碾碎了那花棄在他腳下,森然道:“她的事,與你無關。”

  他有那麼多更好更珍貴的藥材,難道還抵不過一朵小小的蒼雪蘭?

  淡藍的花流淌出芬芬的汁液,陳嶺跪在地上看了許久,才低聲道:“臣……不敢。”

  這副順從的模樣,天子不是第一次看見,三年前他要帶走慕容沅時,他也是這樣,垂着頭不置一詞,連一句反抗的話都說不出口。

  天子到現在都不明白,慕容沅到底看上了他哪裡?無論是哪一方面,陳嶺這個莽夫都沒有和他相比的可能,可偏偏……

  那年在江南再次與她相遇,他拿了陳嶺的性命相要挾,慕容沅才肯随他入宮。

  “陛下看不出來嗎?我已經嫁給他了啊。”慕容沅含着笑看他。

  他不會相信這麼荒謬的事,但他又不得不承認,從内心深處,他是嫉恨着陳嶺的。

  慕容沅不聲不響地離開他,轉身卻嫁給了這樣一個人,甚至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女兒!

  他答應慕容沅不殺陳嶺,但卻一直壓着他的軍功從不晉升,若邊塞有異動,首當其沖的必然是這位副将。

  陳嶺一向安分守己,從無怨言,如今頻頻僭越,第一次是為了不讓慕容沅的名聲在朝臣心中更加惡劣,第二次是為了慕容沅的身體。

  天子明白,陳嶺不曾放下慕容沅。

  第二年開春,天子借口南戎蠢蠢欲動,将陳嶺調去了裕和關,那裡條件極是艱苦,又随時有外敵入侵的威脅,而陳嶺一去,就是三年。

  6

  承熙十九年,南戎戰敗,陳嶺解玉景之困有功,随軍入京。

  彼時,花朝夫人再次有孕的消息傳遍了宮闱。

  初春乍寒,天子以紅泥小爐溫着一壺烈酒,殿裡盈滿了醉人的酒香。

  自從三年前的小産,慕容沅已經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再有身孕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天子看了一眼繪着淡山墨水的屏風,淡淡道:“朕不喜歡太子和皇後。”

  以天子對花朝夫人的寵愛,若生下是個皇子,恐怕這東宮易主是遲早的事。

  揣測人心是天子一貫的手段,很快,就東宮那裡就耐不住性子,打着清君側的名聲,氣勢洶洶地來逼宮。

  然而這場逼宮,盡在天子的掌握之中,或者說授意中。天子暗自籌謀,聯合幾位皇子控制住了這場逼宮。太子被貶,皇後被廢,東宮很快就換了新的主人,天子似乎也很滿意這位新上位的太子。

  天子将酒杯推向慕容沅的位置,見她一滴不剩地飲了,才露出一絲笑意,“阿沅,朕為我們的孩子報仇了,你開不開心?”

  他眼中是酣暢淋漓的快意與不加掩飾的歡喜,當年若非辛家扶植,顧遠郅很難成為如今的天子,經過這十多年的明争暗鬥,辛相的勢力雖然被打壓得十不存三,然而因着做事滴水不漏,顧遠郅也奈何不得。

  如今太子宮變,皇後遷入冷宮,辛相也順理成章地被牽連,流放,已經是年過六旬的老人,這迢迢流放之路,生死誰又能定奪呢?

  慕容沅似笑非笑,“陛下既然當初就知道是皇後動的手腳,何必要牽連容妃、甯嫔二人?”

  天子理所當然地答道:“朕那時,奈何不了辛家,但朕要給你一個交代。”

  她冷笑一聲:“陛下想殺人又何必用我做借口,平白讓我徒增罪孽?”

  他受夠了皇後母族的牽制,甯嫔、容妃一死,那麼新皇無論是她們子嗣中的哪一個,都不會有後顧之憂。

  深情?假象罷了。

  “阿沅你總是不信朕。”他輕輕歎道。

  平南王世子大婚,後位空懸,天子攜花朝夫人親臨。

  這場熱鬧非凡的宴席出了個小小的意外,汝陽侯醉酒大鬧了一場,慕容沅趁亂離開了酒宴,還沒有停下腳步,随即一個少女撞入了懷中。

  “寒衣。”

  身後一聲急呼。

  她心神一震,凝神看去,那少女十五六歲的模樣,眉目依稀有幾分兒時的熟悉,“你是……”

  “驚擾夫人了。”那鬓角霜白的男子快步走來,一把拉開了陳寒衣,低頭柔聲道。

  樹影斑駁,隐約可見他恭敬的神色,昔人多年不見竟生疏至此。慕容沅打量着那個沉默的少女,眼中似有盈盈淚意,輕聲道:“是寒衣嗎?”

  陳寒衣略有驚訝,正待說話,陳嶺卻開口打發她離開了。

  方寸之間隻餘了他二人,陳嶺的目光飛快地掠過她,忍着心痛道:“她受了刺激,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

  “她忘了我,是嗎?”慕容沅凄然笑道,“原也是我不配。”

  “不!”陳嶺急急道,“夫人萬不可如此輕賤自己,在陳嶺心中,夫人……配得上世上最好的一切。”

  慕容沅住在江南陳府的那段時間,陳嶺翻山越嶺為她尋找醫治怪病的蒼雪蘭,三天三夜的不辭辛苦,熬成一碗泛着苦澀的湯藥。

  慕容沅隻淡淡望着窗外的輕絮飛花,道了一句,“我不配将軍這樣費心。”

  那鐵骨铮铮的漢子登時漲紅了臉,捧着藥碗站了半天才道:“在我心裡,姑娘值得。”

  陳嶺在冰天雪地裡撿到慕容沅以後,待她便是掏心掏肺的好,隻恐她一點不如意,可她那時并不怎樣放心上。直到陳嶺說出那番話後,她才醒悟過來陳嶺對她懷的是怎樣的心思。

  于陳嶺而言,她是捧在掌心的瓷器,可遠觀而不可亵玩,面對她,他永遠是謹慎而卑微的。

  可如今又多了一層無奈。

  似有千言萬語,可如今久别重逢,卻又相顧無言。

  遠處傳來了一叠聲的呼喚,是尋找花朝夫人的宮人們,陳嶺鞠了一躬,“夫人保重。”

  深深回望一眼,陳嶺毅然沒入了草木間,不見了蹤影。

  慕容沅尚在愣怔間,便有人從身後圈住了她,在她耳邊似調笑似威脅地輕語,“剛剛……和他說了什麼?”

  溫熱的氣息通過牢牢禁锢的手臂傳過來,獨屬于他的呼吸拂在脖頸上,可慕容沅一點都不覺得旖旎,反倒是有難言的驚恐,“我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又有什麼可以說的?”

  顧遠郅指尖親昵地滑過她的長發,低低地笑起來,“陳嶺是朕的愛将,你是朕的寵妃。所以阿沅,你千萬不要讓朕寒心,否則朕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慕容沅木然道:“我知道了。”

  7

  夜色深濃如墨,幾顆星子疏寒斜挂。

  簡陋的宮室裡,辛柔褪去了華貴的皇後朝服,一襲單衣,目光狠厲地看向對面的女子。她已經摘下了面紗,露出一張并未被歲月侵蝕的容貌。

  “果然是你。”廢皇後驚叫起來。

  慕容沅靜靜地看着她的面色一點點失去了血色,渾身顫抖着似乎要将她撕碎,完全不見了當年端莊雍容的氣度。

  二十年前,慕容沅見辛柔之時,曾驚歎過她的氣度。那時她正在江南的小鎮上安安靜靜地等待蘇郅歸來,忽有一天,小鎮上來了一個出乎意料的人物。

  雪狐裘衣裹着那張妝容精緻的臉,一舉一動,皆是來自京城貴族的雍容華貴,隻一眼,慕容沅便看清了她眼底的敵意。

  “我年少時就遇見了阿郅,”辛柔微微笑道,“但他出身不好,父親并不看好他。”

  慕容沅低頭看着那杯涼透的茶,沒有說話。

  辛柔推開了窗,冷風吹得她渾身一顫,“我自幼體弱多病,父親疼我,他對阿郅說,隻要能找到治好我的靈藥,便同意将我嫁給他,助他繼承家業。”

  她猛然擡起頭,眼中突然出現了深深的恐懼,似乎想阻止辛柔接下來的話,但一切隻是徒勞。(原題:《花朝夫人》,作者:慕醉。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号: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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