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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場的各種争鬥
記者 | 武冰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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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學招生考試中,本科第一批次、本科第二批次,原本體現的是錄取時間的先後。随着時間推移,985、雙一流和二本、三本,卻成為了一張張标簽,貼在畢業生的身上。本科批次在劃分學生學業表現的同時,也成為職場人在求職和晉升中難以逾越的硬件差距。
教育部資料顯示,截至2022年5月31日,全國高等學校共計3013所,其中普通高等學校2759所,含本科院校1270所、高職(專科)院校1489所。2022年2月14日,經國務院批準,第二輪“雙一流”建設高校名單公布,共計147所院校上榜。在高校中,二本和三本占據了極大的比重。
2022年,史上最多的1076萬畢業生走出校園,來自二本和三本的學子,就是職場中的大多數。手持二三本畢業證的應屆生們,通常會被大廠HR貼上“學曆差”的标簽。
在這個招聘季,我們采訪了三位從二本和三本院校畢業的職場人。有人工作四年,跻身月薪兩萬元的高收入群體;有人在學曆門檻森嚴的國企晉升成功;也有人憑借自律與努力,用十五年時間成為外企管理層。輸在了起跑線的二三本學生,依然可以在職場中實現彎道超車。他們的經驗與故事,給正在求職的二三本學子提供了職場突圍的更多可能。
2018年,王漢從北京一所三本院校的管理學系畢業,憑借對汽車的喜愛和實習中積累的作品,他入職了一家汽車自媒體公司。今年26歲的他有着四年的從業經驗。在一份“對能力要求高于學曆”的工作中,一名三本生憑借勤奮和專業快速跻身高薪行列。
在海拔3380米的高原,王漢驅車開過泥濘蜿蜒的土路,這是他持續工作的第5天,平均每天長途駕駛5小時。在雲南迪慶藏族自治州,一次新車試駕采風活動中,王漢是車隊裡的一名媒體人。
出差是頻繁而密集的。從家去機場前,王漢檢查着随身背包裡的電腦、手機、雲台、收聲設備和儲存卡,在為期一周的行程裡,他需要拍攝上百條素材,并在活動結束後的兩天内快速産出5-8分鐘的視頻,介紹新車性能和駕駛體驗。
四年來,王漢習慣了這種“連軸轉”的工作模式。“沒有周末,出差時可能連續工作七八天,最多的時候一天開七八個小時車。”
在汽車自媒體行業,王漢每個月有近一半的時間在出差,跑活動、拍素材、出鏡解說,再回家自己剪輯,偶爾也寫寫文字稿。勤奮幫助他獲得了一份可觀的薪水,在北京,王漢每個月淨收入大約兩萬元。
在身邊的人看來,從三本非熱門專業畢業的王漢發展得不錯,在職場中實現了彎道超車。
王漢認為,行業内的學曆鄙視鍊不嚴重,才可能讓他有實現價值的機會,而他能進入這個行業也存在一些早年的機緣。
從上中學開始,王漢就喜歡汽車,桌洞裡總藏着兩本汽車雜志。同齡的孩子還在遊戲中開賽車的時候,他已經在對比德系、日系車的發動機了。上大學後,靠着不錯的人緣,他征集來同學朋友的私家車當模特,自己對着鏡頭講解車的駕駛體驗,在“種草”和“拔草”中樂此不疲。
最初錄視頻的時候,王漢對剪輯一竅不通。他跟着網上的教程學會了最簡單的素材拼接,對視頻的要求是“能連在一起就行”。小王淺談汽車的系列視頻發出去,網站上的點擊率并不算高,接地氣的視頻卻讓一家汽車媒體的老闆留了心。
當時這家創業公司隻有十來個員工,老闆對于能力和熱情的要求高過學曆。大四時,王漢進入公司實習,賺到了幾千塊工資。雖然後來因為公司的經營原因,王漢畢業後沒有選擇轉正,但他仍然想進入這個行業。
唯一的一次實習開始前,王漢是迷茫的。從學校的雙選會現場來看,他的“出廠設定”将會是進入一家勞動密集型公司,做高重複性、低收入的工作。他不願意。王漢的父母都在北京郊區的工廠上班,他尊重付出體力勞動的工作,但同時覺得自己在腦子裡積累着無窮的想法,還有着在應試教育中沒發揮出來的學習技能。他想嘗試一些能打開思路的工作。
放棄了春招和秋招之後,王漢拿着畢業證,回到北京遠郊區的家裡,盯着招聘網站全職找工作。他掰着手指算,“住在家裡不用花房租,實習期間賺的錢還能扛倆月”。出生在工薪家庭,王漢的爸媽不富裕,大學畢業沒找到工作,飯桌上的談話氛圍總是小心翼翼。
工作并不好找,即使積累了作品,他依然會因為學曆碰壁。王漢在招聘網站投簡曆,不乏HR看好他的工作能力,但一看到畢業院校就沒了下文。去一家稍有名氣的媒體面試,面試官針對他不夠格的四級成績,當場對他的個人能力提出了質疑。
在王漢看來,當時的他有種“盲目的樂觀,盲目自信”。在今天,高考無疑是盡可能公平的人才選拔方式,但對于王漢來說,應試不是他發揮優勢的場所。但他仍然有信心。考上三本,他并不認為自己應該覺得抱歉,人生也并不會因此悲觀,他更希望在自己感興趣的道路上努力。
住在郊區,每次出門面試,在地鐵上要花上四五個小時,他開始跟自己的精神對話,在網文簽約平台寫小說,連載了20萬字,小賺了一筆錢。畢業三個月後,他憑借自己在汽車方面的專業能力,拿到了一家自媒體的錄用函。
在汽車媒體行業工作四年多,王漢攢錢買了輛自己喜歡的車。他很感謝這個行業,給了他進入的機會,看到了職場中更廣闊的可能。但他也在隐隐地擔心,“一份頻繁加班的工作,到了中年,怎麼辦?”
2019年6月,二本生大楠畢業了。人生第一次步入職場,他就感受到了國企中的學曆壁壘。招聘應屆畢業生,HR無法依照候選人此前的工作成績做判斷,學曆成為了劃分人才層次的最直接标準。
會議室裡,行長助理宣布了四名新入職管培生的分配去向。大楠和另一名來自普通大學的本科生去往支行,另外兩名分别來自985、211高校的同事,留在規模更大的鎮區營業部。
大楠模糊地覺得,是學曆把自己給卡住了。他接受安排,但心裡多少有點不甘。“營業部承擔的業務範圍更廣,而且人流密集,更容易拿到好績效,對之後的職業發展有幫助。”
一張二本的文憑,讓大楠從上崗的第一天,輸在了起跑線上。
面對嚴格的學曆限制,現狀并不會在短時間内改變,他選擇按部就班學習銀行業務,應付各種考試,把功夫花在平時。無論是技能類的數鈔票考試或是機考測試,大楠說,他在四名新人中通常都能排在第二名。
下班之後的時間,他買來複習資料,一個人在宿舍裡備考基金從業資格證,争取能快速轉崗,成為客戶經理。
在大楠看來,從重點大學畢業的學霸們,在學習能力上具備優勢,但工作中也需要情商和表達能力,他希望自己能在綜合表現上做的更好。管培生實行輪崗制度,要求新員工在兩年的時間内熟悉公司的各項業務流程。在支行做櫃員時,大楠趕上了年底沖開門紅,新員工也要向客戶營銷理财産品沖業績。大楠提前摸清産品的細節,“有人來窗口辦業務,我就會根據他們的存款狀況,适當地做介紹。”
大楠自己摸索出一套和客戶打交道的準則,适度提醒,态度親切,不急于求成,最後一招是“如果方便,加個微信”。把精力花下去,成果會在不經意間冒出來。
臨近春節前的兩個月,大楠的客戶累計購買了上百萬的理财産品,這筆業績讓他的營銷能力得到了領導的認可,在新人中嶄露頭角。不久後他因為表現優秀輪崗到營業部,和畢業于重點院校的兩名新人回到了同一平台。
在大楠看來,新人拿到好的成績,的确存在運氣的成分,不過把細節在平時做好是他多年的習慣。大學裡的人文選修課,同學們挑分高、作業少的選,大楠想,為了畢業之後找工作,不如花時間學點有用的。在課堂上,他了解了基本的商務禮儀,學會了ps,鞏固了office技能,并在之後通過了計算機二級考試。
大二大三時,大楠就已經在兩家500強企業完成了實習。“如果沒有強大的學曆背書,就隻能通過實習把自己的含金量拉高。”
大楠知道實習是他為步入職場做出的必要鋪墊。畢業那年,他一口氣拿到了國企銀行、500強企業和知名民營公司的錄用函。他成為了學院裡第一個簽署三方協議的應屆畢業生,學弟學妹來請教求職經驗的微信占了滿屏。
在銀行工作近一年,大楠仍然不太喜歡周遭的工作氛圍,他選擇離職,加入一家新零售領域的創業公司,從事人力資源工作。他認為了解自己的興趣,才可能在職場中做出成就。
對于Niki來說,二本和小鎮,是她初入職場時的兩個标簽。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和标簽帶來的限制搏鬥。從初入上海的電話客服員,到一路摸爬滾打成為外企管理層,Niki花了15年。
Niki出生在1984年,是趕上大學擴招的一批80後,大學生的職場競争壓力初現。資料顯示,我國自1999年開始大學擴招,高等教育毛入學率快速上升,2002年達到15%,較之1998年的9.76%有較大提升。
Niki2002年考上大學,當時985和211的名頭尚不響亮,但一本和二本之間已經拉開了明顯的差距。在湖北荊州的重點中學,Niki屬于好學生中的末流,“全班120個學生,考試能排七八十名”。一隻腳踏入了大學的門檻,卻與重點無緣。高考正常發揮,Niki考上了湖北省的一所二本院校,學習熱門的金融專業。
23歲之前,她在銀行實習過幾個月,沒有積蓄,也從沒獨自去過大城市。畢業時,媽媽鼓勵她,去大城市看看。
Niki說,将找工作的目标放在上海,當時的自己帶着一種無知者無畏的勁頭。準備面試,她對着招聘需求自己模拟考官可能問的問題,背誦自我介紹,“明知道自己學曆不亮眼,那就在其他方面下功夫。” 幾輪面試後,Niki成為了外企接電話的客服專員。
入職新公司,Niki的新同事有些畢業于上海本地的211大學,在學曆之外,Niki更多地感受到了眼界的差距。
到上海的第一年,Niki騎着自行車往返在公司和出租屋之間。從小城市到上海,她沒喝過咖啡,不知道什麼叫冰美式,認不出同事身上的大牌,也不習慣酒吧裡的夜生活。“從小隻會給老師和長輩問好,我一度在同事跟我說早上好的時候,不知道回複什麼。”一種局促感包裹着她,她用不停的努力去化解危機感。
“那時候我對自己的要求就是能吃苦,别人做100個Case,那我就做120個。”Niki投入大把的時間,對于自己的要求就是比别人更努力。
公司拓展了國外業務線,客服部需要增加人手接英文電話。“從中文客服轉換成英文客服,老闆不給加錢,同事不愛去,但對我來說是個學習的機會。”在早晚高峰的上海馬路上,女孩騎着自行車,十多分鐘的路程,嘴裡念念有詞,她在腦子裡回顧和客戶的對話,重複練習、糾正。“我會把出現頻率高的問題列出來,寫出答案,再反複背誦。”幾番練習,Niki的工作順手了許多。
拿到工資之後,Niki報名了當時小有名氣的成人英語培訓班,花了大幾千,想全方位提升自己的聽說讀寫能力。三年的客服經曆,Niki從捧着一張六級證書,隻會啞巴英文的小鎮二本生,成為了能和老外溝通業務的資深客服。
即使付出了努力,但在客服崗位上,Niki幾乎得不到升職加薪的機會。她覺得自己洩氣了,“越活越自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失去了努力的方向。
公司内部規劃職場生涯的活動,給了Niki重新審視自己的機會。接觸到公司的培訓師時,Niki的眼睛發光了,她好奇又羨慕,為什麼台上的年輕人大方又自信。她追着公司培訓師的腳步蹭課聽,下課就追着培訓師想“了解一下工作内容”。
熱情的态度讓培訓師不忍拒絕,逐漸上路的Niki也終于獲得了轉崗機會。從接電話的客服成為培訓經理,Niki經曆了一場蛻變。因為對培訓内容的了解,甚至可以媲美搜索引擎,她在公司有了“Niki百科”的花名。
疫情之下,互聯網公司、教培行業、外企,紛紛開展了裁員的浪潮,Niki所在的公司也開始了從職能部門精簡人員的動作。在即将年滿38周歲這年,Niki換過兩次工作,有着15年工齡,也做到了中級管理層的位置。被優化後,她拿到了日常稅後工資x6的賠償,卻仍然沒有閑下來。
時至今日,家有倆娃、人到中年的Niki仍然是自律的标尺。她在社交媒體上分享的日常,記錄着自我修煉的每一分鐘。在滿屏的表格裡,每天讀書30分鐘,英語閱讀10分鐘,早上七點三十分起床。在一張寫滿人生規劃的表格裡,她選擇一步一個腳印。
(文中王漢、大楠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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