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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曲舞台背後的故事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1-28 15:59:54

戲曲舞台背後的故事(三位戲曲老人的文化守望)1

戲曲舞台背後的故事(三位戲曲老人的文化守望)2

戲曲舞台背後的故事(三位戲曲老人的文化守望)3

傳統戲劇是我們文化的瑰寶,也是時代相積的藝術。怎麼把傳統戲劇保護好、傳承好?今天,我們走近三位著名老藝術家的世界:黃孝慈、石小梅、倪同芳,她們分别是我省京劇、昆曲、錫劇三大劇種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曾經,她們在舞台上星光璀璨,屢次摘得“梅花”。如今,她們藝術的腳步沒有停歇,默默無私地指導弟子、推廣戲曲,她們執着地守望傳統戲曲的家園,點亮傳統文化的縷縷星光。

京劇·黃孝慈

“希望所有的徒弟都能超過我”

“我這一輩子隻做了一件事,就是愛京劇、學京劇、演京劇、傳京劇。” 74歲高齡的京劇表演藝術家黃孝慈,雖已退休多年,但挂着“江蘇省京劇院名譽院長”頭銜的她一刻都沒閑着。記者見到她時,她剛剛從北京參加完中宣部、文化部召開的專家會議,當天夜裡11點多的高鐵趕到南京,第二天又忙着張羅徒弟高飛複排《紅菱豔》。

聊起《紅菱豔》這部戲,黃孝慈有說不盡的感慨。1960年黃孝慈以優異成績畢業于中國戲劇學院,進了江蘇省京劇院。在那個絕對平均主義的年代,演出機會十分稀少。1988年全國京劇會演在天津舉行,當時還籍籍無名的黃孝慈憑借《紅菱豔》一舉成名,專家驚豔地形容她為“江南水鄉碧螺春”、“對京劇旦角表演形式有重大突破”,黃孝慈也因此為江蘇京劇界實現了梅花獎零的突破。

如今,“二度梅”在身,黃孝慈是江蘇京劇界德高望重的老藝術家。一身藝術怎麼傳承下去?在黃孝慈家中,記者見到大摞的筆記、備課講義和發言稿,像這樣的宣紙筆記本,她每年要用掉十幾本。上面的一筆一劃,全是她對京劇傳承與發展的思考。這些年,黃孝慈還陸續收了四個弟子,悉心指點。“四個徒弟各有千秋,高飛、張婷是江蘇省京劇院後起之秀,史雪芬是京劇票友,最近還收了南京市京劇團的小徒弟林愛娜。”

授徒時,黃孝慈堅持認為“口傳心授”才是戲曲的傳家寶。在她的記憶裡,自己當年考入中國戲劇學院後,上課時老一輩藝術家們端把椅子坐在中間,徒弟們在四周圍一圈,哪個地方唱得不對、做得不好,老師就會及時糾正。

小徒弟林愛娜是南京市京劇團的年輕演員,在戲校學了7年,總共隻學了5出折子戲,還都沒有演過。她跟着黃孝慈,享受起了“大師私教”。第一堂課,黃孝慈一句句地教,一個姿勢一個姿勢地示範。第二次來,林愛娜對黃孝慈說,自己回家之後嚎啕大哭了一場。原來,黃孝慈教的唱腔、咬字、韻律、行腔的輕重緩急,與戲校老師教的完全不一樣,這讓小丫頭一下子懵了。跟着黃孝慈,林愛娜不到4個月時間就學會了3出戲。團領導驚訝地發現,這丫頭不是進步了,是大變樣了。

一個不争的事實是,現在年輕演員功力淺、藝術沉澱少,臨到要演大戲了,團裡匆匆請來幾位老前輩做輔導。有次,黃孝慈要教學生《紅菱豔》中菱姐在船頭的一個動作,轉身、右腳上去、側身上步、抄線踢、雲手、卧魚,這一組動作要一氣呵成,學生怎麼都學不起來,她隻能不厭其煩地教了8遍。

“希望所有的徒弟都能超過我,有新的東西。”黃孝慈說,程式和規範是京劇最美最突出的典範,但她始終認為,這些程式要在傳承中用心揣摩、創新。在教授《沙家浜》時,黃孝慈啟發徒弟高飛思考,樣闆戲裡的程式,怎麼随着時代創新,“比如阿慶嫂和刁德一過招,原本是兩個人站着說話。現在,是不是可以你欺一步,他退一步,形成一個舞台造型,這樣更有張力?”

年輕人是京劇未來的觀衆。黃孝慈認為,“京劇的繁榮,除了人才、劇目,最重要的還是觀衆。”她是東南大學兼職教授,每年定期授課。第二堂課時,有位同學提出,聽不懂京劇唱詞。從此,每次上課,黃孝慈都會帶來所要表演選段的唱詞,為同學們同步放映。這門京劇賞析課,一度人滿為患,原來規定360人,每次都達五六百人,每晚6點半開課,4點鐘就有人來搶位置。東南大學還成立了“孝慈劇社”,京劇戲迷們越來越多,黃孝慈也赢得了衆多大學生的愛戴,同學們親熱地喊黃孝慈“黃媽媽”。“我還有一支小隊伍。” 黃孝慈欣慰地告訴記者,前幾年“孝慈少兒京劇藝術團”在宿遷市第一實驗小學成立,她每年都要去宿遷悉心指導。去年這幫娃娃來南京舉行了一次專場演出,征服了不少觀衆。

實實在在的困難擺在眼前。黃孝慈惋惜地說,“上世紀傳統戲曲鼎盛時期,江蘇省京劇院共有一團、二團、三團共400多人,每個團一年要演出200場以上,過年都在跑場子。現在總共隻有100多人,有些年輕演員一個月工資才一兩千塊錢,還要養家、養孩子,我真心希望他們的待遇能夠得到改善,自覺主動地守護京劇舞台。”

戲曲傳承的目的,就是讓戲在舞台上一代代常演常新。暌違舞台28年的《紅菱豔》即将重現舞台,黃孝慈感到很欣慰。但是江蘇省京劇院的代表作、上世紀90年代在全國引起轟動的京劇《駱駝祥子》,現在想複排,幾次拿出來讨論,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年輕演員。對此,黃孝慈覺得有些遺憾,“那個潑辣蠻橫的虎妞,真希望盡快有年輕演員能扛得起來!”

有些戲迷痛心地說,京劇後繼無人已是不争的事實。對此,黃孝慈做了一番分析:京劇這門行業,需要青年演員有厚重的文化底蘊,年輕演員得修煉内力、端正信仰。“同時機制也是個問題,要給青年人多一些機會。”黃孝慈說,現在江蘇演藝集團進行了體制改革,正在不斷激發活力。不久前,省京劇團的年輕演員在天津連演4場,場場爆滿,“天津的碼頭很不好演,稍微有一點差池,喝倒彩就來了。這說明我們的演員不差,隻要多給他們機會,肯定能出彩!”

因此,黃孝慈一直堅持教戲首先教做人,“演員要對自己有要求,隻要你足夠優秀,舞台就是你的。” 記者 顧星欣

昆曲·石小梅

“老師怎樣教我,我就怎樣教你”

石頭寒月照疏梅,帶得江聲潮勢來。一曲南朝惆怅事,桃花舊恨動人哀。 ——郭漢城

隻要聽過昆曲女小生石小梅的《桃花扇·題畫》,你一定能感受到此七絕所言之精道。看,舞台上的她,一介少年書生,粉面朱唇,舉止潇灑。聽,她啟唇緩緩而唱,聲如裂帛,響遏行雲。憑借《題畫》,1987年石小梅一舉奪下全國戲曲最高獎“梅花獎”。

梅花香自苦寒來。回顧50多年的從藝生涯,這“江聲潮勢”,這“動人之哀”,無不是石小梅悉心學習、刻骨鑽研的成果。從1967年于江蘇戲劇學校昆曲班畢業,到近30歲轉行專攻昆曲飄逸峻拔的小生行當,石小梅每一步都走得踏實有力;從《浣紗記·寄子》的伍子、《牡丹亭·驚夢》的柳夢梅、《桃花扇·題畫》的侯方域、《白羅衫》的徐繼祖等,石小梅“對每個角色都用心創造”;從當年恩師們嘴裡的“石頭”“小梅徒兒”,到如今後輩口中的“石老師”,石小梅不忘昆曲傳承重任——“先生們在世時,我努力學戲;他們不在了,我努力唱戲,也努力教學,把我從前輩那裡學到的,再原原本本傳承下去。”

石小梅告訴記者,昆曲這個有着600年曆史的古老藝術,唱腔舒緩細膩,旋律變化無窮,講究手、眼、身、法、步等表演的配合,使得它的傳承形式隻能是師傅對徒弟的親身傳授。梨園界拜師也是有規矩的,通常一人拜一師,但石小梅卻有幸拜得三位名師——沈傳芷、周傳瑛、俞振飛,這全憑人生中一位“貴人”賞識,他就是時任南京大學校長的匡亞明先生。

1982年,“兩省一市南昆彙演”在蘇州舉行,石小梅演出《西廂記·遊殿》。匡先生第一次看石小梅的戲,就起了惜才之心,主動牽線讓她同時拜三位昆曲表演藝術家為師。拜師,自然少不了宴請,匡先生自掏腰包,花了半個月的工資,辦了三桌酒席,促成了這次前無古人的拜師宴。值得一提的是,對這場别開生面的拜師宴,當時并未有一字一句見諸報端。“這是匡校長特意強調的,拜師不是為了讓我出名,而是方便我學藝,讓我腳踏實地、慢慢成長。”石小梅說。

三位恩師中,石小梅與同在南京的沈傳芷先生接觸最多。當時,他們住在同一個大院裡,這邊沈老師喚一聲“石頭,出來了”,那邊石小梅就“得得得”跑去了。白天跟沈老師學戲,晚上跟沈老師聊家常。說是聊家常,其實也是聊昆曲。就這樣,石小梅的藝術修養潛移默化地得到提升。

沈先生教學,總是滿宮滿調,從不惜力。石小梅回憶,拍曲時,如果她拍着拍着停下了手,先生便拿醒木在桌上拍兩下:“石頭,拍闆。昆曲一闆三眼,要靠拍曲才能記住。拍曲要在台子上拍,手拍紅了,心裡才有;心裡有了,台上才有。”這些鍛造了石小梅的紮實功底,也成為她教戲、傳戲的寶貴财富。“我常對我的學生說,要想唱好,一定要拍闆。老師是怎樣教我的,我就怎樣來教你。”石小梅對學生說。

談及自己的學生,石小梅語氣中透着驕傲。“我有5個學生,各有特長。其中3個是‘省昆’的,錢振榮是成熟演員,在不少大戲中擔任了主演,施夏明和周鑫都是非常優秀的青年演員,在全國範圍内也數得上。”對于收徒,石小梅是謹慎的,“徒弟不好都是老師教的,我既然收了徒,對徒弟的要求就很多,不僅是藝術上的,還有藝德上的。”

在第一次收徒儀式上,石小梅給徒弟錢振榮的禮物非常特别,是四句寄語——自讨苦吃、自得其樂、自始至終、自成一格。“收徒是中國文化的一個傳統。從我個人的藝術道路而言,最後完成收徒這一步,也不再有缺憾。”同時,石小梅格外注重藝德,她立了兩條規矩:其一,戒驕戒躁,同門間不能相互拆台;其二,戒煙戒酒,對藝術生命負責。

無規矩不成方圓,做人如是,學戲亦如是。對于教戲,石小梅絕對一絲不苟,對身段的要求一點不馬虎。“昆曲的一招一式都要像上了夾闆一樣地規矩,就像有一個框子把我框在裡面,我破不了它。”在給自己的“跨界”徒弟——越劇小生李曉旭上課時,每一個動作、每一個亮相,石小梅都仔細示範。“昆曲與越劇不同,好比一杯茶,越劇是馬上拿起茶杯喝下去,但昆曲不是這樣。”石小梅說,“她需要‘指茶杯’‘端茶杯’‘看茶湯’‘吹茶末’‘小抿一口’‘放下茶杯’等多個動作來表現。昆曲的速度就慢在這,不過味道也恰恰在這。”

過去師傅教徒弟總要留一手,俗話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甯送三分地,不教一出戲”。但是師傅一對一的口傳心授,是昆曲界的一個傳統。石小梅回憶,當年向俞振飛先生學《見娘》,在先生家白白吃住了一周。俞先生手把手傳授、“說通堂”,沒要任何報酬。如今,當自己也成了師傅,石小梅同樣傾囊相授,不藏私心。前不久小徒弟“蘇昆”的唐曉成有一場文化部的彙報演出,想學一出戲,石小梅二話不說就去了蘇州,連呆8天,教好為止。“這個徒弟年紀很小,本以為這出戲對他來說很難,但後來發現擔心是多餘的。”石小梅很欣慰。

當年,石頭成玉多華彩;如今,梅花綻放遠飄香。教戲、傳戲已然成為石小梅退休生活的重頭戲,“我唱的是老師傳下來的戲,而這些老師也有他們自己的老師,昆曲的曆史一代代在傳承。老祖宗給的好東西,我們把它弄好,傳下去,何樂而不為?” 記者 顔雲霞

錫劇·倪同芳

“一點不敢怠慢,這是我的責任”

“10月8号開始上課,累與快樂并存着。江蘇省錫劇團曆時十幾年好不容易招了這24名學生。招來了需要幫忙出力,實在是不好意思推辭。一輩子幹這份工作,打斷骨頭連着筋的感情啊!”這是著名錫劇表演藝術家倪同芳,在2013年10月31日寫下的教學筆記,密密麻麻的字,記錄着她當時激動又忐忑的心情。

自從1960年進入江蘇省錫劇團,倪同芳就一生與錫劇結緣。她塑造的《沙家浜》中的阿慶嫂,《海島女民兵》中的海霞和《紅色的種子》中的華小鳳等形象,深入人心,并在1990年就獲得了中國戲劇梅花獎。雖然早已功成名就,但倪同芳一直都關注着錫劇的傳承與發展,退休後她也沒有停下來,從舞台上走到了課堂上,為培養錫劇接班人盡自己的一份力。

“從第一天開始教學起,我一點都不敢怠慢,這是我的一份責任。”3年時間,倪同芳的教學筆記從一本變成了三本,每一節課都有記錄,每一位學生都有點評。對學生來說,倪同芳既是偶像,更是嚴師。“有人說見到我就怕,但我覺得嚴格才能出成績,什麼都說好都說對,是不負責任的。”倪同芳對學生嚴格,對自己更是嚴格,“不是課堂上有45分鐘就可以了,我都和琴師兩個人,利用夜自修的時間上課,雙休日我也會去。這都是我自願去上課,不算課時,我甯願自己犧牲一點休息時間,見縫插針,彌補課時的不足。”

這種刻苦的精神,也是倪同芳希望傳承下去的。“我們小時候都很自覺要多練,早上四五點鐘爬門出去,到太平公園練嗓子。”倪同芳從自己的親身感受和教學中,認識到老話“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的重要性,她認為戲曲教學不能與普通院校一樣,“三伏正好放暑假,不抓緊的話又放松了。”為此,她建議錫劇也要有夏季集訓,“學校和團裡都很支持,8月14号就開始了,我挑了幾個苗子重點培養一下。”

除此之外,倪同芳也非常注重實踐和創新。但凡有什麼比賽,她都鼓勵學生們去報名參加,也經常帶學生一起演出。“舞台上的經驗非常重要,學生們經風雨見世面,這樣才出得快。”倪同芳還嘗試把昆曲的《牡丹亭》和《遊園》移植到錫劇中,提高閨門旦的技藝。“我老伴說我是沒事找事,但我希望能借鑒百戲之祖,豐富地方戲劇的表演樣式。”倪同芳也明白這種嘗試會有壓力,這讓她更加認真地對待,“我是和團裡的孔愛萍一起來完成這個事,現在我正在研究譜子。”

“傳承錫劇,不是嘴上講講就傳承了。我在各種采訪和會議中都說過太多次了,但我覺得紮紮實實做的人太少。”倪同芳覺得傳承的關鍵是要走進大專院校,争取年輕觀衆,“比如南航和蘇大,隻要有戲曲進校園的活動,我都經常去,但有些學校的門就很難進,說是領導沒興趣。”說到這,倪同芳有些激動,“我們都是戲曲傳承這條線上的一環,如果一個環節沒有連接上,那麼就算再怎麼呼籲,有些事還是做不成。”

也正因為此,倪同芳非常珍惜志同道合的朋友,她經常參與居住地白下區錫劇協會的活動。“我很感動于呂戰平會長的執着。我認識他也很巧,有天剛走出劇團門,正好遇到他,他一眼就認出了我。”倪同芳才知道,這是一位鐵杆錫劇迷,搜集了很多資料,為推廣錫劇一直投入着。“後來我們成立了梅韻錫劇團,每個禮拜五下午,大家都會在白下區文化館唱唱演演。很多是我們戲校退休的老師,大家都沒有要求任何金錢的報酬,純粹是出于對錫劇的熱愛。”雖然現在忙于上課,倪同芳參加協會活動的時間少了,但她依然關注着梅韻錫劇團的活動,“有了他們,我們的錫劇才能普及下去。”

近年來,多位大師級人物接連去世,倪同芳也愈發感受到傳承的迫切。“現在頭戴大師的人太多了,這讓我想到梅葆玖先生的話,‘不要叫我大師,我父親才是大師’。”倪同芳感歎,對于有的年輕演員,贊美的話夠了,可不知道他們是否真正懂得身上的擔子有多重。“現在戲校裡老師奇缺。人要懂得感恩社會,名聲不是你與生俱來的、理所應當得到的,既然你有這個名,也要有這個實,要承擔一定的責任。” 倪同芳始終保持着一顆謙虛的心,她訂閱《中國戲曲》和《中國文化報》等報刊,把一些講戲曲發展問題的文章剪下來,還學會了用微信,看看同行們都在關注什麼。“我不願意做個聾子瞎子,隻有不斷學習,這樣我說話的時候,才有說服力。”

8月15日,倪同芳就将迎來70歲的生日。雖然身體健康,但年歲的增長,還是讓一向精益求精的倪同芳感到力不從心。“現在教學生,教一教就一身汗,動作也不如年輕時那麼美,有時候也擔心學生不能領悟,學不到位。”這也是倪同芳如此嚴格、如此盡心的原因之一,這批學生還有兩年才能畢業,也許教完這一屆就不能再教了。

“我50年代進戲校,學到了很多東西,這不是我個人的本事,是一代人在我們身上傾注的心血。”倪同芳說,“我有責任把我學到的教給下一代,失傳是罪人。我要把錫劇認認真真傳承下去,做事不可能十全十美,但我希望盡量少留遺憾。” 記者 徐宛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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