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問為什麼喜愛壽山石?紋理一定是繞不開的一個話題。
壽山石的魅力來源之一便是其中無窮無盡,不可名狀的奇異紋理,這也無疑是許多人對石頭一見傾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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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玩家來說,不僅可以從紋理中讀取石頭的色相之美,更能借這些天然印記體察到石種間的鑒别之道。對于藏家來說,收藏壽山石的關鍵在于材質的稀有性,而稀有性最清晰而具體的指向便是壽山石本身獨特的紋理。
紋理之形
壽山石的紋理大約可以從形狀與顔色兩方面來看,在古人眼中,壽山石紋理之形,為峰巒、波浪、雲煙,又或是墨筆淡描,或隐或現,千态萬狀。其中,最著名的當屬狀如白蘿蔔絲紋的“蘿蔔絲”。
田黃凍石 瑞獸銜芝鈕章 福建東南拍賣2017春拍以747,500元釋出
那些遊弋在壽山石肌理中的蘿蔔絲柔和有序,雜而不亂,若隐若現,呈現出的朦胧之美給人以無盡的遐想,因此常常成為古人書寫壽山石的靈感缪斯。
冰糖地荔枝洞石 博古鈕方章 福建東南2019秋拍以897,000元釋出
蘿蔔絲紋也是田黃和荔枝最顯著的特征。在田黃中,蘿蔔絲紋和石皮、筋格被認定為鑒别田黃的三大特征;在荔枝中,蘿蔔絲紋則是高貴的象征,絲紋愈清晰,則材質愈顯清靈通透,比如荔枝中的名品冰糖地荔枝洞石。
郭懋介 荔枝洞石 羲之愛鵝鈕章 福建東南2019秋拍以4,370,000元釋出
蘿蔔絲紋不僅是壽山石的一種絲紋而已,從更加廣闊的層面上來看,它還是壽山石區别于其他外來石種的特性所在,是其他外來石想要如何攻占壽山石也無法替代、冒充的獨特标識。
此外,鑒别石種的機竅也在于這些形态萬千的絲紋,比如流水紋是杜陵、太極等區别于其他石種的特征,牛毛紋為牛角凍石獨有的肌理特質等等。
紋理之色
黑色有田黃之烏鴉皮,金色有善伯之金沙地,但在紋理的衆多色彩之中,更為常見的是紅色,比如桃花和朱砂。
朱砂與桃花
紅色的細點浮現在細膩的石面上,相互聚集而深邃濃烈者為「朱砂」,或零星散落,猶如花瓣逐水,若沉似浮,為「桃花」。「朱砂」之美在于堆砌而成的端凝厚重,「桃花」之美在于散漫而出肆意灑脫。
朱砂與桃花并不特定于某一石種,它的本質是億萬年前火山熱液流動形成的赤鐵礦,在不同品性的石頭上,卻可以顯露出互相迥異的美感。
芙蓉石 牛轉乾坤鈕章 福建東南2018春拍以43,700元釋出
譬如細膩脂潤的芙蓉石,作為壽山石中出現“朱砂”幾率非常高的石種,芙蓉石上的“朱砂”一般較為細密,顆粒一般不會過于粗大,至多是陳列有些雜駁而已。
朱砂厚密的部分,形态上常常類似成熟西瓜上的沙瓤,綿而細膩,排布緊湊。而桃花則因其細膩脂潤的質地,如同牛乳中凝凍住的花瓣一般,顯得天真妩媚。
高山桃花凍石 素方章 福建東南2017秋拍以540,500元釋出
郭祥忍作水洞高山桃花凍石雙兔鈕扁章 郭祥忍作水洞高山桃花凍石雙兔鈕扁章 福建東南2013春拍以402,500元釋出
與之相對的是光而通明的高山石一脈,所孕育而出的朱砂和桃花格外靈動,這其中又以水洞高山石最為出色。
澄澈見底的石色中所見的點點桃花,仿佛流水中的落紅、和風中的花瓣、殘雲中的晚霞、雨霧中的海棠。
潘驚石作 水洞高山朱砂凍石獅鈕章 福建東南2015春拍以1,610,000元釋出
三彩水洞高山石素方章 福建東南2013春拍以690,000元釋出
即便醇厚如朱砂,也能在瑩透的石頭中呈現出強烈的流動感,仿佛将要從石中傾瀉流溢而出,近似琉璃杯中搖晃的紅酒。
這些遊動的絲紋、流轉的華彩,一詞一句遠不足以概括,端詳、品賞、玩味、咀嚼也遠遠不能罷手,也無怪乎數百年前《觀石錄》裡的那句“不敢久視,恐相思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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