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如同這仲秋,已到生命長途的中間。前路不知人茫茫,父母老去心慌慌。
人總是在知道了,看過了,體味了之後,才越發懂得了。當滿頭黑發裡生出銀絲,眼角爬滿皺紋,腰背漸漸佝偻,我們才發覺父母已在時光裡慢慢老去。當人到中年,曆經世事,想起過往種種,才懂得為人父母的不易,養兒育女的辛酸與苦楚。
兒行千裡母擔憂,不辭辛勞為誰苦。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晖。
——《遊子吟》孟郊
兒子即将遠行,母親拿着針線在布料上來回穿梭,為他趕制新衣。她的針腳密密麻麻,衣服縫得嚴嚴實實,因為她不知兒子何歸來,害怕衣服破損無人縫補。什麼人能說像小草的那點孝心,可報答春晖般的慈母恩情呢?
孟郊四十一歲時才在故鄉舉鄉貢進士,到四十六歲時,奉母命第三次來長安應試,才得進士登第。貞元十六年(800年),孟郊已經50歲了,擔任溧陽縣尉,結束了長年的漂泊流離生活,便将母親接來住。詩人早年漂泊無依,飽嘗世态炎涼,更覺親情可貴,于是寫下這首感人至深的頌母之詩。
方外青燈人,紅塵思親恩。
霜殒蘆花淚濕衣,白頭無複倚柴扉。
去年五月黃梅雨,曾典袈裟籴米歸。
——《思母》與恭
想起故去母親,不禁落淚,沾濕了衣裳。再也不會有一位老母親倚門望兒,盼望着兒子回家了。去年五月,梅子熟時,某個雨天,還曾把袈裟典當了,買入糧食谷物送給母親,可如今已經陰陽相隔了。
與恭是宋末元初浙江餘姚九功寺的一名僧人。出家之後不久,父親去世,唯留老母貧苦獨守。他雖是出家之人,亦不能有負親恩。雖然自己過得也是清貧淡泊的生活,仍時時接濟老母。現在母親也走了,留下的隻是滿腔懷念。這首詩并沒有華美的辭藻,隻是用極普通的詞語,叙述極平凡的往事。然而,詩中流露的全是一片赤子之心,孺慕之情讀來令人深為感動,惋歎不已。
白發蒼蒼仍别離,有子若此還若無。
搴帏拜母河梁去,白發愁看淚眼枯。
慘慘柴門風雪夜,此時有子不如無。
——《别老母》黃景仁
掀開門簾,告訴老母,兒就要啟程動身了。年邁的母親,白發蒼蒼,愁容滿面,凄切悲涼,欲哭無淚。在這風雪之夜不能孝敬與母親團聚,為了謀生隻得拜母遠去,不禁令人興歎:養子又有何用呢?倒不如沒有啊!
黃景仁十六歲時應府試,三千人中名列第一,中秀才,但幼年喪父,家境貧寒,和母親一起過着孤苦的生活。加之考舉人不中,仕途無望,所以在二十三歲時,不得不外出遊幕謀生,《别老母》詩,就是在這種境遇下寫的。作者用情極深,寫得深入沉摯,集愧疚,自責,痛恨于一身,使人回腸蕩氣,極受感動。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隻剩歸途。他們在,我們還有家,每逢節假日我們還能有個心心念念牽挂相聚的地方,可以思念家。他們不在了,我們就成了孤兒,忙忙碌碌無人喝彩,最後隻剩下歸往人生最後的歸宿。雖然我們也會成家,但是我們那個從小到大都生活在那的家不在了。
時光易逝,愛經不起拖延,願你往後餘生,善待自己的父母,别讓陪伴成為遺憾,别讓“子欲孝而親不在”成為終身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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