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說“出圈”

出圈，剛看到它時，不理解。一個玩意走紅了，怎麼說是“出圈”呢？這個詞，在我老家那兒很早很早很早以前就有了。自家喂的豬長大後賣給食品收購站，就叫出圈。

年輕人聽到我的解釋後，捧腹大笑。他們說，大叔，你太“凹凸”了。你說的是“出圈（juàn）”，現在說的是“出圈（quān）”。

聽罷，我禁不住哈哈大笑。用老家的話說，我這叫“牛胯的扯到馬胯裡克了”。此“圈”非彼“圈”呀。

接着說我老家那裡的“出圈”。

那個時候，賣豬是有規定的，隻有長到125斤重的豬，食品收購站的才收，差一斤都不行。不過，與收購站的人熟，差斤把兩斤還是能收的。

在豬要賣的前一天或臨上路時，主人都要給豬弄點好吃的，讓豬飽餐一頓。一是對豬的戀戀不舍；二是增加豬的重量，好多賣點錢。

收購站的人，也不是傻子。那時給豬過稱時都要除稱。認真的會俯下身子，摸摸豬的肚子，然後除稱多少斤。碰到那不負責的、自以為大權在握的主，就倒黴了。他瞟一眼豬，就說除掉多少斤。你提出異議，他就把眼睛一蹬，高聲大氣地說，我說了算。不服就不賣撒。

這是我聽來的一個故事。雖然是聽來的，但事情是千真萬确的。公社新來的一把手，除了他一人吃公家飯外，老婆、孩子都在農村。一天，他将家裡養的一頭大肥豬用闆車拖到食品收購站去賣。這位一把手，黢黑，打着赤腳，褲腿卷得高高的，穿着一件蓑衣，戴着鬥笠，蓑衣上還滴着水。收購員是個拐（即壞的意思）得出奇的家夥，他瞟了豬一眼就說，除稱12斤。這位一把手解釋說，今早，我沒有給豬喂食，你看豬的肚子癟癟的，怎麼除這多稱。收購員瞪着眼睛吼道，是聽老子的還是聽你這個泥腿子的。這位一把手也惱了，說，你充哪個的老子？怪不得來賣豬的都說你們收豬的黑了良心。沒等話說完，收購員上來朝一把手的胸前猛推一掌，哪個黑了良心？你還蠻翻敲呢？老子剛才還除少了。除15斤。不信邪，老子還治不了你。

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聲，把食品收購站的人都吸引過來了。食品收購站的站長與賣豬的一把手見過一面。他看到是一把手，立馬對那個收購員吼道：你給老子住嘴。又趕緊陪着笑臉，書記，你郎親自來賣豬。你郎給我們說一聲，我們克上門收購撒。哪會要您親自來賣豬。我們服務不好、不好。

後來的結果是，稱一斤都沒有除，那個收購員另謀“高就”了

出圈，還有一個意思，就是把豬圈、牛棚裡的髒污清理一番。

再來說說，現在的流行詞——出圈（quān）。

出圈，就是出了這個圈子。這裡的“圈”就是圈子之意。

我以為，出圈之說不盡準确或貼切。試舉兩例；

例1：期待主旋律作品将“出圈”進行到底。

例2：高品質沉浸式夜遊“出圈”。

例1，是說要堅持拍出深受大衆喜歡的主旋律作品。那麼，大衆喜歡怎麼說成是“出圈”呢？那這個圈又在何處？

例2，意思是夜遊受到更多人的喜歡了。受到更多人喜歡就是“出圈”。出了一個什麼“圈”。

這也出圈，那也出圈，難道我們都被圈住了，都生活在圈子裡？有話不好好說，非要饒舌，說得人聽不懂聽不明白。

《西遊記》裡有個正兒八經的“出圈”情節。孫悟空要去打白骨精，于是給唐僧他們用金箍棒在地上畫了個圈，并再三叮囑他們不要出這個圈。否則，會被妖怪捉了去的。豬八戒不聽，出圈，結果真的被妖怪捉了去。

2021年7月12日星期一11:08草就 天陰，狂風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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