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書友問:我練楷書好久了,寫得也很工整了,有人卻說我寫得太死闆了,像館閣體,這是怎麼回事?書法高手都是怎麼寫楷書的呢?
很多朋友學習書法都是從楷書入手的,楷書寫得如何也是很見功力的,說實話能把楷書寫成真正的館閣體那樣,已經很厲害了。但是寫楷書也很忌諱一個問題,不是說寫得不整齊、不工整,而是最忌諱寫得太闆滞了,也就說寫得太死闆了。而館閣體可以說是非常标準的楷書,之所以在書法史上并不招待見,就是因為館閣體過于闆滞,缺少變化,不夠靈動。
那怎麼辦呢?不妨我們看看那些書法高手是怎麼寫楷書的。
楷書也要有節奏感和動感
這兩天在欣賞啟功先生臨的柳公權《玄秘塔碑》,就深受啟發。我們知道,啟功先生早期是學趙孟的書法的,特别是在《膽巴碑》上下過很大的功夫,因此,啟功先生的楷書受趙氏的影響也很大。
例如上圖中這幅臨摹的柳公權《玄秘塔碑》,雖然是臨帖的作品,但是運筆流暢,筆法上多有行書的筆意,講究筆勢的呼應,點畫之間有着非常強烈的呼應關系,筆斷意連。這種用筆在趙孟的楷書中大量存在着,這其實就是古人所說的“翰牍書”。
而一般人寫楷書之所以容易産生闆滞的情況,是因為初學書法的時候大多數是學習唐代的碑刻楷書,而這種碑版楷書因為是經過刻工的二次加工,會泯滅很多毛筆用筆的細節。甚至有的刻工還會對書法進行二次加工,這在古人的一些書論中就曾經有記載。
例如顔真卿的書法,有專門的刻工為其刻版,在刻的時候就根據顔真卿的喜好,對一些點畫進行修改。米芾對顔楷書的著名評述:“如顔真卿,每使家僮刻字,故會主人意,修改波撇,緻大失真。”
因此學唐楷入手就很容易陷入這種問題,而且臨帖的時候往往是看一筆,寫一筆,養成了這種書寫習慣,甚至見過某些視頻當中,有人寫一個字還要蘸兩三次墨,這種寫法筆勢全無,筆畫之間缺少聯系,給人的感覺就容易闆滞。
所以,我也經常勸一些書友,臨摹唐楷之後,不妨學習一下趙孟的楷書,給自己的楷書中注入一些“活力”。啟功先生曾經這樣說過:“楷書宜當行書寫,其點畫顧盼始不呆闆。”這是其原話,其意思大概是:寫楷書要有行書的呼應關系,點畫連接呼應間顯靈動。
啟功先生的楷書,在臨摹的時候就“透過刀鋒看筆鋒”,放棄了單純地追求形似,更加注重書寫時候的筆勢,不被古人點畫形态所囿,因此行筆非常的流暢,追求的是一種自然書寫的狀态。這樣寫出來的楷書,就會有一種“動感”,能體會到書寫時行筆的“節奏感”。
楷書要平正之中見險絕
孫過庭說過:“初學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務追險絕;既能險絕,複歸平正。”
他老人家告訴我們,初學書法者但求平正,高手是能險絕,但複歸平正,也就是于平正之中見險絕。在這一點上,那些書法大家們都是高手。
例如上邊的這個“緻”,我們平常看到的印刷體就是紫色的那個“緻”,規規矩矩的。而再看看柳公權、歐陽詢和趙孟這三大高手的寫法,就會發現一個共同點,扛肩非常的大,而且三人似乎是說好的一樣,扛肩的角度幾乎一緻。
而在左右兩部分的處理上又各具特點,柳楷的“緻”左右偏旁上邊互相依靠,下半部互相分開。而歐陽詢和趙孟的處理則是,上半部互相向外,給人一種很有力量感的張力,而下半部則向内靠緊。
我們從小寫字就被教育要“橫平豎直”,但真寫得橫平豎直可就跟印刷體差不多了,印刷體給人的感覺當然是死闆。但書法高手的楷書,卻筆畫取斜勢,但整體看起來卻很平穩,平穩之中又有動勢。
例如上圖中歐陽詢《九成宮》裡的“壹”字,整個字的重心都在左半部,再加上扛肩的緣故,個人一種欲往左倒的感覺。但是歐陽詢巧妙地将寶蓋頭的橫鈎和最下面的一橫,故意向右伸展多一點,這樣就把整個字給穩住了。
綜上所述,書法高手寫的楷書,在用筆上追求自然書寫,給人一種“動感”和“節奏感”,筆斷意連,在結字上追求平正之中見險絕。這樣的楷書,讓人欣賞起來感覺更有味道,更有内容。不知道各位書友您的看法是怎樣的?不妨下方留言說說看。
“田楷”這些年風靡大江南北,影響了很多人喜歡上了書法,其中尤其是楷書受到大家的喜愛。大家似乎有了一個共同的論調,那就是寫不好楷書的就不能叫書法家。那麼問題來了,寫不好楷書的就真的不能算是書法家嗎?
其實這個問題的本身就是有盲點的,其中又包涵了很多的問題,例如什麼樣的人才能叫書法家?寫成什麼樣的楷書才能叫好的楷書?等等。
田楷
這些網友在提出問題之前已經有了一個先入為主的觀點:書法家必須都要寫好楷書,而且最好是寫成“田楷”那樣規整的才能叫好書法。但是事實可能恰好相反,你認為好的不見得就是好的。例如很多書法愛好者認為好的楷書就應該是工工整整地才算好,寫得就像館閣體一樣才能叫高手。但事實卻是,在書法圈裡館閣體缺是一直争論不斷的,為什麼呢?
說起楷書,一般人最先想到的恐怕就是“顔筋柳骨”這個稱呼,顔真卿和柳公權是唐代著名的書法家,而唐代又以楷書為書法的最高峰,顔真卿和柳公權可謂是楷書的兩座大山了吧,但是即使這樣的人,到了宋代竟然被米芾批判為“醜書惡劄”,這找誰說理啊?
元代的大書法家趙子昂,他也入圍“楷書四大家”,他的“趙體”被後世推崇備至,特别是很多的帝王都非常喜歡他的書法。但是明末清初的另外一個大書法家傅山卻說趙的書法“俗不可耐”,可是如果你回頭看看傅山的楷書,估計你會覺得傅山的書法“醜陋無比”。
例如上圖就是趙子昂和傅山的楷書的比較,左邊的是趙氏的《湖州妙嚴寺記》,右邊的是傅山的《阿難吟手迹》,大家覺得誰好?這兩個可都是書法史上有名的書法家。我想大多數人一定會認為趙子昂會秒殺傅山,那麼難道傅山自己看不出好壞嗎?為何還要貶低趙子昂的書法為“俗不可耐”?
其實這些問題本身并沒有那麼簡單,很多問題的背後都有一定的曆史背景,我舉這些例子并不是要說誰誰的書法就是最好的,我是通過這些例子希望大家能明白一個道理,書法的審美是有包容性和廣泛性的,書法審美的标準不是隻有一種。但是同時,書法的審美對欣賞者來說也是有要求的。
《爨寶子碑》
也就是說,有些作品可能不是你喜歡的風格,但不代表它就不好,例如《爨寶子碑》和“田楷”相比,喜歡“田楷”的人一定比喜歡《爨寶子碑》的人要多。喜歡趙子昂楷書的人,一定比喜歡傅山楷書的人多。但并不能因此就說《爨寶子》不好,傅山不是書法家。
另外一個就是,楷書必須寫好,并不是衡量一個書法家的硬性指标。從曆史上我們也可以發現很多這樣的例子,例如整個宋代,真正能把楷書拿出來在書法史中炫耀一圈的人物幾乎沒有,整個宋代都是以“尚意”書風為主,而楷書與行書和草書行筆,确實是最不善于抒情達意了,不利于書家個性和情感的抒發。
但你不能說宋代沒有書法家,整個的宋代,除了著名的“宋四家”之外,還是有很多的著名書法家的,例如宋徽宗、宋高宗、歐陽修、吳琚、薛紹彭、陸遊等等,一下子還真數不過來。
因此說寫不好楷書的人就不能算是書法家,說這樣話的人,本身對書法的審美是有盲點的。不過說到這些的時候,一定會有人跳出來拿醜書說話,這裡我想說“醜書”真的已經脫離了書法的範疇了,我從來不覺得“醜書”算是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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