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征服蠻荒之地的過程中,注定要有傳奇出現,作家需要這樣的環境,來安放他們筆下的那些不羁的靈魂,懷俄明州就是安妮·普魯筆下人物的栖息地。
關于懷俄明州的故事,安妮·普魯寫了很多,《随遇而安》就是“懷俄明故事”系列之三,書中收錄了短篇小說九篇,在她的筆下,那些“拓荒者”在這片土地上上演一出出悲喜劇。
作為美國當代最負盛名的作家之一,《紐約時報書評周刊》給與了安妮·普魯這樣的評價:普魯用狂暴、緊湊、娴熟的筆法将人物一路推到懸崖邊緣,想要越過邊界。
的确,讀安妮·普魯的文字,需要有一個強勁有力的心髒,閱讀的感覺就像書中《一個血迹斑斑、滑溜溜的大碗》中的那群野牛,他們原本優哉優哉走入往年要進入的熟悉的水草地,突然一群人跳出來,牛群開始驚慌失措,沿着趕牛人設置好路線一路狂奔,路途中人不時有埋伏好的趕牛人出現,讓受驚的它們更加無目的的狂奔,直到懸崖,然後義無反顧地跳下去,血肉模糊。
文字的沖擊力帶給你的“震撼”,如同粗粝的岩石與狂暴的野牛摩擦聲,讓你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而故事透出來的宿命感又帶給你滿懷憂傷。
初涉社會,不少意氣風發的青年都會吼上一嗓子:“我命由我不由天!”當經過了跌跌撞撞的人生之後,會用曆盡滄桑的聲音哼上一句:“萬般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安妮·普魯的作品中的宿命感處處可見,在《那些古老的牛仔歌曲》中,16歲的孤兒阿爾奇娶了十四歲的羅斯,他們用全部的錢購買了土地,一點點構建自己的“愛巢”,對未來充滿希望,但仍舊被現實與死亡打敗。
為了生計,阿爾奇去别的牧場打工,羅斯懷着孩子甯願一個人呆在小家堅守,也不願意回到有酒鬼父親、長期因病卧床的母親身邊,最終因難産生下死嬰,自己也大出血而死。
阿爾奇也是一樣,農場主不需要結了婚的雇工,為了掙到錢他隐瞞自己的婚史,也不能與羅斯聯系,最後因為趕牛受凍而引發肺炎,和同伴死在求醫的路上。
另一個故事《壕溝裡的驽馬》,也是一個與命運抗争最後被命運打敗的而故事。
達科塔一出生就被十五歲的母親遺棄,外公外婆不得已接手這個“燙手的山芋”,窘迫的生活、外公外婆的冷漠讓她的生活充滿了憂傷。為了逃離,她高中沒畢業就和臆想中的男孩薩施結了婚。
但婚姻、愛人與她的想象相差太遠,于是,她提出離婚,在沒有辦理離婚手續的情況下,薩施離家參軍,達科塔這時發現自己懷孕,并因此丢了了收入菲薄的工作。
無奈之下,她接受外公外婆的意見,生下兒子之後也去了軍隊,日子眼看好了起來,自己的收入也可讓兒子得到最好的照顧,外公外婆把沒有給過達科塔的愛都傾注在兒子身上。
可不幸還是降臨了,她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被炸掉一條胳膊,十八個月的兒子從車上掉下來被車輪碾死,在醫院裡,她又得知薩施也被炸掉雙腿,這還不是最慘的,薩施的父母說他們并沒有離婚,所以達科塔依舊有照顧薩施的義務……
面對這些結局,隻能用“宿命”來注解,他們的童年、甚至是一出生都是不幸的,所以以後生活無論怎麼努力,也一樣敗在命運手裡,敗在殘酷的現實面前,永遠也翻不了身。
小人物的人生被命運緊緊攥住,為所欲為,而全人類的命運、地球的命運呢?安妮·普魯早就想好了答案。
本書中的兩篇“神話”,是關于地獄魔王的,地獄裡關着十惡不赦的人,魔王的工作就是想方設法懲罰這些的“惡人”。
“為了容納日益增長的大壞蛋,其中主要是M國商人,增加了第十地獄。”
“無需他動手,地球本身就會變成另外一個地獄。”
“殘酷無情的技術文明讓他們跌跌撞撞地走向末日。”
安妮·普魯無時無刻不在透露這樣的訊息:壞人越來越多,人類正在将自己賴以生存的地球變成地獄,甚至用人類所謂的“文明“毀滅地球。
為了征服與掠奪,人類對曠野資源進行無盡的開發,對野生動物殘忍的獵殺。在《分水嶺》這篇文章中,海倫的父親兄弟喜歡撿拾鳥蛋,最終一個去掏鳥蛋的兄弟,被狂暴的的鳥啄爛了眼睛與腦袋;海倫的姐夫芬克捕捉野馬為生,他們把野馬賣給飼養場作為飼料,海倫的丈夫海在生計困難的時候也參加了捉馬的隊伍,最終死于野馬蹄下……
你争來的,最後都會以另一種方式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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