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浩蕩】056||高 适①莫愁前路無知己:官當得再大也離不開親情友情
【達人達量】
《唐才子傳》說高适:“少性拓落,不拘小節,恥預常科,隐迹博徒,才名便遠。”這意思是說,高适年少的時候是個不學無術、不思進取、頗為好賭之人,賭得沒了資本,就幹脆過起了遊俠的生活。在河南商丘一帶與李白、杜甫相遇,結伴同遊,“酒酣登吹台,慷慨悲歌,臨風懷古,人莫測也”(《唐才子傳》)。那時,高适還不曾作詩,也許是受了李杜感染,高适五十歲時才開始學習寫詩,不想,竟也大器晚成。與李白、杜甫這兩個超級詩人比,他竟也跻身到了一流詩人的方陣。
高适在唐代詩人中還算是個官運亨通的人,《舊唐書》稱:“有唐以來,詩人之達者,唯适而已。”
高适早年“一卧東山三十年”,是個身遊山水、心存魏阙的人。他做官跟寫詩幾乎同步,也是快五十歲時才參加了個非正式的考試,才做了個封丘縣尉。在當時,這是至關重要的一級台階。隻有達到這一級,才有可能晉升到令人羨慕的高度。這個遺風一直傳到現在,評職晉級都得如此。作縣尉沒多久,他就留下一首《封丘作》,主動請辭。原因是,不自由,上司面前唯唯諾諾,仰人鼻息;百姓面前沒有政績,對不起良知。效陶潛,歸“舊山”,任身心徹底地放逐山水。他的舉動還得到了家人的支持:“悲來回家問妻子,舉家盡笑今如此!”因而“轉憶陶潛歸去來”。
選擇了自由,他就自行斷絕了仕途騰達的機會。
同樣,選擇仕途,那就得心甘情願地接受仕場的“潛規則”,把自己徹底的“奴性化”。這樣的“裝扮”,高适受不起。
歸去,何其爽性,何其快意!
整天悠哉于野,似乎又有些寂寞,他又來到了哥舒翰的帳下當了個小秘書,還是想過點比較清閑的日子。不想,高适一邊當秘書,一邊學習帶兵打仗,耳濡目染,竟也學了不少帶兵打仗的真本事。等到安史之亂,師傅哥舒翰守潼關,徒弟就力保唐玄宗往蜀中奔逃,鞍前馬後,罪沒少受,汗沒少流。
李亨自立為王,李璘就招兵買馬,起了異心,樹了反旗。兄弟血拼,派高适前往平亂,即刻得勝。功勞太大,招來同僚的嫉妒,權臣的不滿。高适被貶到蜀中彭州任刺史,後為西川節度使。肅宗去世,代宗即位,高适才被召回,後封為渤海縣侯。
李賀有詩雲:“請君暫上淩宵閣,若個書生萬戶侯!”高适離“萬戶侯”或許還有很大一段差距,畢竟還是“被侯”了。這也算是對天下文人的一點安慰吧。
文人的奮鬥,政治上、經濟上的回報少得可憐。因此,讓大多數文人一開始就信心不足,小遇挫折就怨天尤人,不仕不達便歸因為懷才不遇,未遇明君,未得明主。詩歌成了他排憂洩憤的主陣地,不想,竟也成了中國詩歌有别于他國詩歌的一大特色。
其實,任何朝代都是如此,隻要當權者不從根本上加以改變,總體而言,文人終避不過命運的違拗,他們的人生,或多或少都會着上或濃或淡的悲劇色彩。高适僅是個個案,他的光芒太過暗淡,以至于後來的文人們看不到希望所在。即使這樣,仍然阻止不了他們前赴後繼地作傾心的付出,無謂的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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