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陳溢波 吳可仲 北京報道

騰訊與老幹媽之間的“合作”糾紛案依然迷霧重重。

根據貴陽警方的通報，該案系3名犯罪嫌疑人僞造老幹媽公司印章與騰訊公司簽訂合作協議。其目的是為獲取騰訊公司在推廣活動中配套贈送的網絡遊戲禮包碼，之後通過互聯網倒賣非法獲取經濟利益。

7月3日晚，代理該案件的某律所人士向《中國經營報》記者表示，案件目前還沒有其他進展。該人士未透露更多細節，并表示當前不方便接受采訪。截至發稿，騰訊、老幹媽方面未向記者作出回應。

針對該案，外界還存在很多疑問。比如，犯罪嫌疑人倒賣網絡遊戲禮包碼能獲益多少？這是否一門賺錢的暴利生意？

記者調查獲悉，此次糾紛案涉及騰訊旗下的《QQ飛車》遊戲。但相比千萬元的“合作”，《QQ飛車》的遊戲禮包碼價格并不高。在一些電商平台上，《QQ飛車》的禮包CDK兌換碼售價有的低至0.2元，但成交量寥寥無幾。而在一些微信公衆号中，禮包碼甚至可以免費領取。

禮包碼可免費領取

手遊交易平台——交易貓的信息顯示，玩家對《QQ飛車》的關注度遠不及《王者榮耀》《英雄聯盟》。相關數據顯示，當前，《QQ飛車》手遊的關注人數才3000多人，但《王者榮耀》已經高達3.5萬人。而且，《QQ飛車》手遊相關的發帖内容顯示，玩家更多是在交易賬号，很少出現禮包碼的交易情況。

記者在淘寶網上以“QQ飛車、手遊、禮包”為關鍵詞搜索發現，有商家售賣的相關禮包碼産品包括“禮包激活碼”“禮包CDK兌換碼”等。

記者通過“騰訊客服”微信公衆号獲悉，CDK一般是騰訊通過與第三方商家合作，或舉辦遊戲比賽時贈送的獎勵兌換碼。若想在遊戲中獲取CDK，需要關注《QQ飛車》手遊官方賽事和活動的相關信息。

在淘寶網，有的商家售賣《QQ飛車》的兌換碼或激活碼。已産生交易量的店家中，每個《QQ飛車》手遊禮包激活碼、兌換碼的售價均不高，為0.2元～19.99元不等，月銷量有的不足10個。

也有的商家将售價最高标到了1萬元，但目前還沒有交易量。記者發現，在閑魚這樣的二手交易平台，也有人在出售遊戲禮包碼，但大多沒有成交情況。

記者在微信以“QQ飛車手遊禮包”為關鍵詞搜索發現，有多個微信公衆号聲稱可以免費領取禮包兌換碼。

其中，“解憂生活志”微信公衆号的信息顯示，在有效期内，隻需要關注“遊戲禮包攻略站”微信公衆号，後台回複“QQ飛車”，就可以領取高級禮包。而如果要獲取最新禮包，關注該賬号後，回複遊戲名稱或禮包碼就可以。“解憂生活志”的這條微信消息，閱讀量僅有152次。

記者從《QQ飛車》手遊的遊戲商城中看到，遊戲内的“貨币”需要玩家通過完成一些遊戲任務後獲得，但如果要在商城中購買遊戲内的商品，當遊戲賬戶内的點券數額不足以支付某些用點券标價的商品時，系統就會提示點券和鑽石數量不夠，需要充值兌換後才能進行購買。

在充值界面，1980顆鑽石（額外送120顆）需要198元，60顆（首次充值送60顆）需要6元；如果以月卡的形式進行充值，首先也需要通過充值一定的額度，才能激活月卡，激活後持續30天，每天都會贈送遊戲币。以“黃金月卡”為例，累計充值30元後激活該卡片，之後持續30天，每天可贈送150個點券和10顆鑽石。

此前，有媒體援引騰訊社交廣告内部員工的信息稱，據當時的市場價估算，騰訊贈送給3名犯罪嫌疑人的《QQ飛車》禮包最多可獲利150萬元，也有媒體報道稱，根據淘寶上相關店鋪的CDK銷量，近7個月這些CDK大約賣出去10萬元。但具體這3名犯罪嫌疑人到底通過倒賣《QQ飛車》手遊禮包碼，真實獲利了多少，或許還需等警方後續的通報結果。

産業時評人張書樂告訴記者，事實上，倒賣手遊禮包兌換碼的行為本身帶來的一個實際結果是，有可能也會引入更多的遊戲玩家，但一般情況下，針對遊戲禮包兌換碼、遊戲禮包中的貨币等，遊戲公司都會有所控制，如果市場過于泛濫，有可能會破壞遊戲裡的“生态”。

買賣與代充江湖

在淘寶網上，記者以“QQ飛車、手遊、禮包”為關鍵詞進行搜索發現，有的商家還打出了“QQ飛車手遊禮包批發”“QQ飛車手遊鑽石道具禮包代購”“QQ飛車手遊代充”等字樣。

上述提到的批發情況，價格有的僅1元，而且無成交情況。禮包代購的售價，有商家标到48元，但也無成交情況。

記者看到，有的淘寶網商家對外售賣的“QQ飛車手遊1980個鑽石貨币”的價格為166.32元，但月度銷售量為0。

在一些聲稱可以進行鑽石貨币代充的商店，其交易成本高于玩家在《QQ飛車》手遊商城内部的交易價格。

以1280個鑽石需支付128元為例，不難算出，遊戲内部每個鑽石的成本價為0.1元，如果是遊戲内首充，還會有1280個贈送的鑽石，每個鑽石的成本價降為0.05元。而某電商商家在1280個鑽石的基礎上，加贈60個鑽石的價格為145元，折算的成本高于前者。

不過，記者在淘寶網上還發現，有商家稱因為自己拿的蘋果充值卡量大而有些價格優惠，以稍高于拿貨價格、但又稍低于買家實際需求的蘋果錢包額度的價格，向買家代充蘋果錢包賬戶（買家需提供蘋果ID的賬号和密碼），買家通過這種方式再進行遊戲币充值時，相對也會比在内部遊戲商城實際支付的人民币金額要小。

記者以買家的身份向商家咨詢，對方稱：“由于騰訊遊戲公司限制不讓第三方代充，代充導緻扣費容易不到賬，加上對外彙的管制，無法折扣，淘寶店鋪都不敢充騰訊遊戲，容易虧本，要代充的話，需要加手續費。”

針對代充問題，騰訊方面曾發布嚴厲打擊第三方非法代充行為的公告，并表示，如查證屬實，将采取扣除所有代充鑽石、暫時或永久禁止登錄等處置措施。

易觀遊戲分析師廖旭華告訴記者，如果是通過渠道供貨或者是合法的優惠采購，這樣的代充交易一般也是正常的。

爆款能否持續？

公開資料顯示， 《QQ飛車》由騰訊在2017年12月推出。當年，該遊戲的日活躍賬戶突破2000萬個，并實現穩健收入。

根據伽馬數據，2019年4月，在其遊戲收入測算榜TOP10中，騰訊占5款，騰訊旗下的競速類遊戲《QQ飛車》手遊當月排名第六，較3月下滑2位；2019年5月，則繼續下滑2位，排名第八；2020年2月，《QQ飛車》手遊又回到了第六的位置。

在騰訊2018年年報中，《QQ飛車》手遊被稱為是其最受玩家歡迎的遊戲之一。

而從騰訊的整個遊戲闆塊來看，從2017年至2019年，其增值服務方面的營收連年增長，分别達到1540億元、1766億元和2000億元。2020年第一季度，該闆塊業務收入也達到624億元。

騰訊在其2019年年報中稱，當期網絡遊戲總收入同比增長10%至1147億元。海外遊戲收入同比增長超1倍，占網絡遊戲總收入的23%。

截至2019年，全球前十最受歡迎的手遊（按日活躍用戶數計算）中的5款均由其開發。騰訊的遊戲工作室在PC端、手機端，以及多人戰鬥競技場、戰術競技等遊戲品類上有領先地位，但在角色扮演遊戲等其他品類仍有進一步的提升空間。電競方面，《英雄聯盟》全球總決賽和《王者榮耀》職業聯賽分別成為觀看人次最多的PC和手機端賽事，也鞏固了其在全球電競運動上的領導地位。

2020年第一季度，騰訊網絡遊戲收入同比增長31%，達到372.98億元。這主要是得益于《和平精英》《王者榮耀》以及海外遊戲《PUBG Mobile》《Clash of Clans》的貢獻。

騰訊方面提及，等疫情結束或各地陸續複工後，預估遊戲的用戶使用時長及遊戲内消費活動将有所下滑、恢複正常水平，但遊戲行業已經擴大了其長期受衆和吸引力。

此前，有報道援引伽馬數據發布的《疫情防控期遊戲産業調查報告》數據稱，後疫情時代，包括騰訊在内的整個遊戲行業的業績表現，是否還能維持一季度的良好表現，仍要打上問号。但該報道也提到：“《PUBG Mobile》《王者榮耀》畢竟已經是頂級爆款産品，即便宅經濟紅利消退，在流水上更大的可能還是保持平穩或略有下滑，出現斷崖式下降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張書樂向記者表示：“目前騰訊遊戲還是沒能擺脫階段性爆款的問題，也就是《王者榮耀》等爆款遊戲之後，誰接檔和能否接檔的問題，目前推出的大量遊戲盡管表現還不錯，但其中也有微信這樣的渠道做基本的流量支撐，多爆款形成交錯式接力的形态還沒有出現，未來一旦沒有了新的爆款接力，遊戲行業龍頭地位還能否保持，就有不确定性。”

廖旭華稱，這種說法有一定道理，但其實沒有必要有這方面的擔憂。目前國内的手遊市場上，真正的爆款隻有《王者榮耀》和《絕地求生》，其他廠商都沒有像騰訊這樣的爆款産品，騰訊也沒有其他爆款，但是因為這兩個爆款，公司的整體運營還是不錯的。

伽馬數據總經理滕華向記者表示，一直都能推出爆款遊戲産品，這個是很難的，但實際上騰訊在解決這個問題方面有很多的方法，比如說，通過多團隊作戰、大力進行研發投入；掌握了大量的用戶數據，可以對研發進行輔助；跟國内頂級的研發公司進行合作；通過海外并購的形式，進一步加強團隊的研發實力等。

（編輯：吳可仲 校對：顔京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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